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果木子》果木子-第38章


萧真捂住半边脸,说:“烧。”
这会子他开始觉得自己刚刚打得太狠了,自个儿的脸,做甚那么用力?
可又想起萧澜的那截断指,他自嘲地笑笑,虽然之前被揍了一顿,但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萧澜还是有点儿血性儿的。
宫中,武英殿。
萧澜来时正赶上太子和大司马沈湛都在,太子瞧见他明显高兴得很,一个劲儿挤眉弄眼。
皇上也挺乐呵,笑道:“阿澜,你来得正好,朕正与大司马说起下月底要秋猎,你此次回京先不必急着走,陪朕一起去梁州狩猎。”
沈湛在下首并未起身,只稍稍点头,从容道:“颖阴侯一路辛苦。”他一身朱色官服,双眼看着人时似笑非笑,太子最怕他这模样,总觉下一刻就要被打手板儿似的,因暗暗朝萧澜咧嘴。
沈湛有一等的爵位在身,官位又居一品,不起身也是应该。
萧澜一礼,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只秉持自身,说:“沈大人也在。”
沈湛笑笑,转而对皇上道:“陛下既然打定主意要去,臣便让人着手准备。”
“好好”,此事皇上说了半个月了,沈湛到今日方松口,皇上大喜,冠冕也跟着轻轻晃动,“幸而有大司马在,朕无忧矣。”
沈湛也没谦虚,起身告退,走前还把太子也拎上,说有课业要考较,太子心中老大不情愿,但不敢说甚么,抛开沈湛的一身气势不提,单论亲,沈湛还是太子的舅舅。
只不过不是亲的。
然现今朝政大半掌在沈湛手里,皇后都不得不抛开从前的芥蒂对他多多依仗,太子则更不敢违拗了。
他二人出了武英殿,皇上便打龙座上下来,“阿澜,往近前来,朕看看。”
萧澜上前几步,皇帝负着手打量,说:“像是黑了些。”
“多半是路上晒的”,萧澜道:“回来时日头烈。”
皇帝点点头,问了些颍川的情况,政事问的少,他反更爱听风土景致,听到趣儿处,便直接坐在金阶上,末了又叹口气,怅然道:“可惜宸妃不在了。”
萧澜差点儿便冲口问宸妃是如何不在的,到底生生忍住,出口的话变为:“皇上保重龙体。”
——龙体并未受甚损伤,还比去岁稍胖了些,只是见了老态。
皇帝没说话,眯着眼看他,良久说:“你且去看看太子吧,朕方才便瞧他在殿上与你挤眼睛,你回京,太子的欢心是真的。”
“是”,萧澜退出殿外,径直往东宫去,路上便遇见了刚从沈湛那里“逃”回来的太子,上一瞬还苦着脸,见了萧澜登时眉开眼笑:“六哥,我就知道你得过来找我。”
“我带了些东西”,萧澜道:“等会儿让人给殿下送到宫里去,颍川没甚么好吃的,我挑着给你带了几样儿。”
太子在乎的是个心意,说:“只要是六哥带的便好了,母后也记挂着你,知道六哥今日进宫,刚谴人来说让六哥过去坐坐。”
萧澜嘴角勾了勾,便同他一道往显阳宫去。
路上,太子挠挠头,小声问:“六哥知晓宸妃娘娘的事了么?”
“殿下清楚么?”
“我那晚睡得实,但起来也见着火光冲天的”,太子有点儿难过地说:“幸而七弟被救出来了,哎。”
“七皇子如今养在哪位娘娘宫里?”
太子道:“在荣妃娘娘宫里。”
萧澜稍放下心,看他脸色微微发白,“殿下近来身子有恙么?”
