《宦妻,本座跪了》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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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处,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在那!”
遂即一对侍卫从乾清宫的露台外向此处冲了过来,他们狼奔豕突,丝毫没了身为御前侍卫军的临阵不乱,只顾着气势汹汹,刀剑相向。
姜檀心还未做反应,她只觉身侧疾风一阵,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扣得严丝合缝,一点呼吸的余地都不留给她,腿肚子一软,她让人禁锢在怀中。
那人腿一提,将房门踹上,脚踝一勾便把木栓给落了,他半拖半抱,把人挪进了房间。
扭着身子,姜檀心拼命挣扎,寻思着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便会一口咬上贼子的手,借机脱困。
就这么僵持之际,偶然之间,她的手触上了那人腰际的一样东西,认出那个物件后,她气得浑身发抖,攥在手心她狠狠一拽,把那价值连城的裴翠金算盘直接扔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身后的东方宪心疼大叫一声,立即松手弯腰去捡,一脸怨愤的上下翻看,确定没有被摔坏一点,方长抒了一口气,他桃花眸眼波流转,依然是狐狸的三分狡诈,就这么剜了姜檀心一眼,没好气道:“没良心的丫头,我辛辛苦苦费了半天功夫前来营救你,你不捧金献银地感谢我,还来摔我的吃饭家伙,当真可恶,由着鲜卑皇帝老儿宠你,脾气可大了不少”
单是这么一句话,姜檀心也没有时间应答。
门外侍卫高声询问之声炸响耳畔“姜公公,姜公公你没事吧?”他们将门擂得震天响,似乎下一个就要破门而入。
姜檀心啧声,连忙跑至窗边推开窗扇,抠下自己腰带上的玉坠石远远掷了出去。做完这些她回过神拉上东方宪,往床底下藏去。
“嗳,小师妹,师兄和你素来清白,为何要藏着这里,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一百两,你藏不藏?”
“不早说”
故作潇洒一撩袍摆子,东方宪姿态优雅的蹲下,一点一点往床下钻。
慢得实在令人心烦,门口的侍卫得不到回应,俨然已经打定主意开始撞门了,姜檀心怒火一烧,一脚踹上东方宪的后膝,待人扑倒在地后,一手推着他的脑门,一手顶着他的后腚,像用抹布拖地一般,将人推进了床板底下。
遂即,自己也俯身爬地,就地一打滚,一溜烟也进了去。
砰,也就是这一刻,房门被撞了开,一时涌进了十几个黑靴黄衫的带刀侍卫。
他们步履焦急,行色匆匆,谁都知道姜公公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们扫视了一眼当下空无一人的房间,见窗牖打开,心下明了,那带头侍卫的大手一挥,果断道:“追!”
也不从门走了,各个翻窗而出,身手矫健,眼瞅着最后一个快要飞身出去了,东方宪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喷嚏。
声音不重,因为姜檀心在他吸气张嘴之时及时察觉,她立刻紧捂着他的嘴,将喷嚏扼杀在他嘴里,虽然把他堵都够呛,但饶是这样细小的声音,也未躲过那至末侍卫的灵敏耳朵。
他果断的停下了脚步,狐疑望了床下一眼,一步一缓地试探着向雕床走来……
姜檀心紧张地攥住手心,她搜肠刮肚,心思飞转,想赶着最后一刻想出一个金蝉脱壳的主意来,正在火烧眉毛之际,窗外突得一声尖声惊叫,那双越来越近的靴子瞬间停在了当下!
他后脚一撤,重新飞身出窗,向外面寻去。
小等了片刻,直至所有脚步声出了十丈以外,姜檀心方松下一口气,紧张的肘臂酸疼难支,她索性趴在了地上。
侧首扬起头,在一片漆黑里瞄见东方宪那挪揄甚重的眼眸,她大叹一声,咬牙道:“你自己不管不顾,何苦把小五也带进来!方才门口接应的是谁,你别当我听不出来”
“冤枉,小五素来粘你,一听说你让狗皇帝囚了,说什么也要来救你,我本还想考虑一下擅闯皇宫的成本和风险,却没想到叫那小子一搅合,只得硬着头皮上”
“当真胡闹,趁着皇宫还没有大肆搜捕,你带着小五赶紧走!”
