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176章


武惠妃也同样对她报以微笑,她在面对李馥的时候,最多说两句怪话,但是礼节上一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来看你妹妹的?”武惠妃和她打招呼,“往日万安少往我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安对我有意见呢。”
李馥笑而不语。
武惠妃又和李馥说了几句闲话,李馥却不再开口,她气定神闲地微笑,也并不让身后的如意和长宁退下。
武惠妃终于沉不住气,只要皇帝不在,她不觉得李馥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怎么说,也算是对方的长辈。更何况,圣人上次往万安观送管教姑姑的事,她是对来龙去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明显就是圣人已经动了将她嫁出去的心思。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万安一旦失去了出家人这重身份,她在宫里,又有什么超然的地位?又有什么天人化生的神秘可言?
说不得,就是咱们的谪仙动了凡心,已经不再是个合格的出家人了!
若非如此,自己还真不敢拿她的事当借口呢!
想到这里,武惠妃将手里的茶盏一放,越过李馥吩咐她带来的如意长宁道:“你们也不必在这儿站着了,我还会吃了你们公主不成?都下去休息吧。”
说罢,她就对自
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一旁侍立的一位面庞方正的宦官,立刻带着人上前,将动也不动的如意和长宁,往偏殿的地方拖。
那名宦官,李馥也十分眼熟,正是她最常在武惠妃身边见到的大总管牛贵儿。
李馥扬了扬眉毛,她对如意和长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尽管跟着武惠妃的人下去好了,闲杂人等清场,她今天来要说的话,也能省去寒暄,尽早说出来。
等牛贵儿他们下去,李馥看了看一脸漠然的武惠妃,笑了笑说:“娘娘想当皇后吧?可惜,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殿里全是武惠妃的自己人,但饶是如此,李馥这样直白,也吓了武惠妃一跳。但是她随即柳眉一竖,转瞬之间,又换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嘲笑李馥: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无非是你自己看好皇后,又拉拢了一群失意的废物支持她,就以为她没有跌下去的一天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馥摇摇头,“娘娘以为我在说殿下不会倒?”她也用同样的笑容回敬惠妃,“怎么可能呢?无宠无子,还和圣人不说话,即便没有娘娘的努力,圣人哪天想起来了,说不定就要让殿下滚蛋了。”
武惠妃又换回了冷漠的表情,她不打算接话,和这个小丫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算她有点眼力见儿,可这在宫里,谁不知道皇后的地位岌岌可危?
李馥仿佛看出了武惠妃的心思,她接着说:“但是呢,娘娘莫要以为,殿下下去了之后,皇后的位置,就非娘娘莫属了。”武惠妃的眉毛倏地扬起,她终于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但是李馥又不想让她说话了,“娘娘以为这是为什么?”她笑,“因为娘娘姓武啊,和阿耶有杀母之仇的那个武。”她说。
很奇怪,这件事竟然被包括武惠妃在内的所有人忽视了,若非李馥知道,历史上武惠妃绝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当上皇后(死后不好说,她现在有点常识了,知道追封这种事有时候不讲道理,而且往往不会在后世的一般人心目中留下印象),她也不能从结果倒推回原因。
已知,武惠妃不可能当上皇后,那么,原因是?
