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宦妾》第36章


上官每说一句,凤翊眼眸之色就深邃一分,直至最后浓郁如墨,那墨汁滴落到清水之中,亦化散不开,只将那方清明染得磅礴成灰。 
“凤二公子,好精明的算计,谁说您是京城纨绔来着,十房美妾,名门正妻压着,还有个厉害的兄长镇着,翻不出的风浪,如今老鸨贱妾兴风作浪,又关您何事?”上官叹喟一声,她喝完第二杯的清水,指尖转着茶盏边缘,低了睫毛,就又道,“脸上刀疤都不说了,凤二公子,您的目的达到,总该应下奴家的事了吧?” 
她权当和他的一场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关系,她没为人宠妾的自觉,他亦没情人之间真正的疼惜,即便他想要她,那也只是出于男子对女子身子的渴望而已。 
无关风月! 
他倏地抓住她玩转杯沿的手,握在手心每一根指头的把玩,有漫不经心的慵懒之色,“美人被爷宠一辈子不好么?” 
一辈子? 
从凤翊嘴里吐出这个词,上官只觉好笑,她笑弯了眼眸,眼角都有湿润的水光,但她扬起下颌,就又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妖艳骄傲弥漫出来,“我要攀上凤静!” 
她还是那句话。 
话落,指尖传来疼痛之感,却是凤翊失手力道大了瞬,他放开她的手,理了下胸襟的细小皱褶才问她,“你想要什么?” 
他笃定她不是贪图权势和浮华的女子。 
他不了解她,但说来奇怪,看着那双妖娆会媚笑的桃花眼,他便知道那些不是她想要的,脑海中蓦地就响起眼前之人,曾经说过的—— 
此生唯自由而已! 
“血玉。”上官不想隐瞒,若说在这深宅大院里,谁还能与她半点的相交之情,那这个人便非凤翊莫属,连卫五都不行。 
听闻这话,凤翊眉头倏地一皱,眉心纹理成川字,“这东西……” 
“凤家家主或者家主继承人,便知晓。”她打断他的话。 
指腹在桌沿摩挲了几下,凤翊俯身看着上官,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嫣然红唇便的美人痣上,伸手抚了下,胸腔之中泊泊的野心膨胀开来,恍如漫天的阴云密布,蹿起而过的精光连连,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不再掩盖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助我爷坐上那个位置,夙愿为真时,便是奉上血玉之时。”他唇一掀,就再次许下承诺,一如当初对她的许妾之言。 
上官拂开他的手,同样站立起身,尽管她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但这并不仿佛她如他般眼神睥睨如俯视苍生的君主,“夙愿为真?那是三年?五载?亦或十年?” 
敢这般怀疑他的上官,才是令他最为欣赏的,不被眼前利诱而失去自知自明,也随时理智非常,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要的,什么是不能要的。 
“不,一年。”他回道,说的自信斐然,“若一年之后,夙愿不能成真,那么我送你到凤静身边,让你成为他第二个红颜知己也无不可!” 
呼吸之瞬,便是思绪万千,这般条件的交易,她似乎看上去并不会吃什么亏,她想了又想,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才巧笑嫣然的和勾栏院的风月姑娘一般无二,带着故意为之的勾引,指尖在凤翊心窝的位置划着小圈,“那爷屋中的温柔美妻,日后可要有难受了。” 
这话,便是同意了此番相谈的结果。 
凤翊顺势搂住她绵软细腰,胸腔之中有闷笑地震动,“勾人的小东西,别给爷故意使坏,美妻自然无暇他顾。” 
“哦?”上官拉长尾音,那音色有舌尖翘起的调子,带着软糯的甜腻,“爷知道的,奴家下手没轻重,所以爷还是先安抚了美妻的好。” 
说完这话,她似想起了什么,又眼带戏虐的道,“不知今晚公子爷是栖在哪院?” 
凤翊呼吸一窒,心头顿生无可奈何,他搂着上官腰身的手臂紧了紧,让她贴着自己的,眉一竖,就佯装恶狠狠的道,“故意奚落爷?明知爷这几天有心无力……”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21 20:58:12
69、纵使没个男儿对她好 
身为工部尚书许以商的幺子,许易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二三依然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有个惯是爱宠溺他的娘亲曾氏,即便是许以商也只得放任不管。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许公子没别的嗜好,声色犬马,充其量也只爱声色而已,但就这两样,他却是很挑剔的,不是倾城之色弹就的逶迤天籁,他是不赏的。 
所以,当他携美泛舟游湖,听着从湖对面粉红画舫传出的叮咚琴音,一抬眼,便见白衫女子端坐舫尾,亭亭玉立如清冷芙蕖,衣衫随风飘动间,尽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气,他瞬间就心动了。 
他遣了舟上一起游湖的女子,自报家门,上了画舫,盯着那弹琴仙女儿,好半晌的回不过神来。 
“怎的,原来许公子也是瞧上了这清倌佳人了?” 
