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金推]》第52章


诺儿泫然欲泣,“回太后,叶承徽做得并不十分明显,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殷切守礼的,只是偶尔会在言语间流露出轻鄙和不屑。我家娘娘生性豁达,对这些全不在意,有时候被讽刺了都没听出来。可奴婢、奴婢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当真是心如刀割!偏偏叶承徽一面对娘娘无礼,一面还在外面装得和她亲近融洽,让奴婢有苦难言……”
襄愉夫人道:“且不说不知你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光凭这个,也不能说叶承徽有加害韵贵姬的动机。”
“不,还、还有……”诺儿道,“大约半个月前,我家娘娘和叶承徽一起游园,出发前娘娘神情凝重,奴婢就问了句,娘娘含糊地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叶承徽。到了太液池边后,娘娘让奴婢去取披风,等奴婢中途折返,却看到叶承徽跪在娘娘面前,似乎在求她什么。奴婢当时很困惑,就躲在旁边偷听了一会儿。从话里的意思来看,应该是叶承徽有什么秘密被我家娘娘撞破了,正恳求她不要捅出去……”
“秘密?什么秘密?”太后道。
“奴婢也不知道,但看叶娘子的表情,定是什么大事!”诺儿道,“奴婢当时就觉得不安,果然,娘娘今天就出了事!灭口,她一定是想要灭口!”
她说完这些,再次长拜到底,“太后娘娘,我家娘娘从来都与人为善,却遭此大劫,您千万要为她做主啊!”
她声情并茂,叶薇却冷笑出声,内里的讥诮让众人都为之一惊,“你家娘娘确实是与人为善,难得一见的大好人,所以你这般背叛她,心中就没有愧疚吗?那些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良心都不要了?”
诺儿有瞬间的心虚,下一刻便被硬气取代,“叶娘子不要含血喷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叶薇连看都懒得看她,“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半月前确实曾和贵姬娘娘一起游园,但没有对她下跪,更没有说过什么秘密!这侍女满口胡言,想来是被什么人收买了。”
赵太后看向襄愉夫人,“你觉得呢?”
襄愉夫人斟酌道:“臣妾觉得,说到现在都是这宫娥的一面之词,无凭无据的总让人难以信服。”
“是啊,得有证据。”赵太后轻声道,“来人,给哀家去披香殿搜。若真是她下毒害死的韵贵姬,自然能寻到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等待简直让人心肝发颤。
众目睽睽之下,叶薇如俎上之鱼,跪在那里任凭她们目光凌迟。还好她天生胆大,若换了个脆弱的估计就要扛不住了。
璟淑媛生怕搜宫的人一无所获就让叶薇躲过一劫,未雨绸缪道:“其实这种事情,也不一定会留下痕迹。若换了个心思深沉、行事缜密的,自然会在做完后把一切都处理好……”
太后眼风扫过,她讪讪住嘴。
“娘娘,奴婢等在叶承徽的枕下发现了这个。”终于归来的宫娥呈上一本书,当中有页被折了起来,太后展开一看,上面赫然记载着银环蛇毒的种种症状。
她反复看了三遍,才狠狠把书砸到叶薇身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都不用看就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叶薇早料到会有这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回真的是大意了。现在看来,从让她去静夜阁抄经就在别人的算计中,为的就是后面给韵贵姬下毒、再嫁祸到她身上。本来太后是最可疑的人选,可看她的反应,又真的不像主导一切的人。
那么,就只能是她身边的人引导她做出了她们想要的决定,再抓住了这个机会。
叶薇看向宣和夫人,她坐在太后身边,正轻言细语宽慰她。
宫里人都说宣和夫人阴狠记仇,她现在才真正领教。冰灯一事她确实落了她面子,可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仇,她转头就下这样的狠招,简直丧心病狂。
叶薇觉得,宣和夫人再努力努力,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能赶上宋楚怡了。
“当真是舌灿莲花,大家方才都差点被你糊弄住了!”乔婉仪拍拍胸口,一脸后怕,“太后娘娘,臣妾看叶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若不是韵贵姬的侍女揭发,咱们可不就信了她的说辞了嘛!”
