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宦妾》第132章


上官不会先开口,她不着痕迹地抚了下右手手背,才抬起左手执起茶盏,浅尝一口,幽幽然然。 
“不知道姑娘可是听说过前朝上官家?”想了许久,上官凛还是决定从前朝说起。 
听闻“姑娘”的称呼,上官嘴角一勾,唇边就荡漾开轻舟破水的波纹来。 
上次见面叫她“夫人”,这次便成了“姑娘”。 
她年纪不小,很多在她这年龄的女子早成亲生子,况且她着女装的时候,向来也是绾的妇人髻,又哪里当的起“姑娘”二字。 
这其中的细微变化,值得上官玩味,但面上她还是一颔首道,“听说过。” 
上官凛不动声色,他目光有审视地看着上官,然后从腰身捻了今日挂的玉坠把玩在手间道,“那姑娘可知,在大殷,但凡是姓上官的,皆多数都从前朝上官家一脉相承诞下来的。” 
上官的目光在上官凛手间的那玉坠上一扫而过,随后她一直放膝上的右手指尖一动,有细小的微末之光从她眼尾泛过,又很快消失,“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上官公子可是瞧着像奴家兄长?” 
她说的似笑非笑,视线又在上官凛那玉坠转了下。 
那玉坠,是玉珏的形状,同心圆,从中缺失了一截,并不圆满,而且青蒙蒙的,玉质算不上好,水头也不足。 
注意到上官的视线,上官凛便解下那玉坠,递至上官面前道,“姑娘对在下这玉坠有兴趣?祖传的,值当不了几个钱,一点不精致是不?” 
上官并不接,她将那玉珏又推回到上官凛那边,笑着道,“既是祖传之物,上官公子还是收好了。” 
上官凛轻笑了声,也不勉强,将那玉坠挂回腰上,这下,他从袖子里掏出把黑漆漆地刻刀来,“知道这是什么么?” 
说完不等上官开口,他继续道,“也是上官家祖传,不过却是一门技艺,不知道姑娘可有兴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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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公子自重 
那刻刀还没一管毛笔长,也就那么粗细,刀很尖,细若发丝,迎着光,便能看到寒光点点。 
上官从未见过这样的刀,杀人不能杀人,更别说用来砍切什么东西。 
上官凛却很爱惜的样子,他甚至从怀里掏出专门擦拭的软布来,细细将刀身插了插,眯着眼瞧着才满意的道,“姑娘没见过吧,前朝上官家便靠这手艺吃饭,就是现今,上官家做的也是这等买卖糊口。” 
听上官凛这么一说,上官突然就想起曾经听到的传闻来,说四大家族的上官家,有门绝活,能在米粒大小的东西上刻下万卷书画,甚至大殷江山轮廓亦是可以刻出来的,俗称——微雕。 
微雕,顾名思义,以微小精细见长的雕刻技法者,是为微。 
此技为绝,向来是不传之秘。 
见上官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上官凛扬唇笑了起来,他本就生的相貌堂堂,一脸大气,可极少笑,时常不言不语板着脸,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这突然的一笑,倒让上官突觉初阳般的清朗。 
他倾身,随手从放木窗边的花钵土中,捡了颗拇指小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倒茶水冲洗干净,当着上官的面,就执起那刻刀,刷刷地挥舞起来。 
上官心起好奇,毕竟再怎么说,这也算上官家的祖传绝艺,能见识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她伸了伸头,见上官凛屏息凝神,手上的刻刀恍若在翩翩起舞,灵动自然宛若天成,就连他身上都有种安宁又极为专注的气质弥漫开来,叫上官不自觉地呼吸都轻了。 
就一刻钟的功夫,上官凛收了刻刀,又将就桌上的茶冲洗了遍那小石子,紧接着掏出帕子擦干了才送到上官手边。 
“送你。”他浅笑低语,眼梢都有灼灼的清澈的细纹来。 
指尖抚上,上官呼吸都窒了,那小石子上是幅美人图,还就是她刚才倚这木窗边端茶盏轻抿的姿态模样,就那么一会的时间,便被上官凛刻在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上,还活灵活现,将她那身媚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瞬间,这一小石子本身所具备的意义便不同了。 
“可喜欢?”上官凛问道,他见上官似乎爱不释手又多说了句,“若是玉石,再小些,还能更精致点。”
上官抚了又抚,那双桃花眼都眯了起来,才能看清那小石子上她的模样,“很喜欢。”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或许就是这样,有些血脉之中的东西,即便经过再长的岁月,依然沉淀在心底某处,只待在适当的时候,有恰好的契机一引,便会强烈的迸发出来,像是蛰伏在深海之中的巨兽,只待时机一到,立马就跃出水面,再不复从前的安安静静。 
上官家的微雕技艺,经上官凛之手在上官面前完美呈现,她便觉骨子里真有种东西在缓缓的复苏,仿佛初春山涧积雪消融,一点一点的化为雪水叮咚奔腾而下。 
上官凛半点不意外,见微雕得了上官的认同,他看向上官的眸色都稍柔,指间那刻刀一转,他倏地拉着上官的手将之塞到上官手中,“送你了。” 
上官面色一凛,她理智尚存,知道自己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根上官凛承认过什么,但这刻刀一收,那代表的意思可就不一样了,她遂细眉轻抬看向他就神色高深的道,“莫不是公子见着个姓上官,都觉得是自家人不成?” 
