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怀礼再叹气,认认真真看了赢姬好几眼,真的只是想好好活着吗?皇后眉眼间的英气似乎更盛了,以前一派平和。
“娘娘放心,老臣竭尽所能。”他深深揖礼。
得懂怀礼承诺,赢姬满意送他离开,这位礼部尚书,为人绝不迂腐。
懂怀礼走后不久,秦感昭就到了,他有些忐忑,一路上打听,可赢姬的人嘴巴严实,五十两都没撬开他的嘴,让秦感昭用百两去贿赂个宦官他做不到,毕竟他一个月的俸禄都远没那么多。
“臣参见太上皇,太上皇后,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召见所为何事。”秦感昭心情忐忑,他以为只见皇后便好,没想到竟是连太上皇夫妇也都在。
来路上他还在想,皇后召见八成了为了那些传言,如果皇后威胁他他该如何应对,如果皇后请求他,他又该如何应对。
可这回见三人,他有些摸不准了。
太上皇夫妇没有说话,太上皇后更是抱着三皇子在玩,眼里满是慈爱,作为大皇子的外祖家,他都有些嫉妒了,太上皇后这个做祖母的也太偏心了吧!虽然他也会偏心某个儿子或者孙儿,可是没她做得这么明显!仿佛,只有三皇子是孙儿般。
赢姬看他神色嘴角勾起,她的儿子被祖母喜欢,她很开心,管别人开不开心。
“尚书大人近来很忙啊。”赢姬淡淡的道。
秦感昭心咯噔一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想了遍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想了个透彻后发现并没有,他暗暗松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赢姬想笑,大周朝官场还是很清水的,并没有什么毒瘤,一般开国初期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佞臣奸臣,要到中末期才会养出大奸臣,赢姬从不怀疑顾衡重用的京官会对大周不利。
“臣每日三点一线,处理公务,这些都是臣分内事,不算忙。”他忙接话。
赢姬点点头,“尚书大人素来勤勉,本宫与父皇母后都是知晓的,只是有一事不知尚书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来了,秦感昭立刻提高警惕,“不知娘娘所说何事?”
“尚书大人的侄女——静妃,静妃一事拖了许久,不知尚书大人可有什么要为静妃辩驳的。”赢姬说罢微笑看着秦感昭。
秦感昭脸上闪过震惊,他以为这件事皇后会私底下找他,实在不能怪他这般想,实在是因为静妃真没杀徐妃,她是被冤枉的,这个侄女他了解,这种关乎性命的事她是断不会骗娘家人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几个念头闪过,皇后当着太上皇夫妇的面提此事是几个意思?有需要他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而他做什么样的应对才是最妥当的?
能做到尚书这个位置的人,绝不是傻子,相反,他们思维敏捷,天资聪颖,办事老练,是久经职场的老狐狸。
第二百零九章 平息 二
“娘娘。”最终秦感昭长揖,端着无比诚恳的态度道:“娘娘,静妃是被冤枉的。”
赢姬当然知晓静妃是被冤枉的,就算她有心害徐妃,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她虽素来跋扈,却不是那种绝对没脑子的,顾衡不在,她只是想让徐妃吃些苦头而已,绝对不会想要徐妃的命,就算要徐妃的命,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徐妃现在死根本不能给她带来益处。
最主要的是,赢姬知晓是琮律做的。
“哦?尚书大人找到证据了?”赢姬装作震惊的样子。
秦感昭心里无奈又生气,你难道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
心里这般想,嘴里却道:“臣没有证据,可臣相信自己的侄女,绝不是那种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之人,她行事虽鲁莽冲动,可断断不是那凶狠毒辣之人。”
赢姬听罢点点头,似乎很认同。
“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却是不能依尚书大人的相信而办事,否则堵不住悠悠之口,尚书大人,本宫也相信静妃是无辜的,可……”她很为难的样子。
秦感昭看她欲言又止一副无比为难的样子哪里还不知,这分明是要谈判!
“静妃也太冲动了,说好听是冲动,说难题就是跋扈乖张,这般行事,让别人如何相信她是良善之辈?”太上皇后突然插话,说话也不怕得罪秦感昭,更不看秦感昭脸色,哪怕此刻秦感昭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说完还不过瘾,又接着说,“本宫都不敢让她碰本宫的宝贝乖孙,万一她又冲动,冲撞了本宫的宝贝乖孙如何是好?”
