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200章


他步步紧逼,诡异的杀意被愠色浇灌成了锋利的眼刀,飞掷而去!
鼻梁骨一道温热滑下,花间酒欲哭无泪,不免腹诽:为何人人要打他的鼻梁,这是嫉妒它长得周正还是怎么滴?
捂着鼻子不由倒退三步,不等他回神,叶空已霍然逼身而上,不迟不急的拳头凌风而来——有了心理准备,花间酒软腰一扭,侧首灵巧避过,他伸出脚尖勾住了地上羊肋骨,下了大腰回轮一圈,最后心有余悸地站在了原地。
叶空见他躲避的好身手,不由心下一喜,更加紧了步步凌杀的动作,不把他逼到了岩壁跟前誓不罢休。
花间酒背脊触上冰冷坚硬的碎石岩壁,伸手攀着上过头顶的一处突起,柔软的腰身腾空而起。
竟能在空中竟翻转腾挪,且丝毫不费尽地贴在了岩壁上!
最奇特的是,他根本还没有意识过来自己的牛逼,只是顾着拧眉瞪眼,朝着下头的叶空大呼小叫道:“疯了你?”
呵呵一笑,叶空径自拽上枯萎的藤蔓枝,仰着后背沉下了重心,踩着岩壁一点一点挪了上去,剑眉一挑,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还没完呢!”
“……”
花间酒慢慢回过神来,完全没想到自己怎么能蹿得这么高的!探着头往下一瞅心下更加慌张,险些失足一头栽下去。
勉强定住心神,见叶空也跟着上来了,没办法,只能逼着自己往上爬去。
……
岩石一路开裂,从灵殿外的露台斜着直通而上,一路黑雾冥烟像是从地狱里滋生出一般,诡异得绕在了人身周遭,勾勒出深明交错的细线,直直通往黑暗的尽头。
未知往往滋生恐惧,除了将胆寒惧意付诸与劳累之外,还必须有些武器防身方能壮一壮胆量,所以经过露台的时候,叶空长手一捞,重新从磁石上把自己的银枪收了回来,顺带着捋下些兵刃来,以防万一。
花间酒往下一瞅,唬了一跳:这小子疯魔了不成?连兵器都抄上啦?
这般想着,又蹭蹭踩了两步,立马往上蹿出一丈远,追着戚无邪一路而去。
*
姜檀心下了地,晕眩未退,高高悬起的心还由一根细线缀着,左摇右摆这就是不肯坠地。戚无邪在腰际边上的手还虚揽着,隔着薄薄一层意料,熨帖出一丝沾染地暖意,是他难得的手心温度。
花间酒紧随着爬了上来,叶空遂即杀到,两人比起戚无邪的轻松无碍,自然是显得有些疲累的,衣衫领口处是让锋利的碎石扯碎的小布条,露出了月牙色的胸膛皮肤。
脚下极少的空间,只是一根龙柱的平面,四个人站得十分勉强。
姜檀心所在戚无邪的怀里,望着眼前通往岩壁深处的深锁吊桥,沉下了浮躁的心。
空谷风声一路陡峭而上,闷沉之音到了岩壁顶端,成了尖细的鹤鸣声,若在九重寰宇外的高山山,怕是有一番仙风道骨、羽化登仙的云绕景致。可一旦将场景挪到了地渊之中,这风声转眼成了渗人心魄的枭鸣鬼嗥声,透着浓密的死亡气息,诱着红尘世人一脚踏进了贪婪地狱。
深深吸了一口发凉发苦的空气,姜檀心一手拉上了身侧的铁链扶手,一脚踏上了咯吱作响的木板。
木板被风干成块,她十分怀疑它们能不能承受人身的重量。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犹豫万分,身下是发红发黑的血池,周遭围绕着从山体缝隙透出的冷风,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步子仍十分果断,并非胆大肥腻,只不过身后那抹紧随着的温度,让她如此“有恃无恐”!
走到了吊桥中央,桥身开始微微晃荡起来,木板嘎嘎作响……
姜檀心秀眉一颦,握着锁链的手紧了紧,抬步迈上了一块看似结实一点的木板。
喀嚓一声,脚跟失力,心下知道不好,可再收脚已是来不及,整个人像滑脱的小鱼儿一般从缝隙空当钻了下去!
尖声一叫,勾起了所有人的心。
花间酒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叶空,绕过太簇,他一改方才初上吊桥的小心翼翼,将木板跺得梆梆直响,从一路从后头追了上来,没多想就伸手就去拉她!
