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探案录》第211章


燕韶南同梁王妃打过不少交道,闻言忍不住有些难过,停了停,方才接着问:“其他人呢?”
“暂时还看不清。师兄能力有限,容我慢慢来。”
燕韶南比照自己弹琴后的疲倦,猜测他预感这么一次消耗不少,按捺住心头的焦躁,道:“好。师兄也别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劝说富珍十分不易。
多亏王桐锦在密州当地那堪比圣人的名声和影响力,足足纠缠了好几天,富珍语气方才松动。
东方佺很兴奋,回来说给学生和燕韶南听:“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带我和师兄以探病为由上门游说翁将军,梁王那里危在旦夕,时间紧迫,卜儿速去准备些礼物,我和师兄明天一早就去,免得夜长梦多,时间一长富珍变卦。”
宗门里最富有的便是奚卜儿,他笑着应了,好奇地问:“老师,您和老师是怎么打动的富珍?”
“这还多亏了好徒儿你,你这几次先知先觉算是出了名,富珍有所耳闻,他被你师伯逼得急了,问梁王前景如何,他和翁将军又是个什么结局。”
“师伯怎么说?”
“你师伯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回答他说,明琴宗怎么样也不会逆天行事,就是知道梁王会大难不死,前程远大,才劝他们锦上添花。”
“这……”奚卜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燕韶南心说敢情掌宗师伯是把富珍骗上贼船的,怪不得赶着趁热打铁,害怕人家回过味来,眼见奚师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扯开了话题:“师伯,我老师到底几时能回啊?”
“快了,也就明后天吧,哈哈。”
当天晚些时候,燕韶南无意间听到两位师伯聊天,东方佺得意地同王桐锦道:“师兄,怎么样,事实证明还是我的学生能力更强,更能派上用场,方师弟这次不服也不行,回头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当年的那个赌局到底是谁赢了?”
王桐锦道:“你可小点声吧,胡子都要白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韶南是个女娃,小心叫她听到了自尊心受挫,记你个老东西一笔。方师弟此去抗击胡人本就受了伤,现下顾不得回来,又忙着去打听相神教李贤的动向,你也多想想正事,明日帮我拿下翁将军!”
东方佺立刻压低了声音,嘟囔道:“他伤得又不重。我俩的赌局关系到师叔百年之后他的琴传于何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张琴能减少消耗,卜儿每次弹完琴都累得很,若是旁的我也就不争了!”
不知是不是琴技渐深的缘故,燕韶南的耳音变得特别好使,隔着墙,这小声交谈依旧清楚传入她耳中。
老师受伤了?
他去调查相神教会不会遇上危险?
燕韶南的心越揪越紧,至于那赌局她到没往心里去,每回施展完宗门绝技她也觉着疲倦,但相较之下,那张宝琴确实对奚师兄更有用些,况且她对老师所赐的“休光”极有感情,并没有换琴的打算。
她喊来了崔少康:“我老师在为咱们调查相神教,你带一半人手去,暗中找到他,请他回来。一定要护他平安,不能再受伤了。”
崔少康听完燕韶南的吩咐,罕见地犹豫了:“大小姐,来密州之前,国公爷命属下万不可离开您身边,方老是个有大本事的,按说不会置自己于险地,您若实在不放心,能不能叫旁人去,属下若是去了,回头万一叫国公爷知道,他那脾气您也知道,属下怕是没好果子吃。”
燕韶南叫他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心说崔绎哪有这么苛刻,不过崔少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见是真不想去,看在以往他尽心尽力的份上,燕韶南哼了一声,嗔道:“那叫徐赢来吧。”
崔少康松了口气,出门去喊徐赢。
徐赢来得有些迟,燕韶南只道又是一个想推三阻四的,不免有些不快,心道大不了我亲自去,还怕你们不跟着。
哪知徐赢见屋里没人,回身便把房门关上了,来到燕韶南跟前,躬身行礼,小声道:“大小姐,刚才您奚师兄去见了王宗主和东方前辈。”
燕韶南闻言暗自皱眉。
徐赢是做什么的,那可是密谍头目出身,耳聪目明,机警异于常人,他特意同自己说这些,显然也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你胆子不小,竟敢去私自窥探我的师门!”