这回秦感昭脸都快绿了,要不是赢姬口快,他怕是要与太上皇后吵起来,说白了,他也是护犊子的,自家的侄女不争气,自家可以教育,别人说三道四就太刺耳了,婆婆也不行!
“尚书大人喜怒,母后心直口快,其实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尚书大人莫要生气。”赢姬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秦感昭心里那个气,说了难听的话,一句刀子嘴豆腐心就完了?那别人的心灵创伤怎么算?
不等秦感昭接话,赢姬又说:“不过母后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秦大人,本宫打算将此案交由刑部,再责大理寺、令京兆尹协理。”
秦感昭一听,这是要查个底朝天的节奏!不可,万万不可!静妃虽然没杀徐妃,可她也不干净,那些比杀人轻的罪行肯定有,如果被查出来,静妃就算不杀人也完了!
他的侄女,他还不了解吗?不能这么查!
“娘娘!”当即他再行礼,“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后宫之事全权归由娘娘做主,微臣相信娘娘定能查出真凶还静妃清白,还请娘娘莫要劳动刑部、大理寺、京兆尹的同僚了,皇上不在金陵,且南境战况未明,实在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赢姬轻笑,大动干戈都用上了,秦感昭是急咯。
“尚书大人高估本宫了,本宫能力不足,经验不多,查不出来的。”赢姬装作自责的样子。
“娘娘!”秦感昭头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汗,“微臣相信娘娘有此能力!而且后宫之事,便是皇家事,为皇家颜面,还请娘娘三思。”
“哦?尚书大人的意思是静妃做了有辱皇家颜面之事?”赢姬皱了皱眉。
秦感昭此刻心情非常烦躁,偏偏要强制自己冷静,同时也恨死静妃了,早知她如此不安分,当日就不该送她进宫!如今为了家族不被牵连,他不得不处处保她,实在可恨!
“微臣绝无此意。”他立刻摇头,对赢姬的抠字眼愤怒不已,比御史还可恨,“臣只是……”他找半天没找到说辞。
不让大臣尴尬,是皇后的基本素养之一,赢姬装作打断他话的样子扬了扬手,“尚书大人,本宫明白,本宫也相信静妃不会做有辱皇室颜面之事,只是……”她顿了顿。
秦感昭此时哪里还不知,皇后分明就是在等他主动妥协!可他堂堂尚书,怎么可以妥协?今日向皇后妥协,那明日呢?上了贼船还能下吗?而且,这种事,只要有一绝对有二!
他是尚书啊,是天子近臣,是国之栋梁,是会名留史书的人,怎么可以妥协于皇后面前?不可不可。
见他迟迟做不出来决定,赢姬又加了剂猛料,“尚书大人,大皇子体弱多病,事事离不得亲娘,静妃若是实在洗不清嫌疑,本宫念在大皇子的份上也会从轻发落的,徐家乃书香世家,想必不会得理不饶人,听闻徐夫人吃斋念佛,定是善心之人,该是会原谅静妃的。”
秦感昭都忍不住说一句您真天真,可他知道赢姬这话只是说说而已,找不到真凶,徐家一定要静妃死才会息怒,而且秦徐两家已然是死仇,徐夫人就算出家为尼,也不会原谅杀她女儿的凶手。
我佛再慈悲也无用。
末了,赢姬又补充,“尚书大人若不放心别的妃子照看大皇子,大可再送一秦家女入宫,本宫做主给个高些的位份,也好抚养大皇子。”
秦尚书一直在做思想斗争,直到听了赢姬这句话心中勃然大怒,什么意思?说他秦家卖女求荣?他秦家今日的地位是因为皇恩得来的吗?他们秦家的富贵需要靠女儿入宫为妃博取吗!那还要他这尚书何用?尚书是国之栋梁!是权臣,不是外戚!不是那些吃白饭的,他是干实事的!干实事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了个决定。
静妃要保,一是静妃肯定不干净,只要被查出来肯定会被借题发挥,他身为家主,要为家族考虑,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做错误的决定。
二是徐家实在是庞然大物,不可得罪死了,查出真凶,免得结下徐家这个死仇。
“娘娘。”做了决定后,他深深长揖,“还请娘娘放开手查,外界的流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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