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第150章


当初是谁,酒后将怀孕的母亲殴打流产,又是谁,在母亲住院期间说风凉话教她郁郁而终?
呵,她也曾盼望着新生命的诞生,可……谁又来可怜她未出世的弟弟?
“哐当——”手中的水果刀滑落在地板上,她只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滚。”
女人愣了半晌,抓着她的手缓缓放下,不语。
她红了眼,怒吼道:“还不快滚!”明明骂着别人,自己却哭着奔出了房门,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夜幕降临,雨哗哗地下,就像赤瞳前来救自己那天一样。她贴着墙,躲在屋檐下,她不想再回那个家了。脚步声渐近,她忽的抬眼,提高了警惕。一个打着伞的黑衣男人,黑色披风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边脸,走至她身旁时停了下来,蹲下身来,将伞朝她那里挪了挪。
她将脑袋埋进腿中,不语。
“呵,是被丢弃了吗?”男人开口,声音清冷富有磁性,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与你何干?”她瞪了男人一眼,毫不客气地回击。
男人勾唇,还是只刺猬。起身,雨伞倾斜,雨水顺着伞留下,打湿了她的脸,她气愤地起身,“你!”
男人忽的伸出一只手,“同我走,如何?”
雨还在下,男人却没了方才的绅士风度,只将伞撑在自己头顶,她继续躲在屋檐下,“你是谁?我为何要相信你?”
“一个……让你变强的人,我感觉到,你需要我。”男人忽的丢了伞,朝她靠近,雨水顺着屋檐流下,簇簇地打在他的后背上。
“变强……”她喃喃自语。
“没错。”男子转身,“你很想死,是吗?可我告诉你,你不应当死,而应当……杀死忤逆你的人。”
?她的心一颤,“好。”
他问她名字,她只说无名,既然要重新开始,就忘了从前的名字罢。
他说,“梅君特素洁,乃与夷叔同,从此以后,你便唤作君素吧。”
他说,“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护你一世,你应当学会自强。”
他在黑暗中瞧见她瑟缩的身影时嘲笑道:“你怕黑?”
她挺起胸膛,“不怕!”却因为路过的一只猫吓得躲在他的身后,“怕……你呢?”
他扒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毫不留情,眼眸清冷:“常在黑暗中行走之人,是不会怕黑的,就像濒死之人,不会怕死一般。”
在那个时候,他就像是一道光。有人说,黎明之前是黑暗,她总算等到了那道光,以为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可事实不是如此,他亲手将她推向另一个深渊。
严格的训练,残酷的筛选,从丛林之中走出来的,只有她同南浔两人。
自他将她带回组织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南浔偶然间提出主子二字,她才知道,幕后之人是他。接第一个任务时,她在南浔的掩护下杀了一个中年人,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只看见榻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第二个,第三个……她的心早便麻木。
“这便是你说的变强?”她冲他吼着。
他却无视她的痛苦,“君素,现如今你已成了ZYR的顶尖特工,没有人能敌的过你,只要你想,所有的敌人都是砧板上的鱼肉,难道不好吗?”
“你放屁!”她第一次爆粗口,为的是死去的南浔。什么狗屁顶尖特工,什么变强,都他妈是放屁的话!再顶尖的特工还不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朋友命丧黄泉?
最后一次,再树林中被人追杀时,子弹穿过自己的头颅,她有的不是对世界的留恋,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不是不甘,而是解脱。
她说,我在这个世上活了二十六年已经够了,早便该结束了。
他曾经问过我,怕黑么,现在不怕,因为,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是不会怕黑的。就像濒死之人不会怕死一般。
我以为那双手带我走向了光明,实际上却教我陷入了另一种黑暗。
救我者,是你。
杀我者,亦是你。
身体在向下沉,我当真会迎来新生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出大事了
苏淮像是被鬼着了道般,一时立在楚玉蕤的马旁,呆愣愣的半天未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等会儿。”他将手中的折扇别回腰间,转头又跑向了食货斋,死命的拍着门,掌柜将门打开,说的仍旧是同方才一样的话语:“苏郎君,我家郎君今日真的不再……”
“阿殊!白其殊!你出来,出事了,出大事了!”苏淮没有去理会掌柜和小二,趁着两人不注意把门缝推开,挤了进去。
一股力道从屋内发出,直接把苏淮从里头给推了出来,没有站稳的抒怀差点摔了个屁股蹲。一袭月白长袍的白其殊从屋内走出来,刚预备劈头盖脸一顿骂,却看见了苏淮身后的楚玉蕤。
像是将苏淮当成空气般无视,白其殊绕过苏淮走到楚玉蕤的马前,笑道:“君素,你总算是回来了!”
