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158章


别过脸,姜檀心惨声一笑:“你们别想骗过他,他是戚无邪,没有见到我的尸体,他如何肯信?”
东方宪沉默片刻,用认真的神色望进了她自我欺骗的眼底,他并没有留给她最后一丝伪装,狠狠戳破了那层薄纸:“夷则也参加了,你知道他会什么!”
姜檀心猛一抬眼,寒意如冰雪封天,渐渐冻结了她的眸色,气极反笑,捏上了他胸前衣襟,她哑声诘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了叫你活下去!你这般糟践自己,我……”
“你怎么?夷则因为我背主,难不成你也同他一样的心思么?”
姜檀心冷冷打断了他,她别过眼不由讽刺低笑,那笑轻浮无力,却带了最刻骨的悲伤!
她眉梢轻扬,一份深沉感情到了她的嘴里,成了最油滑的调情,她不屑一顾的口吻,瞬间将他的心碾碎在了尘埃里。
东方宪眸色由黑转褐,怒火将漆黑烧透,他抬手锢住了她的下颚,指腹冰凉,一如他的心。
“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姜檀心别过眼,面色铁青。
“呵,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便今日明明白白的说与你听!姜檀心,我告诉你,我不是夷则,你不用来那套,说了就是说了,我不会收回,也不会当作没发生,你逼我踏出这一步,就再没回头路!”
姜檀心秀眉一颦,倔在嘴边的话犹豫万分,她心头的怒火烧透了她的理智,她已顾不得了,她一心想着踏出这个门,去晨阳门,赴她亲口许下的归期,君不来,妾不还。
见她犹豫,东方宪轻蔑一笑,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她不愿自己说,便是还惦念这一份“兄妹之情”可他该为了这份情窃喜么?窃喜自己在她心里,仍然占了那一亩三分地。
姜檀心垂着眼帘,她松开了紧攥他衣襟的手指,缓缓放到了身侧,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笑意,这笑在抓痕满布的脸上,显得三分狰狞,她已不是俏丽狡黠的小狐狸,如今的她,是几欲坠入魔道的妖女。
奋不顾身闯入地渊,抛下所有人间的风景,此刻,她只想寻一个人。
“如果你不说,那就不要挡着我的……”
她没能把这伤人之语说完,东方宪更没有说,他已没有心力再说那些早已低至尘埃的话,他只是狠狠堵上了她的嘴,用最决绝的方式,撬开了她的唇齿,发狠似得咬上了她的舌尖。
他不需要退路,也用不着退路,有些痛和伤,经历过了,才不枉倾心爱一场,不虚此行!
她的心如坠深渊,舌尖最痴缠的情愫,心却是最悲凉的苦,她睫毛微垂,缓缓抬起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在他耳后的穴位上,她用他曾教给她的那个位置、拿捏三分力道,末了,心狠似得重重一按!
唇齿一松,鼻息稍顿,东方宪将头磕在了她的肩膀,遂即,倒身在地……
干涩的唇被唾液浸染出一层水色,姜檀心眼帘低垂,她蹲下了身子,抬起手指,揩去狐狸唇上的唾液,摇了摇头,她喃喃道了一声:对不起……
缓缓站起身,迎着从门缝中透出的丝丝冷风,姜檀心手一撑,猛地推来了房门。
猎猎寒风撩起狂乱的发丝,姜檀心飞步而出,朝着心往方向,一路狂奔!
085 绝情养花,奔赴期约
东厂炼狱
离恨天已毁,残垣碎壁,满地狼藉,情花残肢与血水纠缠浮沉,久久褪不去那浓重的血腥味。但戚无邪并没有放弃情花的豢养,相反他养得更加极致,也更加有目的,他没有再砌池灌血,而是直接将人开膛破肚,将情花养在了血肉之中。
往往这些给养之人并未真得死去,他们苟延残喘,看着胸腹上的毒花魅惑妖冶,一点一点吞噬着血肉骨髓,吸食着血脉鲜红,直至心凉体空,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具皮囊。
他们被锁在七星廊柱上,这柱子插在离恨天里,让情花簇拥了一列北斗璇玑。
这些人并不光光是妙龄少女,也有男子、他们不再是倾心戚无邪的痴情花肥,反而他们有着自己的心头爱人,而戚无邪,恰恰已知道了情花之果的秘密,自然,也知道他们也和用处。
一阵纱幔之下,七星石柱刺破石顶,女子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她的手被禁锢了,屈着身子看着妖冶魅毒的情花从腹腔中破体而出,艳色殷红,招摇夺目。
她挣扎着仰着头,有些畏惧地看着一袭红袍朝她越走越近——
他薄唇血染,面上廖白,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粉,无俦的五官毫无半点生气,他仿若地渊悬崖的彼岸花,这种美,并不属于人间。
他的眼角处用眉笔挑勾上扬,将凤眸勾画得狭长,脂粉眼影,将尘世奢华尽数勾芡其中,本已是姿容绝代,此番极致的妆点,更是叫其摄了所有人的眼,入魔的戚无邪,已放下手中慈悲,将血色魅惑挥霍到极致。
他拿捏着十足的媚态,已胜往日妖媚邪气,勾着唇角,徐步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她们都死了,就你还挺着,是在等一个人么?”