明明尚未定罪,她便口口声声唤她“叶氏”,还真是迫不及待。
赵太后被乔婉仪的话说得更怒,“宫里人都说你聪明,哀家却不知,你的聪明就是用到这种地方!”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若真的聪明,就该像璟淑媛娘娘说的那般,把罪证都销毁干净。明明知道韵贵姬出事后披香殿有可能被搜查,我还把这本书放在枕下,不是等着您来抓我吗?”
赵太后微愣,宣和夫人已笑道:“娘娘莫被她骗了。她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您若听她胡言,恐怕又要落入陷阱。”眼中露出冷光,“若想知道实情,您得拿出往日的威严来才行!让阖宫上下都明白,在太后娘娘面前就得老实本分,不能有半句虚言!”
赵太后当皇后时也是揽权揽惯了的人,载初皇帝禅位后她便逐渐失去荣光,这两年更是过得不顺。此刻听到宣和夫人的话,胸中忽然又有豪情涌动。
没错,不过是些狂妄的小辈而已。这点后宫争宠的计量,打量她没经历过吗?简直可笑!
她就让她们看看,她这个太后是不是软弱可欺!
“来人,把叶氏拖下去,杖责。”
阴寒的声音让人心肝发颤,宦官低声问道:“杖责……多少?”
“她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再停。”
宦官暗自叫苦,却不敢违逆盛怒的太后,“臣遵旨。”
眼看叶薇被两个小黄门钳住了手臂,悯枝不顾自己还在流血,哭泣着哀求,“太后娘娘,娘娘开恩啊!我家小姐去年才受了杖责,现在再打……她肯定受不住的啊!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您开恩啊!”
“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一起打。”赵太后厌恶道,“堵上她的嘴,给哀家狠狠地打!”
白绢塞入口中,悯枝还在不停挣扎,反倒是叶薇镇定道:“娘娘,此等大事,您真的不能等回禀了陛下再动刑吗?”
“你别拿陛下压我。哀家是陛下的母亲,就算打死了你又能怎样?”赵太后冷笑,“况且哀家也是为了陛下好,留你这等包藏祸心的人在他身边,哀家简直是寝食难安!”
宣和夫人笑道:“叶承徽这是在等陛下来救她呢?可陛下此刻在上朝,来不及了!”
不说这几日皇帝完全绝迹后宫,单今日早朝就有西北的臣子回京述职,要详细禀奏月前冰灾的抢救事宜,目测午膳时分前皇帝都不可能抽出空来。
现在?他恐怕连信儿都没得到呢!
她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这阵子积攒的怒火都有了宣泄的出口,言语便有些控制不住,“叶承徽大概还不知道,陛下今日特别忙,估计等他抽出空时,你已经老老实实招供了。”
“是吗?原来夫人对朕的行程这般清楚。可是不巧得很,朕偏偏就抽出空来了。”
陡然响起的男子声音如平地一声雷,唬得众人愕然抬头。
敞开的殿门处,皇帝身上还穿戴着隆重的朝服,冠前十二旒垂下,而他眸如墨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满屋子心怀鬼胎的女人。
☆、44 惊怒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殿内众人都愣了片刻,才慌慌忙忙地起身行礼。而皇帝看着跪成一片的宫嫔,慢条斯理道:“可。”
“陛……陛下?”宣和夫人直起身子,勉强笑道;“您、您怎么来了?”
巨大的震惊之下,她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冻僵的面具,僵硬得可笑。
不是说皇帝今天忙于政事、定然抽不出空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废物;都是怎么打听的消息!
“朕听说韵贵姬出了事,所以来看看。”皇帝缓步入内,“不过瞧刚才的情况,是准备做什么?要动手?”
叶薇忽然挣开宦官的桎梏,膝行而前,声音清晰而急切,“陛下!韵贵姬娘娘身中银环蛇毒,性命垂危。秦御医和李太医正在为她救治,您快派人去看着,臣妾担心……”停顿一瞬,“她若出了事,就当真是死无对证了。”
皇帝与她清亮的目光对上,立刻读懂了里面的含义。
看这架势,必然有人往她身上泼了脏水。若韵贵姬醒来,那些谎言便不攻自破,但她要是死了,就由得她们发挥。所以为了把她的罪名落实,那些人肯定不会让韵贵姬醒过来。
医师……
“高安世。”皇帝沉声道,“你带一个懂医术的宦官进去,好生看着。”
他没有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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