苏淮在后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看自己的眼神,白其殊没理。直到她自己看见楚玉蕤通红的双眼时,才意识到是真的出大事了。
“回去再说吧。”楚玉蕤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可仔细瞧能够瞧出来,她在拼命忍着眼泪。
苏淮本想半路溜去仲蕖王府打探打探情况的,却被白其殊的一个眼刀给吓住了,本来就惹得她不高兴,现在还是安分点吧。
笼晴苑里头的九疑居因为栖花的打扫仍旧像从前一样,只是少了那人在她身旁。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将连亦清和她在一起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了。
他们问,“师父呢?”“连阁主呢?”一遍又一遍的问,却像一道道尖刀划在自己的心尖。
楚玉蕤闭了眼将楚玉渊和萝月推出房门,“我有事要谈。”
听到连亦清死讯的白其殊始终不肯相信,就像一个昨日还同你在一起开玩笑的好友,你第二日得知他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一般,没有亲眼见着,是不会相信的。
自然,即便是亲眼见着的楚玉蕤也不相信。
苏淮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九疑居里头坐立不安,白其殊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楚玉蕤,看着苏淮这般样子道:“你是内急么,上蹿下跳的。”
被说了一通的苏淮安分下来,试探道:“我……我去一趟仲蕖王府。”
“去那做什么?”白其殊眼皮一翻,十分嫌弃苏淮。楚玉蕤也不知两人这是怎的,自打三人一同回来时,她就感觉白其殊和苏淮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白其殊表面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同苏淮的关系好像生分了许多。
她不明白,已经两个多月,白其殊马上便要显怀了,居然还不怕死的回来,这不是明显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华襄帝手上吗?
苏淮尴尬地笑笑,“连亦清……怎么说也是仲蕖王的人吧。”知道真相的苏淮在脑内将这句话反复练习了多遍,越想越觉得奇怪。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听见这个理由的楚玉蕤木讷的点头,对啊,连亦清还是十皇叔的手下。
癯仙阁密信里所说的连公主会不会和十皇叔有关系?记忆漫溯,回到华襄帝的宫宴之上——“奴婢莲儿。”
“莲……”发愣的楚玉蕤不停地咀嚼着那个字,难道是十皇叔派连亦清去的公主陵?
不敢逗留的苏淮一路赶到了仲蕖王府,平日苏淮也是这般大大咧咧的样子,侍卫看见他也便不拦。
直到走到华和肃房间的门口,苏淮才瞧见一个粉衣男子端着药正从回廊那端向自己这边走。
苏淮没心情观察他是谁,伸出手拍门喊道:“华和肃?仲蕖王?王!殿下——”
“你喊什么喊!”粉衣男子忍着将自己手中的药泼在苏淮脸上的冲动,蹙眉瞧着他,“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
苏淮看着那个怼自己的人,上下打量他一会儿,道:“你是何人?我同华和肃一同议事之时,还不知你在那个旮旯里呆着呢。”
粉衣男子一手托着药,一手亮出自己指尖的飞镖道:“芜卿。”
“无情?”苏淮笑了半晌,惊的树上的鸟儿振翅飞走。
房间里头忽而传来一个虚弱却毫不缺乏气势的声音,“闭嘴,聒噪。”
苏淮也不想再跟芜卿吵下去了,推看门一眼便看见了半靠在榻上的华和肃,身前的绷带上还渗着血迹。
芜卿将托盘里头的药递给华和肃,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好戏,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道:“连亦清,这就是你的王府啊,怎么不相干的人这么容易就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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