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妃传》第639章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佟大太太呢?”秦煐疑惑地看着她,“当年净之打压大通,佟家无路可走时,都不曾去求过肃国公和你。显见得佟家与你们的联系并不算深,可是你为什么在佟大太太和佟静姝已经要回乡的时候,又命人去杀了她们母女呢?”
召南的眉骨一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林嬷嬷安排湛心大师入葬的事情回程,恰好遇到了。佟静姝被刀砍在脸上,容颜尽毁。我外祖母吉家老太太惊吓过度当夜心悸而逝。佟大太太虽然活了下来,却昏迷不醒。所以我觉得奇怪,难道佟家还知道你们的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不成?”
召南沉默不语。
“大约是,他们藏钱的地方吧。”沈濯掂掇着召南的表情,猜了一句,接着却摆了摆手,“太子,不要问了。就这样吧。”
秦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回头再说。”
站起身来,冲着建明帝躬身拱手:“父皇,儿臣今日为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所以令陈国公暂时按兵不动,单等他们全部入局。儿臣僭越了。这就将所有谋逆之徒拿下,交内廷审问。”
建明帝佝偻着身子,脸冲着另一边,闷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宣布:“请各位宗亲退下吧。”
众人忙都站起,冲着建明帝行礼,躬身向后。
“慢着。我可还没说你们可以走呢。”召南冷冷地说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沈濯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您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陈国公何在!”秦煐站在御阶之前,高声喝问。
“臣在!”陈国公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
紧接着,一阵脚步乱响,大殿之外刀枪呼喝之声大作,伴随着惨叫连连。
大殿之中的宫女们战战兢兢,挨着殿门近的,奓着胆子往外偷看一眼,吓得尖叫起来,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着。
内侍们倒是大部分还算镇定,眼神儿都偷偷地往绿春处瞟。
只过了半刻不到,陈国公铠甲凛然铿锵走了进来,在殿中单膝跪倒:“启奏陛下,自戌时三刻起,宫中便有黑衣人四处作乱。臣领兵清剿,如今已然全部拿下!皇后娘娘和安福大公主,以及留在宫中的各位娘娘,均安然无恙。”
这么容易?!
怎么可能?!
召南眯起了眼睛,周謇惊疑不定。
“所谓的秘道,皇后娘娘知道,绿春总管也知道。二皇子借来的新罗兵,则被昨日刚刚入京的新罗新使者全部留在了驿馆。还有负责冲击宫门的那些人,早就被大长公主府的厨子在饮食中下了轻微的麻药,对战之时手足无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陈国公站了起来,轻蔑地看着召南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让人挑断了我儿的手筋,我若不倾尽全力回报,又怎么对得起当年肃国公当年的一力栽培!?”
“大长公主若还想存着皇族宗亲的体面,不如束手就擒吧。这等情形下,负隅顽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沈濯这话是对着召南说,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周行。
那可是个疯子……
果然,周行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建明帝,此时也不管旁人,狞笑了一声,道:“二表弟,怎么我看着你已经被架空了?好似上至禁军大将下到内侍总管,都已经不听你的话,而是听太子的了?你是不是也要像当年先帝一样禅位了?
“说到先帝,你还记不记得先帝死的时候?太后就在先帝的灵前,乞求你让天赐回宫守灵,被你拒绝后,她是怎么说的?她是不是说你刻薄寡恩、冷情冷性,她有没有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建明帝双手紧紧抓住双膝的衣襟,忽然一张嘴,一道黑色的血箭从口里喷了出来!
天下太平 第一零三六章 喻王妃
秦煐疾步奔上了御阶,一把抱住了建明帝,一边悲呼父皇,一边高喊传太医。
周行仰天狂笑,指着建明帝高声厉喝:“你也有今天!!!”
一步一步往上走,狰狞地质问:“你以为你是谁?太祖吗?!你永远都不可能有天赐的才能,也不可能有天赐的魅力!
“他能一夜之间看完先帝积攒七天的奏章,他能见人一次而永世不忘,他能与人倾谈半天便令人五体投地,他能信人不疑疑人不用绝不虚与委蛇!你能吗?你不能!