戚无邪背脊一挡,回绝了花间酒多余的好意,他冷冷一眼,扭身投去了一个并非善意的眼神。
顺着戚无邪的手看去,花间酒哑声相对。
看着这家伙优哉游哉的跟在小丫头的身后,却不想他比任何都紧张她的安全,保持着最好的距离,满心满目都是她。
在她有危险的刹那,早先一步的手早已揽在了她的腰间,在姜檀心滑脱下落的前一刻,他已将人给救了回来。
试问原因,其实也不难料想。
戚无邪的心高气傲,却很尊重姜檀心的选择。
他明白小丫头的心思,她并不想做拖累他的累赘,亦或是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
与其用强硬的态度将她拢在身后,不如让她做想做的事,什么不用多说,也不用多做,跟在她的身后护她周全便是。
花间酒长眉一皱,讪讪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不着痕迹捋了捋额前四散的碎发丝,尴尬一笑:“我胆子小,后头若有危险偷袭,我岂不是死得很惨?不如让我第一个走?”
戚无邪冷笑不语,姜檀心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好意回绝:“不用,都走到这里了,我继续,你若害怕,走在叶空的前头吧”
叶空闻言挑了挑眉,很是大方往后退了一步,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大有一副容人四海的气度胸襟,只不过表情并不怎么让花间酒舒坦就是。
他哼了一声,矜娇着仰起脖子,大步走到了叶空面前,桃花眸半眯,露齿一笑:“承谢好意!”
“客气客气”
叶空也不跟他多废话,抬手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催促着他跟上戚无邪的脚步。
……
幽深辽旷的空间,四壁回声,渗透着墨汁般得黑,直到一道如雷劈裂的岩壁缝隙展露眼前,姜檀心才稳稳踏上了另一端的岩壁平台。
掏出火折子吹了吹气,点燃了防风油灯,姜檀心回过头问道:“从这里出去是哪里?”
“马渊献的头顶之上”
戚无邪抬手,攀上了她的腕口,游走着既凉薄的温度,握上了她的指尖,将她手中的防风灯拎在了自己手上。
勾唇浅笑,风轻云淡的抛掷,甚是无谓。
一抹艳色红袍率先隐入岩缝之中,潮湿沾黏投下明暗深浅不一的光影,一点一点由黑暗吞没了他整个孤傲背影。
即便有那么一站悠悠油灯送出的一点光,姜檀心迈步走进之时,还是觉得自己走进了一片虚妄的黑暗。
“我、我什么都看不见”
伸着手去够前头的人,戚无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带走了唯一的光源,将她抛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寒意渗骨,不辨生途。
方才在水下他不见踪迹的无措之感再度回来,姜檀心必须得承认自己失败了,在没有戚无邪的日子里,她能够独当一面,当一个游走利益往来,手段奸诈狠辣的妖女,可再回到他的身边,一点温度的失去,也让她的心无处安放。
依赖感其实早已扎在骨子里。
摸索着四周无边的黑暗,姜檀心有些急躁,她不由疾步往前走,却被脚下突起的石子绊了一下,来不及扶住什么墙壁稳住自己的冲撞势头,她已然撞进了一个微凉的胸膛,被他揽在了怀中。
一股熟悉的冷香入鼻,她安下心来。
姜檀心揪着他的衣领,很害怕他又无缘无故的失踪,等听见身后太簇的脚步声传来,方追言相问:“怎么灭了灯?这里好暗,什么都看不见”
“……恐怕这里的岩壁上涂了一层鲛人脂,可以吸纳世间所有光源,即便是这里此刻点满蜡烛,你我的眼前仍会是一片黑暗”
姜檀心微微诧异,手下抓得更紧了,她想不明白,说是地宫皇陵,该有的规模她至今也才见过一个灵殿而已,可凶险的群魔乱舞,岩壁的飞檐走壁,吊桥的步步惊心,隙洞的诡异暗黑她倒是统统尝了遍!
越到后头越发诡异起来,一阵从缝隙中钻过的冷吹恰好吹过她发麻的头皮,激起一战栗。
太簇的步子就在身后,花间酒骂咧咧地嫌弃声也近在耳边,叶空的银枪在地面划拉出的细微响声……
好在,大家都还安全。
松弛了绷紧的后背,感受到太簇的脚步逼近,感受到他把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姜檀心顺势回头,除了一片黑暗死寂什么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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