有调笑传来,许易怎么听怎么熟悉,他一转身,果然还真是遇见了熟人,“凤二公子,真是赶巧了。”他亦笑着拱手行礼。 
凤翊随意地靠坐在姑娘身上,以玉腿为枕,偶尔被红酥手喂口清酒,好不快活。 
他撑起点身,朝许易招了招手,“许兄既然来都来了,便一起过来听婉儿姑娘弹奏一曲吧,要知道今个能请到婉儿姑娘,那可是费了梅兄不少心思。” 
许易歪头一瞧,果然在凤翊对面还坐着个穿宝蓝色锦袍的男子,不是梅家的梅泊深是谁。 
同为京城的纨绔子弟,彼此之间倒也相识,但要说相熟,却也谈不上,一起喝一杯的交情还是有的。 
“正好,那我就托凤兄和梅兄的福了。”许易撩了下衣袍,走到空置的案几旁,便有风月姑娘机灵的上前伺候倒酒。 
一时之间,画舫上三人谁也没说话,只闻泊泊如清透溪流的山泉琴音簌簌响起,恍如初春积雪消融,又似冰泉跳跃过的水珠,在日光之下晶莹中泛出五光十色的斑斓色彩来,迷醉的让人心神都被洗涤了遍般。 
“好!好!”一曲毕,许易起身击掌,眼眸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欣赏。 
唇线微扯,凤翊嘴角就浮起一丝轻蔑笑意,他端起酒盏,借着那动作,敛去自己的表情,对那弹琴女子道,“婉儿姑娘,进来吧,舫尾风大,要让美人受寒了,那就是我们三人的罪过了。” 
“对,婉儿姑娘,快请进来。”凤翊的话仿佛提醒了许易,他连忙上前,殷勤的为婉儿抱琴。 
待入了画舫内,婉儿敛衽行礼,精致如细瓷的容颜,不带笑意,一股子的清冷孤傲之气,“婉儿出来多时,想先行告退,不知道三位公子可否将画舫停靠?” 
“这就是婉儿姑娘的不对了,”一边的梅泊深插言道,他正襟危坐,即便身边有姑娘傍身,依然斯文庄重,“许家公子才来,怎么说婉儿姑娘也该为许公子再奏一曲才是。” 
“这……”婉儿咬了要粉樱唇畔,她瞥了许易一眼,眸中泛难色。 
“没事,没事,”许易自然有眼色,他将婉儿的亲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才道,“婉儿姑娘若是累着了,许某还心疼呢。” 
“哈哈,许兄真乃是怜香惜玉好男儿,冲这体己的话,婉儿姑娘你就该敬许公子一杯酒。”凤翊说着,当即从取来干净的酒盏,让伺候的姑娘满上,亲自起身送到婉儿手里,末了,他转身之际,还朝许易眨了眨眼。 
许易心领神会,抢先将婉儿手里的酒盏接了过来,“凤兄,婉儿一姑娘家,这杯酒,我就会婉儿姑娘喝了吧。” 
话音才落,许易当真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婉儿看在眼里,她眼波流转,眉目之间的清冷稍缓半分,看向许易的目光不像刚才那般冷冰冰。 
凤翊意味深长地看了婉儿一眼,将挨着他坐的风月姑娘赶一边去,自己提了酒壶,将案几推到许易那边离的近点,就那么不拘一格的席地而坐,十分洒脱地道,“许兄爽快,来,咱们再喝,梅兄也将你案几靠过来。” 
这种男子间畅快豪爽喝酒的范,激荡人心,许易坐过去,回头见婉儿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他心起怜惜,蓦地伸手一把握住她柔荑,面带诚意的道,“婉儿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做许某身边来吧,喝完这一遭的酒,定是婉儿姑娘回去。” 
薄红粉色瞬间攀爬上婉儿白皙的面颊,她羞赧地点了点头,在距离许易不远不近的位置跪坐下来,偶尔也给他倒杯酒。 
凤翊和梅泊深脸上都挂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惹的许易猛往嘴里灌酒。 
三人把盏言欢,好不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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