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孤女》第14章


眼前的阴影让开一点,鼻尖涌进新鲜空气。
头顶上方的手动了动,绕到她的背后。
“登徒子!”唐白甩手一个耳光。
手却没抽走,仍旧往后探索,直到搁在她腰间。
手心贴着墙,手背贴着她的衣裳。
“墙是青石砖,沾水会变凉。”他的目光望向别处,并不看她,深沉如水。
切,吃豆腐还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唐白不屑的撇撇嘴。也对,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卷马鞭摔女人。我呸。
“赌场不许人赢钱吗?”睃见他脸上的红红巴掌印,唐白不知道怎么有点心虚,没话找话。
“不是。”
“那我才赢几十两,就一副要我命的样子?”
“我出千了。”
“出什么千?”
“他想开小的时候,我用石头打他的手。”
他是指庄家。
小顾是说,庄家出千,于是他就“以千治千”?
“二两银子而已,输就输了,犯不着出千。”唐白不悦,害他们被追打,躲在这里淋雨。
“你太会花钱,没有盘缠了。”小顾闷哼。
一瓶香粉,二十两,她也下得去手。那口脂,大拇指那么大一盒,要了十五两……
今天吃的那么一大桌菜五十两。
她们买的衣裳一百两五套……
还有,她赢钱的时候,笑起来很美!如花绽放,如雪炫目。
顾扒皮,花你家银子了?抠门。唐白无声地腹诽。
“你……家里很穷吗?”唐白犹豫着问。
“不……不记得。”小顾犹豫着回答。
唐白将小脸前探,耳朵靠近他胸膛。
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领子,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耳朵恰好放在她唇边,体香沁入心脾,软语撩拨耳廓:“你心跳的这么快,一定撒谎了!”
胸膛里的心,跳的更快了。
唐白说完就推开他,整理了衣衫走出巷子……雨已经停了。
空气清新,阳光绚丽。
留下顾少钧面红耳赤,搞不懂自己为何撩人反被撩了。
客栈掌柜的女儿红珠见他二人回来,笑眯眯对小顾抛个媚眼:“顾公子,你们住到几时呀。”
小顾不理,径直上楼。
“顾公子,若是明日不走的话,晚上有花灯会,我请你去呀……”红珠兴高采烈的邀请,待看清唐白,冷哼一声扭腰走掉。
第18章 帅哥晕船啊
女扮男装出去浪,不守妇道。
红珠腹诽。
哪里像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出来帮忙,其余时间都在房里绣花。
花灯会,是少有的女儿家能正大光明出去玩的时机。
“小姐……你去哪儿了?”阿竹睡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眼,看着唐白的男装:“出去也不带奴婢。”
吃晚饭时,阿竹笑眯眯的:“小姐,听说明晚有花灯会呢……很是热闹……”
“明天一早就走。”唐白敲一下她的头,顺带白眼一下某人:“盘缠不够了……”
“怎么会……我分明带了……”阿竹说到一半,瞧见唐白眨眼,闭嘴郁闷:“奴婢知道了。”
花灯会?红珠小姐?哼!
她们还是多等了一天,去了花灯会。
因为小顾说,他不去。
他去不去关她什么事!
唐白觉得不应该被他牵着鼻子走,遂决定去。
然后又拖着阿竹买了一身新衣服,当着顾少钧的面,扔出去一百两银票。
偏喜欢看这抠门的家伙肉疼的样子。
扬州离高邮不远,风俗习惯大致相同。所谓花灯会无非就是给关在屋里的女子们一个放风的机会,一年四场,立春立夏秋分冬至。
原来明日已是秋分。
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谁美谁聪慧,谁娇谁妩媚,灯会过后立时会传遍全城。
红珠缠着小顾问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连带着看唐白主仆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阿竹翻个白眼儿:“当自己倾国倾城呢?还不如我好看。”
唐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天下第一美。”
“自然不是,我家小姐才是天下第一美。”阿竹喜滋滋的。
三年前扬州灯会,唐白初露,震慑不少闺中美娇娥,自此,便有捻酸善妒的,没少使绊子。
慕容宝儿的才名,也是那场灯会传开的。
两人这才交好起来。
花灯会于阿竹,全是美好的记忆,自然想次次去,次次出风头,煞煞那些不怀好意的恶女人们。
因着不是自家地盘的主场,唐白阻止阿竹在风口招摇,只细细赏了热闹,买了一些小玩意,不等结束就回来了。
阿竹给小顾买了一顶竖发冠,送到他房里时,发觉他不在。
“他不会走了吧。”阿竹有些担忧。
唐白心砰砰跳了一下,安慰阿竹:“本就与咱们非亲非故,走留都是他的自由。”
阿竹失望:“也是。”
只是主仆二人都无心再把玩买回来的小摆件。
翌日一早,收拾好行装,发觉小顾背着包袱站在大堂里等,红珠在一旁黏着他说话。
唐白顿觉心情大好,步子都轻快许多。
红珠不满地唠叨:“怎么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呢。”
小顾接过阿竹手上的包袱,对红珠留下一句:“聒噪!”
