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愿意,亦心甘。”
帝怀北伸手绕过她的手,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一室的旖旎。
……
安和十三年二月,圣薇宫。
檀香圆木桌,摆放着精致的膳食。
帝怀北如往常替姜薇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嘱咐道:“你最近瘦了,多喝些鸡汤。”
姜薇瞧着鸡汤上面泛起的油渍,心里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下一秒,捂着嘴干呕起来。
那股不舒服越来越严重,她连忙跑出了屋子,跑到了梅花树下呕吐,却也没呕出什么,反而将她的眼泪给逼出来了。
帝怀北追了出来,见状,冷声道:“来人传太医。”走到她的旁边,轻轻顺了顺她的背,瞧见了她眼角的泪水,心疼道:“薇儿,怎么了?”
姜薇摇了摇头,安慰一笑,“没事。”
过了一刻钟,太医气喘吁吁而来。
姜薇此刻心里已经舒服了许多,便让太医回去,帝怀北可不依她,吩咐太医仔细替她把脉。
姜薇只好让太医把了脉,太医隔了很久才松开了手,“皇上,是喜脉,皇后娘娘有喜了。”
闻言,姜薇和帝怀北同时一愣,随即而来是铺天盖地的喜意。
帝怀北嘴角就咧到了耳根子,“今日整个皇宫无论品级大小,全部赏十两银子。”
等太医走后,他看着姜薇的肚子,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了,“我要当父亲了。”
说着还用手摸了摸她肚子,动作十分小心,仿佛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姜薇瞧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傻乐,眉眼弯弯显然心情也十分愉悦。
……
这年的十二月七日。
圣薇宫传来女子一声又一声隐忍的痛喊声。
急急而来的帝怀北听见后,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皇上,你不能进来,女子生产是污秽之事。”接生的嬷嬷看了他一眼,连忙心急道。
“朕是天子,岂会怕这些污秽之事!”
“给朕专心接生,倘若出了一丝意外,朕让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全掉脑袋。”
帝怀北走到床边,伸手握着姜薇紧紧抓住床单的手,瞧着她大汗淋漓的样子,心疼不已,轻唤了一声,“薇儿。”
生产持续了半个时辰,接生嬷嬷才看见了婴儿的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深呼吸,用力,孩子的头已经看见了,要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过半刻钟,孩子便出来了,接生嬷嬷将婴儿倒提,拍了拍脚板,却不见婴儿哭声,心下一沉。
这时姜薇感受到腹部一疼,又喊出了声,另外一个接生嬷嬷一看,发现子宫口又有一个孩子的头。
再过半响,这位接生嬷嬷照样拍了拍孩子的脚底,却同刚才的孩子一般,依旧没有哭声。
她心也沉了!
两位接生嬷嬷对视了一眼,同时手探上两个孩子的鼻间,顿时面色大变,竟然是死婴。
帝怀北注意到她们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血色褪尽,握着姜薇的手紧了一些。
“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姜薇强打起精神道。
“先抱下去。”
紧接着帝怀北对着她笑道:“你先休息好,再看孩子。”
姜薇摇了摇头,坚持道:“我不累,我想要看看孩子。”
也不知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他多一点。
第二百八十五章心诚不灵
久久没等到帝怀北的答应,也没听见孩子的哭声,姜薇心里察觉到不对劲,“把孩子抱给我看!”说着虚弱的撑起身。
可力气早就在生孩子花光了,她撑起又倒了下去,她双眸盯着帝怀北,眼眶泛红,“怀北,将孩子抱给我看看。”
“好。”
帝怀北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伸手接过嬷嬷怀中的两个孩子。
目光触及两个孩子冰冷苍白的小皱脸,明显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他眼眶渐渐泛红,微微抬起下额,眼角的泪水又流回了眼眶,隔了几秒,他低哑着声音,“孩子很好。”
随后将两个孩子递给两位嬷嬷,“抱下去,好生伺候。”
他一直不肯让她看孩子,姜薇心里似乎知道了什么,声音接近祈求,“怀北,将孩子抱给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帝怀北狠心的错开她哀求的眼神,抬手让嬷嬷她们下去。
随后走到姜薇的旁边,“薇儿,好生休息,等你醒了自然能看见他们。”
“不。”
姜薇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精神有些奔溃,哭着道:“怀北,孩子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帝怀北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眸子带着浓浓的心疼,“薇儿,别哭,他们没事。”
“怀北,我求求你了,让我看看孩子!”
