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宦妾》第72章


“好,好,好,”凤老太爷捻了下自个胡须,当即转身朝着祖祠的方向理了理身上的长袍。 
凤静落后一步,走到太爷左后方站立,跟着他步子,一步一步往祖祠里去,自有那会诵祭词的司仪开始咿咿呀呀地说唱了起来,内容无非就是缅怀先祖寻求庇佑而已。 
上官注意力都在那边,连孙落樱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还是边上的婢女悄悄拉了拉她袖子,她才回过身来,便见一屋子的夫人姑娘都转过头来瞧着她,然她半点不觉胆怯,只提了裙摆朝孙落樱福了一礼,问道,“妾身一时晃神,还请见谅。
大方得体,虽容貌艳俗不惹同为女子的夫人姑娘些欢喜,但好在不小家子气,那骨子里也自有份正经的样子,便也不讨人厌就是了。 
闵王妃在心里暗自评价了番,不露声色,只看孙落樱如何待这侍妾。 
“一会太爷他们祭祀完先祖,便晌午了,十一姨娘便随我跟前伺候着吧。”孙落樱拂了下手里的帕子,言语不咸不淡,倒听不出特别的情绪来。 
“是,夫人。”上官又行了一礼,心如明镜。 
知孙落樱是觉得凤翊唤她过来,却没做过多的安排,也恐今日宾客众多,多生事端,还不如将她拘在身边,总归是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什么大的事,待今日过后,凤翊想起这回事来,也能念她点好来。 
经上次兖州上官冒死去寻凤翊那事,孙落樱算是看明白了,这上官不同以往那些侍妾,也非寻常女子可比的,若真留在了凤翊身边,日后倒或许能成点助力。 
有了这番计较,她便也待上官多了几分真心,虽还是不喜凤翊身边有这么个尤物妙人,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是凤家二房大妇,便得要有这点容人的度量。 
闵王妃微有诧异地看了孙落樱一眼,这旁支血亲,虽从前没过多的了解过,但听说过这么个人的,知其未嫁凤翊之时,也是心气高的,但今日,却这般忍气吞声了。 
在凤老太爷的带领下,凤家主事的男人又从祖祠走了出来,场地里正中的位置已经早摆好了个双耳三足的兽头炉,有下人点好了三根指头粗细,尺来长的香,待凤老太爷一出来便递到他手里。 
太爷边双手擎着香,率先三叩九拜了下去,跟他身后的凤家子孙一应照着做。 
拜了后,太爷起身,缓步到香炉面前,将香稳稳地插了进去,三缕青烟盘旋而上,直入云霄。 
整个祭祀过程简单不反复,从头到尾却庄重无比,没有人在这当口还面带笑容,皆肃穆的很,就是来观礼的诸如闵王等人也是如此。 
末了,等太爷一挥手,这祭祀仪式便算是完了,凤家人也可自行走动,日头高挂,不多会就要说一起用午膳的事。 
老太爷招呼着闵王,剩下的其他宾客自有凤家其他人作陪。 
闵王伸手一引,嘴角含笑谦让着让老太爷先行坐上位,这之际,便有下人匆忙跑进来,寻着凤静,耳根子这么小声几句,凤静还未来得及吩咐下去。 
便听得闹嚷嚷的吵闹声由远及近,并很快就到了院门口。 
“凤静,你出来!”来吵闹的人中等身高,身形削瘦,颌下几髯美须,但这会似乎气极了,脸色涨红,视线不断在场中梭巡着,待看到凤静在人群中,便冲的扒开人群走了过去。 
看着来人,凤翊眼神微闪,他右手食指不断摩挲着拇指指甲盖。 
此人并不是他人,正是之前凤翊黑吃了对方私盐的孙绥桂。 
孙绥桂,几年前不知何故曾被逐出孙家家门,但去年,此人一回京,便是让孙家家主孙粥弼给请回孙家的,常年只做海外买卖,那些海外蛮子还就只认孙绥桂的东西,就算是寻常行商之人想撬墙角,那也是费力不讨好。 
若是以前,凤翊不会将此人给放心上,但经过上一次私盐之事,他才算清楚,敢情这孙绥桂一直在铤而走险做贩卖私盐的勾当,也难怪能挣那么多的银子。 
“孙先生?”凤静眉头皱起,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刚走到主位边的太爷和闵王也止了脚步,回头看着,太爷更是脸色一点也不好,今好好的祭祀,偏生冒出许多无端之事来。 
孙绥桂冷笑了声,他也不管今都是些何人在场,只咬死道,“凤静,你吞了货银,今日当着众多人的面,你该给孙某个交代了吧?” 