女子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别过了脸。
是,她有丈夫,几年前入伍去疆场当了兵卒,那个春天她亲手折下一段柳枝,好比绵绵情意,剪不断情丝,折不断韧枝,它会带着她的缱绻四年,唤起远在戍戎边疆丈夫的相思。
亦是一段君不来,妾不还的空许欢期,每一个春天就会有人离开,折不尽一树一树的柳枝,四季流转,从春意繁盛,到颓败枯槁,下一个春回大地,那些离开的人儿,未必全回的的来。
她一直在等他,等到迟暮,等到容颜颓败,耄耋老矣,这是她的一场扩日持久之战,她还没死,她便绝不认输。
戚无邪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其上潦草地写了些字,它们以极致地嘲讽钻进了女子的眼中,这是一封休书,莫须有的休书,称其无后,故作休离。女子瞪大了眼睛,她坚决地摇了摇头,尖声道:“怎么可能?新婚三日他便走了,从未回来过,他怎回用这样的理由休离我?不可能,我们有白首之约,我们有归期之定,他不会这样做!”
“本座许了他前尘锦绣,黄金百两,也送了他绝色女子,试问,糟糠之妻又有多重?”
戚无邪寻了一处残垣石块,袖口一掸,扫下了其上的灰尘,施施然撩袍坐下。
他歪着身子轻依,凤眸勾起诡异的邪气,夸张的长眉飞入云鬓,他的发丝不再张扬逆风飘散,而是服服帖帖收在了脑后,带起了司礼监督公的乌纱圆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妾身贫家妇人,不知哪里得罪了督公,要您……”
她催泪难忍,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咯咯如枭鸣鬼嗥的笑声打断了!
她惊讶抬眼,看着督公恣意狂笑,这笑冷如冰霜,厉入刀刃,刺戾地抓挠着耳膜,令人刻骨恐惧。
“真是……好笑,许久不曾听见这般的笑话了,拆庙,毁婚?你当真以为毁了这一切的是本座么?”
“我……”女子犹豫沉默,她还在固执的饱餐兽血,念着一份空洞的许诺,不敢求证,更不敢否决,自我欺骗,向来是女子最擅长之事。
“嘘,你听”戚无邪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唇边,他眼眸半阖,似乎沉浸在这种虚伪的欺骗之中,他即将听见真心碎成渣的声音,一如不久前他的一般。
寂静的离恨天传来男子粗喘之气,还有女子宣淫的娇嗔,这隐秘的声儿像游走的一道浮光,裹着一存倒刺,以轻悠悠的立场滑过女子的心,遂即,被倒刺勾得血肉模糊。
戚无邪看着她越发惨白的面色,打了个响指,魅惑着缓缓抬眼,投去一个极为怜悯的眼神,随着纱帐慢慢被撩去,女子看见了她早已猜测的事实,心在尖叫中死去,瞬间化为齑粉!
指腹一松,休书轻飘飘的落下,没有一丝重量的落在了她的脚边,她的眸中空洞无物,支持着脊椎被狠狠折断,她再没了求生的念头。
“想死么?”
女子阖上狼狈的眼,腹部丛生的情花指节瞬间红艳,点了点头,颓然垂下了手。
绝望的泪水隐忍许久,一行清泪划过脸庞,低落了在情花之上,像是滚烫的水珠,情花开始颤抖萎靡,蜷缩成了一团,终了从根茎中吐出一颗艳红的果实,尽数枯萎。
戚无邪冰凉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颈,低叹一声:“真情假意皆是虚妄,你赢不过心,我斗不过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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