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礼》第21章


“千里共婵娟。”他低低地重复,然后掏出一个玉佩,“然儿,这玉佩要好生收着。”
我低头端详着那块玉佩,莹白如玉,小巧精致,要说是项链也并无不可,形状是这里很少见的圆柱形,难得的是那玉佩的轴心处蜿蜒着一抹红色,像是渲染在宣旨上的水墨画。
不用想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这玉佩倒很是别致,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宋祁神秘一笑,“倒没甚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日后然儿若是没有银子使,拿着它去各个钱庄能换些银子。”
我半信半疑,由着他将这玉佩挂在了我腰间,他走远两步端详了一会,又拿下来,“你素来顽皮,就这么挂在腰间什么时候丢了也未可知,还是明日寻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吧。”
素来顽皮?他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样的见解?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宋祁怪怪的,我原本以为他是在担心安王,但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不明的意味,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乎很不同。
·
一大早就要出发,我顶着迷迷糊糊的脑袋进着早膳。
却听外面传来一个熟悉但很欠揍的声音,“这庄子里没几个丫鬟,平日里除了官家就是几个丫头恐伺候不好皇上,奴婢斗胆,亲手熬了粥,劳烦大人通报一声可好?”
我的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大半,不错,是那拦车架的美人,安王那便宜侍妾的妹妹。
于简守在门外,冷着声音道,“姑娘还是快回去吧,虽然出门在外,但是爷和夫人的早膳自然是由专人负责,来历不明的东西,是不能用的。”
我噗地笑出声,来历不明,这于简,不错,不错。
宋祁揶揄地望了我一眼,“再用些,不比宫里,等会赶路容易饿。”
那美人依旧没有放弃,“这位大人,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的姐姐好歹是安王府的侍妾,这怎么能算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大人都不进去通报,怎知皇上愿不愿意见我。”
于简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姑娘还是请回吧。”
只是我却不怎么高兴了,安王府的侍妾的妹妹,的确不能算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安王这个草包是怎么看上这个蠢美人的姐姐的?想到王遇,我突然觉得胃口不大好了。
宋祁看我放了筷子脸色也不怎么好地向外瞧去。
我暗自磨了磨牙,扬声道,“让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我我。。。我还是不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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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妾论
美人带着食盒进来了,扭着水蛇腰,挂着莲花笑,“奴婢参见皇上。”
我撑着下巴看她,姿色的确尚可,有攀龙附凤最基本的条件,“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是才看到我一般,“奴婢凤兰。”
我忽略她并不怎么恭敬的语调,用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食盒,“里头是什么。”
“是奴婢给皇上熬的粥。”
有必要强调么?
我自认很友好地笑了笑,“呈上来我瞧瞧。”
锦屏及时地上前拿过食盒拿出里头的粥,普普通通的碗,普普通通的粥,熬的晶莹透亮,一股糯米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还真是低估她了,山珍海味吃多了,这种最平常不过的白粥确是更让人耳目一新。
我拿了勺子伸向那碗白粥,凤兰美人的脸色紧张地看先宋祁,又委屈地看着我伸向粥碗的手。
“然儿。”宋祁开口,带了些无奈。
凤兰美人面含期待地看向宋祁,宋祁在美人惊喜的目光中开口,“夏宗,还不快拿银筷子验一验!”
美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看着就快要哭了。
夏宗得了旨意,很麻溜地拿银筷子试了试,又试吃了一勺子,“爷,没问题。”
宋祁拿手碰了碰碗然后递给我,“温度倒是正好,既喜欢就快用吧,路上虽然备了糕点,但早膳还是要用得足些。”
我笑眯眯地接过,一勺一勺喝粥。
美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紫一会白,哎,我这人就是容易心软,遂把勺子递到宋祁嘴边,“夫君也尝尝?的确很可口呢。”
宋祁笑着喝过,柔声道,“娘子喂得,自是可口。”
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把粥碗放到了桌上,“用完了,咱们早些赶路吧。”
“好。”
我跟着宋祁到了廊下,就见美人的姐姐一脸焦急地在那站着,见了我们出来,倏得跪下,“妾身参见皇上,参见娘娘,妾身的妹妹不懂事,扰了皇上和娘娘,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我抚了抚脖子上新多的一根绳子,上头挂着昨晚的那个玉佩,笑着道,“她熬的粥很好喝,也暖胃,何罪之有?”
