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也派人送了贺礼来,礼数还很到位。大舅母见状就说,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张罗才像话,之前莫忧她娘去了,二姨父又没继娶,莫家送来的年礼节礼简直都没法看。
如今想来,不是二姨父故意怠慢岳家,实在是家里没有女主人,底下人就自作主张了。
莫家前来送礼的管家说了,他们家大爷原是想亲自过来的,既是给表兄道贺,也给外祖请安,就是春闱离得近了,日日温书走不开,等明年考过了,他再过来。
陆珊闻言笑而不语,春闱是很重要,可过去三年的时间,莫表哥也没来过西川不是。
说完莫表哥,管家又说到莫表姐了,说是新夫人想接她回去,也好帮她相看人家了。莫忧的继母姓胡,胡氏这话说得很在理,宁老夫人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说不让莫忧回去。
管家还说了,他这次来就是打声招呼,并不是马上要接大姑娘回去,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意思是,让大姑娘在外祖家再过一个年,来年春暖花开,他们派人接她。
莫家管家这话说得又婉转又客气,还给莫忧和顾家留下了足够的准备时间,真是让人挑不出错。
但是宁老夫人舍不得外孙女,莫忧更舍不得宁老夫人,闻及此言谁也轻松不起来。
陆珊素来是不喜欢莫忧的,觉得她又矫情又作星人,可这会儿看到莫忧泫然欲泣又强颜欢笑的脸,突然又有点同情她了。
因为莫忧此时回莫家,跟陆珊日后回陆家,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对这个年代的普通女孩儿来说,家中有没有亲娘做主,命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当然,陆珊能给莫忧的就是些微的同情,她给不了她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大姨母在三表哥婚后第三天就回家去了,姚家没她不行,姚笙不肯走,拉着姚箫也不让走,说要多陪陪姐姐。大姨母想着姚老太太最近身体还好,就让他们留下了,只说年前必须回家去。
姚笙兴奋地答应下来,继续在陆珊的屋里住下了。
三表嫂进门对陆珊的生活没有影响,她照样是每天读书习武遛虎妞,有空拉上元琪去看滚滚,过得非常充实。
姚笙和顾漪没有陆珊那么多功课,平时就凑在一起玩。
“天天待在家里好无聊!漪漪,我们哪天出去玩怎么样?”姚笙在家玩够了,想要换个新鲜玩法。
顾漪对此没意见,只是道:“可是我们要去哪里玩,逛街我可不去。”
“谁去逛街呀,街上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去狩猎。”这是在姚家,姚笙绝对玩不到的。
顾漪闻言眼神一亮:“狩猎不错哎,我今天都没去过。”说完又有点沮丧地道:“冬猎人多才好玩,只有我们三个肯定不行,得叫上家里的哥哥们。”陆珊是不用问的,她肯定要去。
“可是表哥们好像都没空,大表哥平时就忙,年底更忙,不可能有空带我们去打猎;姐姐有了孩子,狩猎去不了,姐夫多半也就不会去;三表哥刚成亲,哪有带着新媳妇去狩猎的……”
姚笙掐指一算,发现结果不是很妙:“就剩下四表哥和五表哥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不去。”宋表哥忙着温书备战明年春闱,狩猎就不用问他了,肯定是不会去的。
“我哥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指望他带我们去狩猎,不现实的;至于五表哥,他还要人带呢,不提也罢。”顾漪帮着姚笙一起算,结果非常糟糕,她们的冬猎很有可能去不了。
姚笙太想去打猎了,明知希望不大还是跟陆珊说了,指望她能帮着想想办法。
陆珊对打猎的兴趣很一般,可她想跟元琪出去玩,倒也兴致勃勃:“大表哥和二表哥咱们就别指望了,他们真的走不开;三表哥可以试试,万一三表嫂喜欢呢,也不是没可能;四表哥就算了,除非莫表姐要去,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去的,可莫表姐怎么可能去呢。要是实在不行,我问问临川郡王,感觉他还蛮闲的,整天在城里逛来逛去,去城外逛逛也挺好嘛。”
陆珊说得轻松自在,却把顾漪和姚笙给惊到了,让临川郡王带她们去玩,是不是有点逾矩了。
顾漪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珊珊,我知道你和舞阳翁主关系好,可临川郡王……还是不一样的。”
陆珊很想问有什么不一样,想了想又算了,顾漪和姚笙不知道元琪元琳互换身份的事,有些事是没法说的。