“我……我不走”
一颗小小脑袋探进床板之下,小五小胳膊小腿的吭哧吭哧爬了进来,抱着姜檀心就是一顿嚎:“师姐……小五好想你,你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看我,师傅也成天念叨你,都瘦一圈了,多难得呀”
跟着东方宪冲进皇宫救人,他险些被皇宫的琉璃玉瓦晃花了眼,皇宫是富丽堂皇,玉栏金砖,可侍卫们都好凶,好难缠,绷着一张脸没有一丝笑容,这里规矩多坏人也多,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只想快点将师姐救出去!
乍一闻小五提及冯钏,姜檀心不由眼眸一黯,酸涩滋味涌上心头。
这几日她一直逃避着,欺骗着,却明白总有一天要去面对,比起当日的愤怒上头,今时今日她已能冷静对待,父母的恩仇子女报偿乃是天经地义,但子女也有自己的恩德感情,他们不是报仇的工具,更不吃赤心麻木,冷血无情的杀手,奸贼伏诛固然绝不手软,但与其有恩之人又待如何?
那日东方宪的话犹在耳畔,他说:“事在人为,别小看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谁对她好,谁对她真心至诚,相信她会分辨清明的”
师傅的欲言又止,师傅的坚决阻拦,师傅的患得患失,往事记忆渐渐浮现,姜檀心忍泪鼻酸,她知道自己必须回一趟广金园,求他一个解释,且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要问问自己的心:她所争锋相对的,是否真的罪无可恕?她所感恩戴德的,是否又真的值得赴汤蹈火?
“小狐狸,别想有的没的了,快跟师哥回去,这金丝鸟笼子有什么可待的?走走,马上走,接应的人还在外头,算好了时辰给银子的,你别磨蹭”
一边说一边从床板下爬出去,东方宪一身骚包贵气紫,衣袍簇新精细,这样爬着,也难为他肯舍得这身衣裳。
一道挪了出来,顺手将小五拉出,蹲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姜檀心浅声道:“我没事,皇上不过只是想挫挫我的锐气,并非真心想要软禁我,不用几天我便可以出来了,此刻跟着你们回去,我之前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呵,蠢丫头,你可知近来京中最大的消息是什么?”
东方宪指骨一敲,打在了她的脑门上,似是怒其不争,又似嫌她痴笨。
姜檀心吃痛哼了一声,用手捂着头,辩解道:“我成天在这个房间,如何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师姐,全京城,哦不,是全国的人都知道你要和戚无邪成亲啦,哦也不对,是对食,虽然……虽然小五不知道对食是什么意思,可是小五知道成亲的意思,你要做那个大奸人的新娘,小五不肯!”
杏眸圆睁,姜檀心傻在了原地,这……这是唱得哪出戏?将视线挪到东方宪脸上,她急需渴望一个答案。
感受她的目光,东方宪两手一摊,耸肩奸诈笑道:“哎,我本打算寻你问个因由,再卖个街摊的那个沈秀才,让他写一本纪实些的,你且不知道他前一本书是有多火,那本‘我与督公不得不说的故事’据说落款还是你的名字”
姜檀心气得急,俏丽小脸硬是憋成了猪肝色,她恨恨咬牙,一把揪上了死狐狸咯吱窝下的肉,就这么一捏一转一放,惹得他想叫不敢叫,一手捂着自个儿嘴门,一手揉着火辣辣疼的腋下,两眼发昏风流尽失。
倒抽着冷气,嘴里尽是“嘶嘶”之声,退了一步道:“好毒的丫头!你且自己想想一路春狩惹了什么祸端?这是皇帝默认的一桩荒唐事,你局中人尚且不知,我们哪里清楚?鲜卑皇帝虽然暴虐,行事无度,可也不是昏君蠢蛋!男男对食的天下笑柄,你若不是逼急了他,如何做得?”
“哪里是我逼得!我好赖清白女子,怎会不知廉耻要嫁与……嫁给一个死太监!只是那日有人处心积虑拆穿我女子的身份,紧接着太子便发癫起来,硬是求皇帝赏了我与他做妾,幸是有九王爷替我解围,可怜他人微言轻,只有把自己也脱下水来平衡局势,让皇帝两难”
她顿了顿,一跺脚,贝齿咬上了唇:
“我本以为最不济,也是让太子逞心如意,大可看看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水来土掩罢了,可,可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一个戚无邪呀!”
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鼻梁高挺,眼眸眯成了一条线,狐狸奸声一笑道:“有点意思……”
“快说!”姜檀心和小五齐声喊道。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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