“老毛病了”,太子自个儿倒不放在心上,“春天一到,便总要犯喘病,现已好多了,六哥莫担心。”
他们说着话已到了显阳宫,皇后正着人准备茶点,见了萧澜便笑起来:“阿澜可算回京了,我原还想着要宣你府里的夫人进宫说说话,又恐她这一路太累了,便没下旨意。”
“谢娘娘体谅”,萧澜施礼道:“因允大娘留在了濮阳打理宅子,她没了称心的人伺候,路上确实不大舒坦,怕过了病气,也没敢叫她进宫请安。”
皇后点点头,眼睛细细密密地打量,见他眼下有些青,温声说:“从前没瞧出来,阿澜却是个疼媳妇的,你这一路也辛苦,是不是乍回京里还不惯,看着也没歇好呢。”
萧澜抿抿唇,默不作声了。
皇后见他像是有点儿羞赧,眼睛弯了弯,也没再往这话上面说,只问问路上情形,因太子在,倒显得挺热闹。
中午萧澜没回府,皇上宣了他一并用饭,下半晌才让他回,又叫他准备准备,下个月与他一并去梁州。
出了端门,萧澜立即吩咐同来的韩林:“让江都的人手莫呆在原处了,先往梁州去候着。”
韩林什么也不问,立即领命。
第39章 学样
回到府里,延湄正在歇午觉。
屋里放着冰,但天气太热,她脑袋瓜依旧睡得汗津津。
萧澜换了身衣裳,洗把脸,也在塌上躺了躺。他并没有睡,只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自金陵到梁州的路线。
梁州他不曾去过,手里虽有粗略地图,但与到过实地还是两回事。
没多会儿,延湄醒了,睁眼看到他躺在旁边,便往前偎了偎身子,萧澜立即转过脸来看她,说:“醒了?”
延湄半坐起来,点点头,脖子还半耷拉着,问萧澜:“澜哥哥你中午用饭了么?”
“我在宫里头用过了”,萧澜一只胳膊枕在脑后,说:“你午间吃的什么?”
“麻油面,酱瓜、醋白菜、糟笋”,延湄一一数过来,说完又歪倒在他身上,要睡不睡地耍懒。
萧澜刚躺下没多大功夫,也不急着起来,顺手在床头的矮柜上摸了绫绢团扇,一下一下地扇着。
微风拂面,延湄舒坦得很,身子往上蹭蹭,脑袋枕在萧澜心口,扭着的腿索性也搭上来,整个人压在萧澜身上。
萧澜怕她掉下去,只好把枕着的胳膊抽出来,拢住她,外头的蝉叫得知啦知啦的,听在耳里也不烦人,小曲儿一般。
延湄枕了一阵儿,抬手摸他的胸前,萧澜刚要抓她的手,她又撤回去,在自个儿心窝捂一捂,一根手指头点点点:“澜哥哥这里跳好快。”
萧澜稍稍别过眼,不想理她。
“真的”,延湄以为他不信,抽走团扇,把他手抓过来,萧澜当然知道自己略快的心跳,但脸上越发绷着。
延湄让他感受一下,又把手掌按到自个儿心口,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儿,睁大眼睛道:“你摸摸,是不是比我的快?”
她身上睡得滚热,半撑着肩膀,萧澜完全没有感觉出她这儿跳得快还是慢,轻还是重,只知道手掌下绵绵软软,软得人手颤。
延湄嫌他不答话,按着手掌用力压了压,意思问他到底是不是。
“……是”,萧澜只得答说:“我方才骑马回来的,天热,走得快些。”
“怪不得”,延湄弄清楚由头,趴倒回去,手还被压在她心口前,萧澜不敢动,忙转了话道:“下个月要去梁州,你想留在京里还是跟着去?”
延湄对于去哪儿并不十分在意,随口答:“跟着你。”
萧澜默了片刻,又说:“回来时带的东西还没让人给岳丈送到府里,过两日咱们自己去。”
延湄这下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她想起昨儿萧澜亲她脑门那一下,登时想有样学样,可她离着萧澜的脑门还有段儿距离,心里头又实在高兴,便直接就近,在萧澜的喉结上亲了一口。
萧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延湄忽而转了目光,一手顺着他的身子往下摸。
萧澜立即坐起来,把延湄放到塌上,一腿屈着,往后退了退。
延湄疑惑地在他身上打量,奇道:“怎的了?澜哥哥,你藏了什么在身上?”
萧澜红着脸:“什、么、都、没、有。”
延湄才不信,她刚刚明明就感觉到了,硬硬的,硌到了她的腿,遂探着脑袋要找,萧澜只得说:“玉佩。”
延湄瞪他一眼,指指他身上穿着的软绸直缀,哪里有能挂玉佩的地方?
她已经看穿了一切,气道:“你藏起来了,不给我看。”
萧澜退到床头,不自然地把衣襟搭在屈起的腿上,哄说:“你去点点东西,咱们明日就去。”
延湄并不吃他这一套,鼓着腮帮子瞧他,萧澜使劲儿吁了口气,低声道:“下回给你瞧。”
延湄歪着头,见他眉头微微蹙起,脸上也红着,这下倒是觉得他应是身子不舒服,立即就把“藏了好东西”的事抛开了,有点儿担心,“澜哥哥,你难受?叫大夫么?”
“不用”,萧澜忙摆摆手,“天热的,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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