听闻此话,凤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眸色生寒,厉声道,“孙先生,话切不可乱说!” 
“如此抵赖,是要孙某说出上次那批海货运的何物你才肯认下不成?”孙绥桂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凤静,凤大公子,你可得想清楚了,孙某若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闻言,凤静沉吟片刻,他习惯性地捻着腰间系的那块红玉坠子,就道,“上次的海货,凤静早便撤回了人手,不是我运的。” 
这当,站一边的凤翊吭声了,“是我运的。” 
哪想,孙绥桂半点不妥协,还只巴巴地认准了凤静不放,“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总归是你们凤家的人,现在吃了我的货银,便想推三阻四了不成!” 
凤翊气愤难当地一拂袖子,当即高声喊道,“来人,此人胡言乱语,给我轰出去。” 
孙绥桂一拍案几,将茶盏都震地落到地上碎成片片,他伸手指着凤静就怨毒的道,“凤静,你吃了我那批私盐海货银子,我孙某只认和我画下契约的的人。”
私盐!
所有人都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闵王更是神色一凛,看向孙绥桂的目光隐带杀意。 
凤静也怒了,眉目间的清愁刹那凝结为冰刃,尖锐异常,“孙绥桂,你休得再次诬陷。” 
孙绥桂冷笑连连,他伸手在袖子里一掏,便摸出张契约来,高举着道,“今个我孙绥桂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归贩卖私盐是杀头的事,你凤家百年名门世家都不怕,我一被逐出过家门的丧家之犬还担心什么。” 
“是不是诬陷,这张契一看便知。”孙绥桂那架势真是豁出去了,哪怕就是为了银子而死,他也要拉凤静垫背。 
“呈上来!”金石的杀伐之音恍若刀剑相接的铿锵声,闵王开口了。 
自有下人才从孙绥桂手里取了那契送到闵王面前。 
闵王一扫,瞬间神色就像暴雨时节阴沉的下人的天气,他顺手将那契给凤老太爷也看了看,紧接着又传给凤静自个看。 
只见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孙绥桂的那批货,皆由孙齐的海船运送,其中船上人手为凤静安排,此批足量的货,孙绥桂不得找第二个下家运送出海,落款处,是凤静的名字和私章印。 
凤翊站凤静边上,他瞟了眼,也看的分明,这契他手里也有份,不过签订的是他和孙绥桂的名字,但凤静手头这张,他的名字那换成了凤静的了。 
那私章红艳艳的,根本不没作假的可能。 
凤静看了好半晌,某些往日的记忆划过脑海。几日前在书房,如梦曾缠着他说要看他写自个的名字,完事后,还好奇地拿着他私章到处乱戳,这会,看见这张契,他便全然明白了。 
他瞬间就明了这才是今日的局,刚才那账册之事只是试探而已。 
他转头看凤翊,两厢视线相接,便如利刃摩擦而过,带起点点的火花。 
他垂手,便道,“名字是我名字,章也是我的私印,我无话可说。” 
这话,便是将这事给认下了。 
黄尼美 2014…01…23 12:49:06
107、恨你?值当么? 
上官从头至尾将整件事听的清清楚楚,那声“私盐”声音之高,连女宾这边的人也悉数听见了。 
她心头诧异非常,上次凤翊将凤静的人挤兑出海船的事,没人比她再清楚不过,他也因此将修缮所缺的银子给补了上来,而且那契也是凤翊半夜到孙府去威逼孙绥桂签下的,这一转眼,白纸黑字,那上面便成了凤静的名字和私章了。 
只是她不曾想,原来海货里头居然还藏了私盐,而孙绥桂是黄金之勺中人,什么时候不来闹,偏生就今天过来了,她心头惊疑不定,莫非轩辕夜还插手了? 
凤老太爷脸色铁青,他一拂袖子将衣衫鼓动的燥响,就连闵王也是没好表情。 
要知道在大殷,盐铁二事皆由朝廷把持着,是严禁私下买卖,若经发现,那便是抄家砍头的大罪。 
今日这贩卖私盐的罪落实到凤静身上,若做实了,凤家自然是不能抄的,想要从这里里面摘出来,那么比唯有将凤静逐出家门,断绝关系,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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