“你看谁都觉得可以玩弄人家于股掌之间,你看谁都不敢彻底信任,你看谁都害怕他曾经是天赐的拥趸。所以你才在朝中大搞平衡之术,所以你才一批又一批地扶植新人!先是三公六侯,接着是宋望之,然后是沈信言,现在,你的脑筋又打到了集贤殿那些编书的人身上了吧?!
“我告诉你,你不会成功的。后世会永远记着你为了谋夺皇位,是用了如何龌龊下流的手法,陷害了原本应该是太子的我,还有已经是太子的天赐!你一定会遗臭万年!”
周行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向着宝座上的建明帝冲了过去!
真的是,疯了。
沈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她离得最近,所以她上前几步,挡在了周行面前:“若召南大长公主果然继位为帝,哪里还轮得到你父亲做驸马?没了你父亲,你又从哪里来?所以别做你的太子梦了。你只能是我秦家的宗亲,而已。”
“沈净之!我那么多周全细密的计划,都是被你这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给坏掉的!”
周行的帽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满头稀疏的长发都散落了下来,根根银白,“我苦心经营二十年!我吃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我要弄死你!”
看着他一脸杀气还想往前,沈濯不假思索地双手一提裙子,无敌右脚倏地抬了起来,狠狠地踹了出去:“疯子!”
周行一声惨叫,被踹飞了出去!
没人料到沈濯还有这个力道,所有的人都惊呼一声。
沈濯放下脚,呼吸急促,头上微微一晕。
遥远的,不知道究竟在何方的,苍老男魂的声音微弱地响起来,如释重负:“沈净之,谢谢你,我知道了……”
沈濯只觉得眼前的情景模糊起来,渐渐地,归于黑寂。
“以后不要轻易踹人了,很耗精神的……”
……
……
中秋节宴,召南大长公主一家勾结二皇子作乱,建明帝中毒昏迷,太子妃护驾被袭,亦昏迷不醒。
大长公主一党在妄图刺杀皇帝、太子及各位宗亲的同时,悄悄在京城各处举事,试图控制重臣府邸。然禁卫军机敏果决,将一众逆徒全员拿下,无一遗漏。
查有谋逆党羽:翼王府长史穆跃,刑部侍郎秦倚桐;知情不报者:吏部侍郎宋瞩宋望之,等。
这一场事情虽然大,却并未株连。
老喻王极为不安,第二天又进宫来问建明帝的情形。
他坐在建明帝的寝宫外近一个时辰,茶水的颜色都喝没了,秦煐才焦头烂额地从里头出来,看着他就红了眼圈儿:“叔祖……”
“你父皇怎么样?”老喻王一边长揖行礼,一边急问。
“二位署令商量着,怕是只能用参了……”秦煐揉了揉眼睛,把心里的酸意咽了回去。
“那太子妃呢?”老喻王最想问的其实是沈濯。
喻王妃究竟是怎么落的水,怎么失去了孩子,又是为了什么会最后不治而死……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秦煐轻轻叹了口气,“刚刚才醒,因家岳母刚刚诞下小弟,她若不回家看看,恐岳母担心,所以执意回沈府了。”
老喻王精神一振。
沈家新生小儿洗三,茹慧郡主必要去添盆,自己也就可以借着去接外孙女回家的由头……
当机立断,老喻王拱拱手告辞:“既然都还没消息,我就先回去了。下晌我再派人来。”
然而这个时候,沈濯回家正好休息,秦煐又怎么可能让他去轻易打扰?连忙一把拉住:“叔祖,我还有事跟你说,是关于故叔祖母的!”
老喻王心底狠狠一颤,猛地转头:“你知道?!”
“我,不太清楚。净之说,这样的事,我最好不知道。”秦煐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见老喻王瞬间满面失落,缓声道:“净之说,先帝敦厚,太后慈和。当时是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的丧事,先帝和太后必定不会在那时候闹事。唯有召南姑祖母……”
她是巴不得能搅了太皇太后的葬礼呢!
老喻王的胡子都气痛得抖了起来:“可是那时我妻子有孕之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叔祖,召南姑祖母就在永巷。要不,您亲自去问问她?”秦煐提了个建议。这个建议也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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