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果木子》果木子-第19章


“不过,若男子一直是童子身,守住了元气,便可如寻常一样,袛精香还能提神。”
外间短暂地静了一下。
这真是……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冲着他来的。
萧澜摸摸下巴,闵蘅咳嗽一声,不大自然道:“然而女子刚好不同,若……若圆了房,这东西对她伤损不大;反之,药物积沉体内不得纾解,便会渐渐现出燥热,闹渴之症,容易晕厥。”
“能解么?”他最在意这个。
闵蘅还未说话,闵馨在后面道:“自然是能,袛精香我都有,如何解不了?只是时日久一些,夫人身子有些弱。”
萧澜抬手,“那我先谢过姑娘。”
“其实也有旁的法子,都用着,说不定还快些。”闵馨晃悠悠地觑他。
闵蘅立时皱眉,萧澜也看过来,闵馨瞅见哥哥的神色,忙摆手:“还是先用药罢,否、否则夫人身子抵不住。”
萧澜看见她的神色心里头立即明了,面无表情将他二人送了出去。
回屋时延湄又躺下了,不过应该没睡,睫毛颤啊颤。
萧澜半倚着床头,看她颤了半天,说:“睡不着便坐起来,仔细躺多了头疼。”
延湄睁眼,看看帐顶,看看床里,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
萧澜心里想着事情,自成婚以来,她与延湄几乎是同吃同睡,那事情便跑不出这个圈儿去。
吃食上,厨下的人都是他自己寻的,有耿娘子操持,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用度上……他起身,将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扫过,看见延湄妆奁上有柄嵌着宝石的铜镜。
他拿起来看了看,回身问延湄:“家里带来的?”
延湄慢吞吞:“宸妃娘娘赏的。”
萧澜皱了眉,道:“莫用了,还赏了什么?”
“香炉”,延湄说:“库房里。”
延湄不爱熏香,因着她非是出身高门,尚没有那般精致的讲就,萧澜却不知为何也不爱,因而桃叶和桃花也没把那香炉搬出来。
光是一柄铜镜还不至于,延湄又没有时时拿着它。
他走了一圈,又转回床榻,一手拨了拨床帏上的流苏,透过那销红的金帐看着延湄。
延湄也伸手摸一摸,纱罗柔软,笼着层烟似的,“挂起来”,她拧过身子说,“热。”
萧澜手指一停,……金帐?!
第19章 和好
“翩翩床前帐,张以蔽光辉。”
——这红绡金帐用的是吴中青纱里的精品,每年只贡十余匹,原本只有宫中能用,还是因着萧澜大婚,皇上特意赏赐的。
萧澜指腹搓着细软的纱面,低头嗅了嗅,有股辛平的香气,这香味他是极熟的,都梁香。
他在道场寺五年,每逢四月初八浴佛节,都要取都梁香、藿香、艾香三种草香渍水,以灌沐佛顶,若用浴佛之后的水灌沐自己能获无量福德。皇上赏的时候还曾提过一嘴,宫中御花园里广种都梁香,特意以这个熏帐。
应不是皇上。
这么细碎的法子多是女人才会用的手段。
也不是宸妃。
宸妃心里头的怨和恨,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在他这里她根本就不屑用阴招儿,一如她搅黄了霍氏的计划,塞给萧澜个“小傻子”;还有故意送的两个丫头和大婚那晚的红烛,都是摆明了戳你的眼。暗里成事不是宸妃行事的风格,也达不到她真正的目的。
他把帐子勾起来,扑扑手,心中有了数。
早上还如寻常一般,只饭后萧澜叫桃叶和桃花两个小丫头摘了帐子,说有浮尘,夫人昨夜里总咳嗽。
延湄在身后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两个去洗”,萧澜道:“莫叫旁人沾手。”
“是”,两个丫头对于侯爷的信任感到无比荣幸,又晓得这物件是御赐的,金贵,因万分小心,抱着帐子出门时,活像请了尊佛。
可没多大会儿桃叶就一脸领罚的模样过来禀道:“侯爷,帐子叫允大娘拿去洗了,她说怕奴婢们笨手笨脚给搓坏了。”
“嗯”,萧澜问:“之前也是允大娘亲自洗?”