红珠面红耳赤,跺跺脚进房去了。
阿竹结完账,见小顾将其中两个包袱扔在门角里,扑过去捡起来:“都是好东西。”
只是自己刚背出城,就嫌重得不行,依依不舍得分给了田边玩闹的孩童。只留下一个瓷娃娃在手中把玩。
要过高邮地界,走水路会比较快。
渡头离城门不远。
小顾晕船。
阿竹难以置信,盯着呕吐不止的男人:“他吐成这样,要是有贼人来?”捏了捏包袱里面的银子。
为了不惹没必要的麻烦,她二人还是男装,只是眉毛化粗脸色涂黄,相比于先前乞丐模样,舒坦多了。
“小哥,咱们这里太平的很,老夫在这摇船十年了,没见过贼人长啥样!”撑船的老者笑眯眯的:“都吐光了就好……。”
这是条内河,紧邻高邮县,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到这里当贼人?还没抢到银子就被饺子下锅包抄了。
唐白笑笑,不戳穿老人的自豪感:“咱们高邮一向太平……”
“嗖”!老人的话被空中截断!
一直羽箭射在船舷上,微微震动。
老者回头,漫天箭矢朝这边射来,像雨滴密集。
他鱼一样跳下船,钻入水底下瞬间不见。
唐白握住阿竹的手,稳住摇晃不定的船身,趴下身躯,朝舱里望,小顾早警觉,抓住两支朝自己飞来的箭。
“会游水么?”
小顾摇摇头。
那就只有阿竹一个人会水,她自小在黄河边长大。
阿竹惊慌失措,咬着嘴唇,拉着唐白的衣角,发狠一般咬白了唇:“小姐,奴婢带你走……小顾武艺高强……”
“在船上没有胜算!”他晕船,武艺能不能正常使出都是问题,留他一个人,必死无疑。
唐白撑起篙,与阿竹一左一右猫着身子往前划,身后的箭矢凌空声越来越少,阿竹回头,发觉有船追来。
“是那几个土匪!盯上咱们了!”唐白认出为首的土匪头子,还有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寸头。
他们人多又有箭,小顾不能打……
“阿竹,你去高邮县报案,就说有土匪。”唐白想拿个证物,摸索半天没想到,只能沉声:“若是他们不来,就报老爷的身份!”
这里离高邮县不远,以阿竹的脚力,半个时辰必能带衙差回来相救。
“天真。”小顾面色蜡黄,嘴里还在冒着酸水,时不时吐出来一口,狼狈至极。
阿竹犹豫,欲言又止,头顶上又是“嗖嗖”几支箭飞过,她终于还是咬牙一头扎进水里。
“过来划船!”两个不会水的人,除了撑船逃命,再无选择,只能寄望于阿竹尽快带着官兵赶到。
小顾闻声不动,匍匐在船板上听声音。
箭的声音渐渐没有了。看来土匪们并不善于射箭。
已经有人踩着船板冲上来,举刀砍向他。
小顾侧身一避,翻到舱里,抢过唐白的长浆,朝他腿打过去。那人一个趔趄,从船上栽下去。
只是这土匪会水,片刻后就扒在船舷,欲伸手抓唐白。
唐白拔除匕首,朝着他手掌心一扎,瞬间洞穿。
匕首一拔,一个血洞biubiu朝外冒鲜血。那人吃痛沉入水里,被同伙救上船。
四艘木船摇近,将他们的小破船逼在中间。
逃无可逃。
土匪那边传来欢呼和得意的笑声。
小船摇摇晃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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