徐赢“扑通”就跪下了:“大小姐,非是小人故态复萌,实在是奚公子神色异常,小人担心出了什么事他还瞒着咱……小人论武功不及崔侍卫,也不擅长伺候大小姐您鞍前马后,得您收留,就这察言观色还算拿的出手。”
燕韶南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说吧,偷听到了什么,可被发现了?”
徐赢赶紧保证:“没有,小人小心得很,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坟上草都老高了。”
说话间他讪笑着站起身,又凑得近些,压低声音:“那位奚公子是去劝说两位前辈的。没想到啊,他竟然说,之前他只模糊预感到梁王撑不住了,所以反对明琴宗插手这件事,可就在刚才,他有意想着翁承载和富珍这些人弹了一曲,试图一窥天机,不料竟然看到富珍身首异处。所以他才赶去向两位前辈示警,希望他们打消念头,不要再与其接触。”
燕韶南这才知道,之前掌宗师伯说宗门有两人支持,一人反对,反对的人竟然是奚卜儿,而反对的理由又如此强大。
这等情况之下,师伯还是毅然决定举宗门之力投身其中,魄力实在太大了。
她问徐赢:“我两位师伯怎么说?”
第193章 出大事了
徐赢看出燕韶南神色中暗藏着紧张; 悄声模仿东方佺的语气:“东方前辈先是吓了一跳; 想了想才道:‘你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天数。你还记得不; 上个月你说崔小公爷出不了京; 就算侥幸杀出来,也逃不脱朝廷的围追堵截。还有大上个月,你又说梁王为朝廷所忌,很快就会被圣旨招回京去; 交出兵权,结果这一桩桩都没实现……’”
燕韶南仔细听着; 微微挑了挑眉; 没有作声。
徐赢又道:“可是王宗主却说:‘不可大意,卜儿也预测了梁王一年之内复夺密州; 将胡人主力赶出居安关; 还有京城地动,再说他看到他人生死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卜儿你仔细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可有看到凶手?’”
他学明琴宗的两位师长惟妙惟肖,明显是除了天赋本事之外,也花了不少心思揣摩; 燕韶南顾不上表扬; 催道:“那我奚师兄怎么说?”
“他说没见到凶手; 只模糊看见富珍倒在自家客厅里; 身上穿的正是上回来赴宴的衣裳。”
燕韶南见再问不出什么来; 吩咐道:“你悄悄去把我大师兄请来!”
等胡冰泉来了,燕韶南挥手叫其他人都出去,亲手给大师兄斟好了茶:“大师兄,对二师兄的预测你怎么看?”
胡冰泉的消息要晚一拍,以为奚卜儿之前因为预感到梁王即将败亡,反对明琴宗介入的事终于传到了她的耳中。
这事宗门已有定论,所以他好整以暇揭开茶盖吹了吹,含笑安慰对方:“师妹不必太过担心,你二师兄的预测咱们不能不重视,这能帮着咱们避开很多陷阱和麻烦,可也不能因噎废食,从以往看,他看到的不一定就是最终的结果,比如说,之前那场大地动,他看到成千上万的人因之丧命,说是一场浩劫也不为过,但经过咱们的努力,尤其是崔公爷鼎力相助,最终有一大半的人都活了下来,这就很好的说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燕韶南连连点头,心知这也是宗门两位前辈的意思。
“大师兄,我最近似乎又有了些突破,耳音变得远较之前灵敏,无意中听到奚师兄跟宗主说,他预感到富珍穿着之前来赴宴的衣裳,死在自家客厅。”
胡冰泉仿佛牙疼一般倒抽了口凉气,这才明白燕韶南找他来的真正目的。
“知道凶手么?”
“怕是不知。”
胡冰泉放下茶碗,想了想,道:“眼看着秋末了,一天比一天凉,富珍年纪大了,又有旧伤,很注重保养,他不换衣裳怕就是近几日的事!还是那句话,不能杞人忧天,因噎废食,待我和师父商量商量,等明天见了面先提醒他一声,叫他自己小心,多加些兵丁护卫,尤其单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实在不行……让他先搬到翁将军那里暂住,避避风头。”
“还是大师兄考虑的周全,明日我也一同去吧。”
胡冰泉笑着摇了摇头:“你去?算了吧,我看崔小公爷派来的那些手下生怕你掉根寒毛,走到哪里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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