“请娘娘恕罪,能给娘娘熬粥,是妾身妹妹的福分。”
很诚恳,不似作假,“你叫什么?”
“妾身凤竹。”
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的单薄身子,觉得她不像是攀附权贵的人,“为何给安王做妾?”
她惊讶地抬头望着我,“安王于妾身有恩,妾身……”
有恩?
我笑着摇摇头,“你可知女子为若为妾,会有多少无可奈和身不由己?”
她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痛苦,而后转为坚定,“妾身……妾身愿意。”
愿意…
我有些惋惜却并未留什么情面,“你说你愿意,便记得安分守己,不是你的,不要去肖想,记住自己的身份,安王妃是个爽朗的人,她不会为难于你的。”
因为她不屑。
“妾身明白。”
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也许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最近真是愈发容易心软了。
·
宋祁自我说出那句女子为妾的言论后便一直盯着我看,我只做不知,上马车前转头去问木头桩子一般立在一旁的于简,“于统领?”
他抬头,以为我有什么吩咐,“诺。”
“于统领今年几岁了?”
他惊愕的看向我,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却很快恢复镇定,“回夫人的话,臣今年二十又一。”
二十一,不小了。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表情,继续道,“可曾婚配?”
于简这下呆住了,一言难尽地望着我,耳根子逐渐地红了起来,“未曾。”
哦,未曾啊。
·
宋祁黑着脸将我扶上车,神色间说不出是恼怒还是什么。
前面就是城门了,守城的两个官兵握着长矛直挺挺地站着,于简拿了块牌子递上去,那两个官兵诚惶诚恐地行了个礼后我们的马车就驶出了城门。
我掀开帘子往后望去,旭日东升,高大恢弘的城楼沉淀在天地间,士兵笔挺的身影逐渐化为两个小点。
我才知道,就算这里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我也是不舍的,十六年不过弹指一瞬,很多人的脸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最后却只剩宋祁。
我缩回头,听得宋祁带笑的声音,“这么望着做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若喜欢这城楼,下次带你上去逛逛。”
不回来这三个字一下子碰到了我紧张的神经,没有看到他意味深长的表情,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妾身看的是朝阳呢,初生的太阳,看着总是让人充满希望。”
宋祁靠近我,“那然儿希望什么?”
自由?山水?红尘?
又好像都不是,我觉得我心里有太多压抑着的东西,不敢随心所欲,不敢放下心防,不敢放纵自己。
清晨微凉的风吹不散我心里的难过,这种从来没有人依靠的感觉,叫做孤独,叫做迷茫。
执着着逃离,想过小老百姓的生活,养花种草,偶尔走走这大好河山,可,为什么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最后,我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
宋祁也不在意,“你方才在别院说,做妾有太多身不由己,然儿,你总是心事重重若即若离,可是不愿与我做妃子?”
都是妾?有区别么?
这个问题,我连敷衍都没有,“不愿意,与人为妾,太过轻贱自己。”
我也不知为何,这话说的,很委屈,倒像是他轻贱了我,可在我眼里,事实也是这样。
不等他说话,我又道,“我相信众生平等,男女本也没什么不同的,女子却要依附男子而活,本就可悲,若为妾,岂不是雪上加霜。”
“若朕许你后位,共拥这天下,你可甘愿?”
“皇上。”我偏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何为甘愿?”
甘愿是以心换心,全心相付,永不生疑。
他叹了口气揽过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江山为娉,不纳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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