“让我看看孩子好不好!”
姜薇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帝怀北迫不得已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唤人打一盆温水,细细给她清洗。
做好一切,他才起身出了屋子,目光触及在寒风中盛开的红梅,他似乎被刺痛一般,闭上了眼睛,冷声问道:“在哪?”
“在偏屋。”
于公公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清晰的瞧见他眼角的水光,心里有些酸涩。
皇上有多期待孩子,没人比他更清楚。
自从皇后娘娘怀了身子,一向不信佛的皇上,总是深夜去佛堂焚香,抄写佛经,且全程双膝跪在蒲垫之上。
有时候一跪便是一夜,起来时膝盖都麻了,得缓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临近皇后要生产这几日,皇上整个人便有些焦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政事都没处理。
同太医院要了育儿医经和女子生产之后需要注意的书籍,逐字逐句的看,有什么拿不稳的医用词,便亲自去询问太医。
今日早朝听公公来报皇后娘娘要生产了,皇上丢下文武百官,疾步如飞。
许是皇上心里太过于紧张和慌乱,刚才下台阶时,一向稳重的皇上竟然还将脚崴了。
那脚踝响起的“咔嚓”声,他都听见了,而皇上却面不改色,脚速不减。
可老天爷竟然同皇上和皇后娘娘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隔了几秒,帝怀北睁开眼睛,抬步走进旁边的偏屋,目光触及摇篮里的孩子,眼神的酸涩又涌了上来,哑着声音道:“下去。”
嬷嬷和宫女们恭敬福了身鱼贯而出,于公公走在最后,瞥了一眼那么高大的身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门关上了。
帝怀北迈着步子朝着摇篮走去,脚犹如千金重,每迈出一步,他便要深深吸一口气。
明明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他足足走了一刻钟。
他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好半响后,他才伸手抱起他们,眼神带着伤痛。
似乎所有的故作坚强,全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眼泪顺着他分明的棱角滑落,紧接着响起他低哑声,似乎压抑着什么,“父皇没想到见你们的第一面却是送你们离开。”
紧接着他絮絮叨叨,“父皇很喜欢你们,命人做了许多衣裳,你母后也给你们做了许多衣裳。”
“可你们太淘气了,都不愿意睁眼看看父皇母后……”
……
姜薇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她起来没有问过孩子一句,甚至仿佛没有这回事。
只是比起以前她的少话,她现在更少了,连帝怀北同她说话,她也像似没有听见。
若不是鼻间还有呼吸声,恐怕会让人以为是一座玉雕的冰美人像。
这日下午,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任何一年的雪都大,短短两刻钟地上就已经积上了厚厚的白雪。
这时,“梅儿,替我更衣。”姜薇从床坐起身,眼神望向紧闭的大门,透过门缝依稀还能瞧见门外的那么红。
梅儿拨弄着火盆,闻言手一顿,抬头看向她,眸子闪过一丝欣喜,“皇后娘娘。”
随后见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连忙走过去阻止道:“皇后娘娘不可,还没出月子,当心落下病根。”
“无事,我不出去。”
闻言,梅儿只好去拿衣裳给她,还将柜子里的狐边斗篷披披在她的身上。
姜薇穿好后,一步一步的走到窗户边,“打开。”
“皇后娘娘不可,外面寒气重。”
“我就看一会,不会有事。”
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梅儿犹豫了几分,才撑起了窗户。
一股寒风随之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挡在姜薇前面,“皇后娘娘还是关上吧,月子期间吹不了风,会落下病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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