上官凛摇头,“除了姑娘,我从未遇到过第二个姓上官的,且……”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尔后长身而立,快若闪电的探手就抓向上官脖颈之处,“姑娘对在下的玉坠太过好奇。” 
上官右手条件反射就想抬起挡开,可整只手臂根本就没抬起发力,那右肩胛就是一阵剧痛。 
这当,上官凛指尖已经触及她衣领,两指一捻,很是失礼地蹿见上官衣襟之中,摸索到跟细链子,再一拉,就从上官衣服中拉出佩饰来—— 
那赫然也是块玉坠,且形状就是质地都同上官凛那块一模一样,缺失了一角的玉珏。 
“果然没猜错,你也是上官家血脉后裔。”上官凛指腹挑起上官脖子上那玉珏,摩挲了一下,眼中有看不清的神色,然后又为上官揣进衣服里贴身收好,还为她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半点没男女之别的羞赧。 
上官面色很难看,若是她右手没废,自然刚才是不会让上官凛得逞了去,谁能料到他会这般唐突,二话不说就将手伸进她领子里。 
“公子自重!”她口吻很不好,如果可以她当即想转身就走。 
上官凛轻笑出声,他抬眸瞅了上官一眼,脸上表情越发的柔和,“叫我凛吧,还称呼公子就生分了。” 
视上官阴沉的神色无物,他甚至还为上官续了杯花茶,才继续道,“况且,我也是有把握才那么做的,虽然是冒犯了点,但确定你是上官家的人,我便是要娶你为妻的,不管怎么说,你和我也算是一家人。” 
听闻此话,上官心生恼怒,这些人个个都夜郎自大,莫非要娶她纳她,她便要眼巴巴地等着么? 
所以说,她才最见不得男子,特别是上官凛这种,仅凭一玉珏,便下了这诸多的决定,在她眼里简直是可笑。 
她也不掩饰,冷笑一声,“容奴家提醒公子,这玉珏可不是奴家的东西,乃是幼年一有缘人所赠,公子您认错亲了。” 
上官凛哪里会信这话,他摇摇头,“不,我没认错,你有玉珏,而且还姓上官,你父名上官云天,现今还有一幼弟叫上官瑞聪,我是不会认错的。” 
以四大家族的势力,能查出她的这些生平,上官并不奇怪,毕竟她虽是黄金之勺的人,可在外行走,也总是要个掩人耳目的身份,唯有真真假假掺杂了,才最能迷惑人。 
“你之前过的不好,而且还被人送来送去,我上官家的人自然不能如此受人欺负,所以,我会娶你为妻,血脉回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日后你我诞下的孩儿,便会是纯正的上官家血统。”上官凛说的言语灼灼。 
不等上官拒绝的话出口,雅间的门被打开,凤翊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道,“谁许的?爷不准!” 
凤翊面色铁青,杀气斐然地瞪了上官凛一眼,拉着上官就走,上官不妨,手里抓着那刻刀和小石子被拉的一个踉跄,两人飞快地出了百花楼。 
待到气焰憋了回去,凤翊想着之前上官寒毒发作之时,在掖庭宫和她一起看的那几张残页上的记载,那时他根本没多想,只这会问道,“美人你真是上官家后裔?” 
对凤翊,上官自是半点不隐瞒,她摩挲着手里的那刻刀点头道,“是,前朝上官家被灭,除了现今的四大家族的上官家,其实当时还有一脉苟活了下来。” 
听闻这话,凤翊心起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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