“是呀”,桃叶说:“允大娘打宫里头来,伺候精致的东西时有套自个儿的法子,不叫奴婢们插手。”
——是皇后无疑。
萧澜又一本正经地吩咐两个丫头:“帐子叫允大娘去洗也就罢了,你二人将洗过帐子的水取一杯来,不可惊动了旁人。”
“哎”,桃叶意识到自己“肩负重任”,决不能辜负主子,答应的一脸郑重。
延湄手里拿着个木车,拆拆装装,默默听完这一番,抬起头说:“帐子坏了,允大娘也不能要。”
萧澜一怔,他知道延湄说的“坏了”即是“有问题”的意思,听自己问了几句话,她竟然是明白的!
萧澜转过身来,问她:“允大娘不好?”
“不好”,延湄直接答道,想了想不知怎么去说那种感觉,便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不好。”
“那谁好?”
延湄仰起头,说:“耿娘子。”
记住了?因是耿娘子将她背出来的?萧澜挑起一边眉毛,要笑不笑地又问:“我不好么?”
这回延湄明显犹豫了片刻,最后摇摇头,垂着眼睛嘟囔,“不好。”
“没良心”,萧澜笑了一下,伸手去拿她放在塌边的木车,挺精巧的样子,他之前也见过延湄摆弄,每次还不一样,估摸是家里的两个哥哥给她做的,“大哥还是二哥送你的?”他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觉得挺眼熟。
延湄不乐意地把木车又拿回去,皱眉道:“我的。”
外间桃叶已揣了宝似的回来复命,禀道:“侯爷,夫人,婢子把水取来了。”正好外院来报说闵大夫到了,萧澜让桃叶去请进来,今儿闵蘅没来,只有闵馨自己。
“姑娘来的正好”,萧澜道:“请先瞧瞧这水。”
若单论医术,闵馨真真只能算是中游,但若说对各种香的精熟,闵馨自认没人能及得上她,因只是端起来远、近各闻了一次,用食指在水里搅一圈儿,指尖略微发涩,她点头道:“是了,这水里便有袛精香,还有都梁香和艾香,可以驱虫辟邪,只不过都梁香在晾晒时应欠了一点儿,辛味稍重。”
“姑娘果然厉害”,萧澜让桃叶将杯子收了,闵馨啧了一声,来前闵蘅叮嘱过她,除却诊病,其他一律不准多言,闵馨忍了一茬儿,到底还是多嘴提醒道:“侯爷,这袛精香有百濯之称,若焚起来也还罢了,但要将锦帛等物在其化开的水中浸泡,那之后即便浣洗上百次,其香尤存。”
闵馨心眼儿活,眼睛也伲蛉绽词毖愉卦谡世锾勺牛笔北阋盐懦隽四前岛旖鹫噬系亩剂合愫桶悖穸焕茨钦首用涣耍衾接侄肆怂兴疲圆碌拿靼资虑槭浅鲈谀睦铩?br /> 萧澜点点头,帐子自然不能再挂了,就连他与延湄夏季穿过的衣衫也得换掉。
“我今日先来给侯爷和夫人说一声,药都配的差不离了,最好的法子还是泡药浴,只是前几日得施针,夫人若不嫌弃,我来也成,但冲着侯爷这份诊金”,闵馨一笑,“实话说,我哥哥更好些。”
她是来提前告知,因有几处穴位在肩背上,延湄到底是侯夫人,多半更要避讳,闵馨施针也能成,可毕竟手上的火候比闵蘅还是差一些。
萧澜看看延湄,还真拿不准她。
“这个不忙”,闵馨体贴道:“明日我与哥哥都来。”说完看看延湄,觉得她挺可怜,男子不圆房不外乎两个因由:不行或不乐意。
赶上头一个,这小夫人嫁进来过的就是守活寡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而要是另一个,那更糟,娶了正室还不圆房,必定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这位夫人在府里不定怎么受冷遇呢。
唉,闵馨暗暗叹口气,端了脸道:“侯爷,夫人这阵子万万动不得气,昨日诊脉时已有郁结之症,您还需多在身边说说话,纾解了才好。”
萧澜淡淡嗯了声,闵馨对着延湄笑笑,心说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待她走了,萧澜先让桃叶把耿娘子叫来,吩咐她:“你带两个人,将允大娘关到外院柴房去,好好看着。”
耿娘子也不问缘由,只道:“侯爷,直接关?”
“直接关。”萧澜说,“先饿上几天,谁也不准与她说话。”
眼下又不是在金陵,不需顾忌甚么。原本由着允大娘在后宅就是因尚未弄清皇后的用意,要留她做藤,现既顺藤摸到了瓜,她自然没用了。
只是允大娘人虽在侯府,但一应的身契等都还在皇后手里,发卖是不成的,——也不能发卖,最好就地灭口。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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