只要已知了结果,那再找原因就好找得多了。
正如李馥方才所说,武惠妃的出身就决定了,她不可能当上皇后。李馥亲奶奶窦皇后的神主还在太庙里放着,尸骨依然没有找到。一国之后尸骨不存,这件事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国家大事。否定天后在位时的一些所作所为,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几乎是一件政治正确的事了。
武惠妃想要封后,阻力不是来自于后宫,也不是来自于太子二哥他们,而是来自于前朝,来自于皇帝本人。武惠妃没有看到这一点,大概是被她爹的柔情蜜意蒙蔽了双眼。
李馥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知道结果的,她爹在这件事上,绝对没有色令智昏。
至于其余原因,李馥还能分析出很多,比如武惠妃引以为优势的有宠、有子这些,李馥反而觉得,这在她爹眼里都是劣势。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她爹心目中的红线,而要如何防范这一点?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后宫众人,都和前朝没有明显的牵扯。
但是武惠妃在这一点上也是失分的。
她的长子,也就是现在养在宁王府里的十八弟,如果他健康长大(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很有可能),他并非长在深宫,宁王夫妇对他有着不容否认的养育之恩,将来他的背后就站着一位深受皇帝信任的亲王,甚至是更多的宗室、大臣。
更别说,他的母亲近乎独宠,这就更加糟糕了。
李馥是知道她爹最后封了她三哥当太子的,而且她估计,那个时候,王皇后说不定都已经坏了事。从这个结果反推,十八弟当不上太子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
她爹绝不可能让十八弟上位,也绝不可能让他的母亲上位,为他成为太子的资格再加码。
这就是平衡权力的帝王心术。
这些事她都不必说,武惠妃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武惠妃的脸色在红白之间来回变动,因为她同样没有画从前那样刷墙一样的浓妆,李馥还有心情点评她脸色来回变化的频率,以判断她接受了现实没有。
“唉,都是这样的,娘娘,”李馥说,“我记得丽妃娘娘好像说过,她们都早经历过了对阿耶动心又死心的过程,没人能够例外。你看,丽妃娘娘是这样,皇后殿下也是这样,而您呢,早日认清这一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真的,阿耶对娘娘再好,他也不会让娘娘当皇后的。”李馥总结道。
李馥话音刚落,武惠妃柔媚的面庞,忽然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她似乎是想要反驳李馥的话,又强行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沉默良久,武惠妃终于开口了。
“……你真不像个出家人,”她说,原本娇媚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在李馥听来,却更添性感,“我还以为,你要来和我说说天命、大义名分之类的东西。”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李馥也对她笑笑,这是个同情和理解兼具的微笑。
“平衡、出身、宠爱,”武惠妃深吸了一口气,“你竟然在和我说这些……不过,我若是也这么看问题,当初就不和,不,我还是要争的!”她的脸庞亮了起来,整个人都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妩媚,这和赵丽妃不加掩饰的美貌还不一样,“我在宫里长大,从小就和三郎在一起,按照先来后到,我才是,我才是最早认识三郎的人。”
“她们那些莺莺燕燕,不过都是我长大之前的替代品罢了,”武惠妃婉转的眼波流淌了起来,李馥觉得她现在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这才是事情的真相,你不懂。”她的脸色又更亮了一分。
武惠妃斜睨着李馥,唇角扬起的弧度也是那么恰到好处,“对,你不懂,你怎么会懂呢?三郎和我之间特殊的牵绊?”
李馥宽容地笑了笑,她有历史知识打底,心里是很稳的。而且在她看来,武惠妃的这一番独白,也不过是她认清事实之前的最后努力罢了。
李馥的宽容刺痛了武惠妃,她的脸色陡然狰狞起来,伸手将面前的杯盏悉数扫落在地。
描画着仙子的杯盏落下,在铺设了地衣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娘娘仔细手疼。”李馥平静地说。
武惠妃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涂得通红的指甲直直指着李馥秀美的鼻尖,“三郎会解决这些问题的,”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一点都看不出失控的倾向,“我犯不着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三郎是圣人,是天子,是至尊,只要他不在意,你说的这些,对我又能有什么阻碍!?”
李馥理解地点头,她施施然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武惠妃的指甲底下挪了出去,“对,惠妃娘娘不妨继续这么想,只要这么想,能让您好受一些的话。”
说完这句话,李馥就打算告辞离开,但是武惠妃却忽然叫住了她,“等等!”她喊。
李馥回头看她。
“你真不像个出家人,”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李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不信你是什么天人化生。”她盯着李馥,像是一条盯住了猎物的蛇。
李馥无所谓地点点头,“也许吧,但娘娘确实是凡俗中人,那就不妨多用现实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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