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心》第27章


士兵松便不再揪着不放。那人便两个箭步冲了上去,半跪在她面前,刚想说话,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不是叫你去皇宫吗?”穆颜轻声问。
“这不是担心你嘛……”他伸手想抹她的脸,却让慕毅一手拦了下来。
“他是……”那人定神细视,一拍大腿,“慕太傅!是不是他?”
穆颜点点头:“他现在是孤的丞相了。”
那人眉头皱了皱:“丞相?为什么是丞相,怎么能是丞相?”
穆颜牵牵嘴角,苦涩一笑:“除了丞相,还能是什么?”
那人又定神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哭了。”
“孤的丈夫走了,孤哭一下还不行。”
“你立了凤君?”
“说来话长。”
“可你……”那人看看慕毅,叹了一声,“真猜不透你的心思。”
东门羽在闭塞的环境里做事,不清楚的事尚有很多,只是她样子实在是苍白疲惫,也不愿她再劳累给他讲。
穆颜看看他,道:“羽哥,看看馨儿去吧,她可想你了。”
“你呢?羽哥可想你了。”
“孤很好……回去吧,翰哥也在。”
他点点头,拍了拍慕毅的肩膀:“你要好好照顾我们颜颜,知道吗?”
慕毅“嗯”了声。他清楚他们四门的人是什么性子。
东门羽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我走了。”
她点头应了一声:“嗯。”
于是他又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是东门羽?”
穆颜点头,她又松了身子,靠在他怀里,道:“你一会儿叫他们去做事吧。我想同你这样呆一会。”
慕毅道:“好,你且睡吧。”
穆颜累的不行,昏睡过去。
战争结束,尘埃落定。后有史书记载:
殷颜帝年冬,长达一年之久的殷梁之战结束。双方死伤无数,大将樊篱,大将庞颖战死沙场,颜帝凤君护驾不幸而去,颜帝大恸。殷国国力受损,颜帝退军回都。天下初定。
。。。
第23章 回国
一切修整完毕,穆颜返回殷都,将凤君厚葬,举国稿素。
因齐国皇子的身份之限,凤君不可安葬皇陵,穆颜便大举修筑陵墓,将诸多宝物陪葬,开销浩大,令人瞠目结舌。
这是颜帝在位七年,第一次如此奢华。
也不禁让众人感叹,凤君与颜帝缘分太浅,未能等到天下一统,便匆匆去了。
回去之时,穆颜的两个孩子已经会说话了。长风聪慧,多多少少能读上几句诗,玉儿却是安定了不少,抓着身上的白衣,喃喃的叨咕爹爹。
穆颜抱起女儿,声音哽咽:“玉儿,娘亲没能将爹爹带回来。。。”
玉儿不懂,看着娘亲哭泣,乖巧的为他擦泪。
穆颜将孩子搂进怀里,背过去,整理着她的孝衣。又蹲下来拉起长风。
“陛下,节哀顺变啊。”众位大臣劝着,她却挥挥手,意思是叫他们下去。
一臣两步上前,道:“陛下,国事为重,还是放下悲痛……大业将成,不可功亏一篑。”
穆颜望着他,低声道:“孤已批好奏折,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便可。诸位大臣看守皇城辛苦了,还是多休息休息罢。”
众臣看向慕毅,慕毅摆头,他们清楚连丞相也不能劝她,才一同退了下去。待他们离去,慕毅同她到了内室,安顿好长风,才起身轻轻将她拢在怀里,道:“颜儿,你先好好休息,几天未曾合眼,身子撑不住。”
“子渊。”她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两位将军走了,如今与孤亲近的所剩无几。。。”
慕毅郑重道:“我会陪在你身边。”
穆颜正想讲话,玉儿却拽了拽她的衣服,嘴里念叨:“你们在讲什么?”
穆颜逗弄她的粉嫩的脸蛋,惹得她咯咯直笑。
“玉儿还小,你还不懂。”
玉儿摇晃一下小脑袋,抓住了慕毅的手指,一双大眼睛眨着,长长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翻动个不停。一年未见,她早就忘了这不常来的人,好奇的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慕毅微愣,百感交集。他俯下身子,顿了顿,轻声道:“我是……你父亲。”
“父亲?”她又看向穆颜,“他不是爹爹。”
穆颜揉揉她的头发道:“他是你的生身父亲。”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揉揉眼睛,去讨慕毅的抱。慕毅从穆颜怀里接过她来。
慕毅轻轻晃着她,道:“以后,要叫丞相……明白吗?”