冒着被三表哥赶出来的风险,陆珊和姚笙去敲了他和三表嫂的门。顾漪不肯去,她说顾滟知道了会笑话她,陆珊和姚笙也就没有勉强她。
听说要去打猎,第二秀的表情很惊喜,陆珊顿时明白,这件事有戏了。
果然,三表哥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三表嫂就答应陆珊了,挑个好日子打猎去。
宁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孙女外孙女玩得太野,说是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无奈顾老爷子支持,小姑娘们又都喜欢,她根本拦不住,只得随她们去了。
唯一让人想不到的是,莫忧竟然也说要去,还说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可把宁老夫人给急坏了,赶紧劝说莫忧,说她一不会骑马二不会射箭,去了也只能看,没什么意思的,不如就在家里玩,等陆珊她们拿着猎物回来就好了。
莫忧还是说想去,哪怕看看也好,因为她以前没看过,以后只怕也看不到了。
宁老夫人顿时就心软了,同意了让莫忧去不说,还吩咐三表哥多带人手,千万要把莫忧保护好了。
姚笙闻讯很不爽,他们是去打猎的,又不是逛街,莫忧跟着凑什么热闹。
“没关系啦,四表哥也要去,莫表姐的安危有人保证,不会影响我们的。”见姚笙闷闷不乐,陆珊如此劝道。
姚笙闻言安心了些,顾漪又不高兴了:“珊珊,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她可不想莫表姐给自己当四嫂。
“这是我站哪边的问题吗?分明是四表哥还没死心,还在试图挽回。”对顾泽来说,这是留下莫忧的最好机会了。
顾漪不吭声了,因为她看得出来,顾泽对莫忧是认真的,但是反过来,却不是这样。
冬猎的事基本敲定了,陆珊兴高采烈跑去告诉元琪,然而还没进门,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除了三岁那年从马车上摔下来,陆珊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受过伤,也就很少喝苦药。对陆珊来说,那些苦涩的药汁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简直让人望而却步。
要是其他人在熬药,陆珊保不准转身就跑了,先躲开难闻的味道再说。
可那个人是元琪,陆珊也就顾不得嫌弃了,而是急急问道:“墨言姐姐,怎么了?姐姐病得厉害么?请大夫看过没有?”
“看过了,就是老毛病,不严重,已经开了方,正在煎药,陆姑娘要进去吗?”墨言温言道。
陆珊愣住了,回过神方道:“我可以进去吗?”她想起元琪刚到碧玉山庄的时候,隔着帘子愣是不让自己看,她还以为他这回也不肯见自己呢。
墨言颔首道:“自然是可以的,只要陆姑娘愿意。”
陆珊抬眼冲着墨言一笑,掀开帘子进屋了,脚步又轻又快。
陆珊以为元琪在床上躺着,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到了东稍间一看,元琪压根儿就没在床上。他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手上还拿了本书,看样子似乎是看了会儿了。
“生病还看书,你也不怕费神。”元琪的身体不算好,这是陆珊从小就知道的,可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她却没有太多的概念。
“杂书而已,看着打发时间的,又不动脑子,能费多少神。”元琪说完拿起书,在陆珊面前晃了晃。
陆珊凑过去一看,发现是本山川志,看来元琪对杂书的定义,跟她的理解有点不一样。
不过再一想,要是元琪拿个话本子看,陆珊又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所以还是山川志好了。
自从陆珊来了,元琪就把书放下了,笑着问道:“什么事过来找我?看你好像挺开心的。”
陆珊把脸一板,正色道:“我哪里开心了,明明就在担心你好不好?”她说完叹口气,略显遗憾地道:“我们过几天要去打猎,我原想……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又不是马上去,过几日我多半已经好了。”元琪最见不到陆珊脸上有失望的表情出现了,再说跟陆珊去打猎,单是想想就很有意思。
“好了也不行,叠彩岭风大,又冷得很,你不能去。”陆珊想也不想就反驳了元琪的话,接着还补充道:“墨言姐姐说了,你特别怕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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