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128章


再不屑跟他多费一点口舌,拓跋湛自行推着轮椅,手一伸,推开了吱呀响的殿门,殿外有一道高高的门槛,将轮椅卡在了外头,谁料他手一撑,竟吃力得想要下轮椅!
陈福九这下真是被这个祖宗逼急了,他连忙挥手,叫一边守卫过来帮忙,搀扶他回了轮椅,然后一人一边儿,把他抬了进去。
殿内不似外头热风湿黏,一股宫廷合欢香四散弥漫,携着殿里微凉沉在了他的脚边。
一道门槛,像是一道心坎,他虽跨了过去,可逃避之意愈上心头,将手按在了轮椅上,一点一点向前推动,手心里的老茧刮在木轮子上,每推进一寸距离,它就裂开一道口子。
纱帐而起,暖阁已至。
他面前的雕花大床上,女子背对着他,肩头圆润,腰肢纤细,裸背曲线而下,其下风光被皱巴巴的绣着九龙戏珠的明黄被褥所遮挡着。
拓跋湛垂目,见她小巧的脚丫露在了被褥之外,纤脖玉足,肤色光洁。
见有人进殿,姜檀心抬手攥起被子一角掖在胸口,她螓首微偏,带着空洞生冷的声音道:“出去……”
“……”
拓跋湛并未言语,也未有动作,他并不贪恋她玲珑魅惑的身体,也不觉零乱的龙床有多不堪入目,他只是清冷了目光,麻木了心扉,不知心思所想,不问情在何起,就只是这般看着,看着他作为始作俑者,赠给她的一场悲恸浩劫。
陈福九紧跟着进了殿,瞧见这一副场面,尴尬的不得了,先不说这姜檀心是戚无邪的对食儿,现在又成了天子的女人,甭管以后她命途如何,这身子是再也不能叫外头的男子瞧得!
他慌忙挡在了拓跋湛跟前,求爹爹告***给他磕头:“哎哟我说九王爷啊,您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是要逼死她,逼死奴才么?”
当日争妻的闹剧还在历历在目,陈福九哪能不知道这位爷的心思?可老子已经下了手,哪有儿子惦记着的道理?他、他不会是昏了头了吧!
拓跋湛沉沉出了一口,也曾想过由着心万里奔赴,逃离这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战场,只跑向一个人……
却奈何跑出了皇宫,也跑不出志在天下的欲壑,感情来之不易,帝王之路更不简单,在龙座之前,没有人可以轻举妄动,随心所欲。
他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留下一句话,转了轮椅,由着陈福九火急火燎的推出了暖阁。
殿门重新重重得阖了上,只余一抔熏香之烟,一丝一缕消散在空中。
姜檀心松了脊背,沉沉出了一口气,她猛得掀开了一边的被褥,露出了一个人来。
龙床上的拓跋烈已叫人剥去了龙袍,只一身单薄里衣,笔直的僵躺着。他面色铁青灰白,可脸颊上是一抹情花丹独有得妖冶红潮,他手脚冰冷僵硬,印堂铁青。
姜檀心只扫了一眼他下身的鼓囊,便迅速挪回了眼,抿了抿唇,心下惊异:死了也能……
她晃了晃挠头,伸手向他的脖颈处探去——已无气息,死了情花丹无解,过了时辰,他便在昏厥中咽了气……
姜檀心心如鼓槌,不是没有杀过人,可一代帝王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里,方才的一切真如梦如幻,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刚才不知怎得心口发悸,全身发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挂在胸前的铜锁给灼烫了醒,发现自己衣衫半解,正仰面躺在了床上。
看着拓跋烈正欲栖身而上,她一个激灵,想也没想的猛得一踹,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将半梦半醒的人,直接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桌翻椅倒,带碎了桌案上茶壶杯盏,他的脑袋磕在了地砖上,也不用她费心想着怎么打昏他,这人儿自己就晕过去了。
费力把他拖到了床上,那时候,戚无邪接应的人也到了。
南吕帅气得从窗户翻了进来,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还不忘摆下一个单膝跪地,头发一甩的闯入者姿势。
迅速扒了自己的衣服,换上拓跋烈的衣服,他从怀里掏出人皮面具来,对姜檀心说这人皮面具分好几种,粗制滥造的一种往脸上一盖就有用,可只能糊弄生人,熟悉地人一看就是破绽,精工细作的得扒下活人的皮来做,粘上脸也得分步骤,工序麻烦,可效果是极为逼真的。
打水点蜡,涂油抹药,折腾了半宿才将人皮面具带上了脸,他阖着眼眸沉下了心境,再睁眼时,一改方才嬉笑模样,换上了一副帝王难测的表情。
听着门外万木辛下一刻便要冲进来了,姜檀心朝他挥了挥手,叫他赶紧出去顶上一阵!