“丞相?”她皱着眉头,“丞相是什么?”
穆颜道:“是娘亲最得力的助手。”
“哦!”她咯咯一笑,“你好厉害。”
穆颜温和一笑,将她放在床上,此时长风已经睡着了。她动作更加轻柔,小声道:“哥哥已经睡着了,你也应该睡觉了。”
玉儿吧叽吧叽嘴,点了点头,眼皮打架,一会便沉沉睡去。
穆颜凝视着两张可爱的面孔,久久不愿挪开。想到齐豫已经不在,又是心头苦涩。她回头看着慕毅正小心关着窗,也是百感交集。她唤他过来,拽着他的手,道:“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你要注意些消息。”她想起他近日常常胸口发闷,又加了一句,“更要注意你的身体……最近可是哪里不舒服?”
慕毅摇头,安慰道:“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不要担心。”
穆颜看着他,也瞧不出他在说谎。替他整理好衣衫,便送他出了殿门。
慕毅正往宫门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头见夏侯一身白衣,正站在他身后不远。
夏侯道:“丞相归来,还未拜访,多有失礼。”
慕毅摇手:“夏侯大人以后还是少教太子殿下深奥的学问。他还小,那里消化得了?”这是因为回来时,长风跟他背了不少诗,叫他也觉得小孩子没必要掌握那么多晦涩难懂的东西,想到自己的孩子要被旁人教导,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放心。他这样习惯了,觉得自己手里攥着才是正儿八经的,别人再下保证,他都不会完全相信。
“丞相有所不知,自陛下走后,太子殿下便勤奋好学起来,这……有些刹不住闸了。”他轻笑一声,“丞相大人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五岁便能出口成诗,太子殿下还远远不及呢。”
慕毅一记冷眼看过去:“本官乃是儒士,你难道想让未来的储君做个出口成章的儒士?”
“丞相此言差异。丞相在琴棋书画皆是大家,政治军事无一不通,本是全才。说自己是儒生也太过谦虚。”
“你精通医术,不也熟悉这政务?”他瞧了瞧夏侯身上的官袍,竟不知他竟能混进来谋个一官半职。又想起某事,不禁正色道,“莫非长风的身子……”
夏侯躬身:“丞相又差矣,淳正廷尉正在教太子殿下学习武功,强身壮体,自然不会弱不经风。”
冬日的微风都是刺骨的。慕毅一身白衣,浓墨似的长发披散而下,被微风带起,衣袂翩飞,全身的儒雅气质,却在满地的白雪里,暗淡下去。他自然清楚如今他身子大不如前,于是坦言道:“夏侯,你我相处不长,我并不知你是什么人,但看你精通医理,定能确定……”欲言又止。
“是。太子殿下身子好得很。”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一笑:“没想到,我竟放下心来。”
他漫步向前,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且放心,你这病没落到这两个孩子身上,也算是大幸。只是你那幼女……”
慕毅眉头一皱,问道:“嫣儿怎么?”
“陛下嘱咐我照看她的身体,她早产也罢,身子很弱。”然后又戳了戳他胸口,“这里是同你一样的。”
慕毅长叹一声,道:“嫣儿那样,也是我的错。”
夏侯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人各有天命。”说起他们家,他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丞相还没回府过吧。”
“怎么?”
“您的儿子真是什么事情也不耽搁。这次科举,拿了状元呢。”
他眉头紧锁:“告诉陛下否?”
“尚无。”
“你见过他?”
“想必丞相不知。”他仰天看向太阳,“你这虽是家族遗传之病,可为何不想想,怎么只有你和祖先周虢曾有发作,不到五十岁便归天而去?”
“难道……”他低头,看着腰间的官佩。
夏侯点头:“为官,尤其是为大官者,必要劳心劳力。付出越多,代价也就越大。别怪我直言。丞相所剩时日不多,还会像?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