挡住了万木辛,却不想还有一个拓跋湛、他无反顾的冲进殿是姜檀心意料之外的事,没有办法,她只能脱了身上衣服,将龙床折腾的一片狼藉凌乱,用被褥掩住了拓跋烈的尸身。
此刻殿中寂然,滴漏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她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开始想着要怎么将拓跋烈的尸身运出这里。
她拢起了衣衫,趿拉着床下的鞋子,走到了案桌边上。摸着光滑桌案上洒开漾出的水渍,办法钻进了她脑中。
方才南吕出去之前与她约定,半个时辰之后会有东厂的人来接她回去,只是要带着拓跋烈一起走,恐怕还得费心想个障眼之法。
“啪”打了个响指,勾起唇角,姜檀心迅速跑至龙床之后,她从墙跟处捧出了两坛陈年酒酿——这是方才她贡给拓跋烈的淮州米酿酒,除了金杯酒盏里得融了情花丹,这几坛是货真价实的。
抱着酒坛上桌,她扬手轻拍,扯掉了坛口上的封泥,一阵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竟比下肚之水更醉人几分。
抬手扬了扬升腾的酒气,她备下海碗,一碗一碗的斟满,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酒量,决定喝到七分醉,留着三分理智以应对突发得情况。
数了数桌案上的酒碗,又掰着手指算了算,一共五只大海碗,这些酒水一下肚,不晕也吐。
卷起袖口,她咬了咬牙,心道:拼了!
豪气万千的捧起酒碗,咕咚咕咚灌进肚子,喉头滑下灼热的酒意,浑身发热,那股劲儿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血脉肌理。
果然是好酒,醇香充溢着榴齿,心头一阵阵暖热散开,一碗解馋,二碗解渴,三碗四碗便有些勉强了,到了第五万,姜檀心已是捧着肚皮硬着头皮灌了下去,她两眼一发晕,噗得一声,吐了满地都是酒。
根本咽不下去了……
靠在桌边,她捧起酒坛子里剩下的酒,洒在了床上的被褥里,倒在了拓跋烈的身上。
眼前瞧物有些重影,她便知道自己差不多了,将手指抠进嘴里,呕了自己一身——这个当口也没时间顾着嫌弃自己,她踉跄的走到床边,把垫被一点一点卷起,将拓跋烈卷在了中间。
房间已是满是酒气,被褥上也是一片呕吐狼藉,听着外头似有人声响起,脑袋昏沉,但她还是认出了这是夷则和太簇的声音……
夷则……这么快就回来了?
晕乎乎得半阖着眼,她摸上了床边的酒坛子,用着力道往地上猛地一砸,碎片飞溅得老远,把一屋子臭味酒味全逼上了门边。
外头闻声打开门闯了进来,不等姜檀心认清长相,她已经自行扑上了一滩酒气秽物,抱着拓跋烈的卷被子不肯撒手,嘴里咿呀吵闹,活脱像个醉酒的小疯子。
夷则刚从辰州回来,歇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戚无邪就让他和太簇上乾清宫接应姜檀心,本以为只是接她回东厂,却不想到了门外,陈福九却跟他说了这样那样的一番话。
愤怒心疼诧异都没有担心来得快,一听见里头劈啪一声脆响,他便不管不顾冲了进去,看到暖阁里头的情景,他愣在了原地。
太簇和陈福九紧跟着进来,太簇眉头一皱,不免吃惊,而那陈福九心虚犹豫,更是直接被这铺天盖地的刺鼻臭味,恶心得倒退了一步!
天知道他是有洁癖的,这、这,怎么弄成这样了?吞了吞口水,他尴尬道:“这……两位快些将她弄回去吧,哎哟我天,这么脏”
脏字一出口,夷则猛得转头掐上陈福九的咽喉,他眼角红红的,膂力单提,就这么把人提到了半空中!
陈福九蹬着自个儿的脚,把脸憋得青紫一片,他不断拍打着那只犹如钢铸的手,喉头溢出呼救求饶之语,眼瞅着下一刻便要踹腿西去了,太簇阻下了他道:“他固然该死,但并不是你我可以动手的,先送檀心姑娘回去”
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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