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辉》第569章


游尚书更是惊呼了声:“真的是王爷?!”
杨时毅喉头动了动,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倒是游尚书走到赵世禛身旁:“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此刻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大理寺跟镇抚司前来的官员们都立在门口。
杨时毅回头。
顺天府尹在得知消息后轿子都来不及乘,骑着马赶来的,这会儿面如土色道:“这房间原本是滇南来的一名茶客所住,只是先前突然间就退房离开,如今下落不明,至于王爷为何而来,暂时不得而知。”
大理寺卿道:“已经派人去找寻这伙人的下落。行凶的时候,王爷的侍卫在门外,听到动静入内的时候王爷眼睛给暗害了,所以并没看到下手的是谁。”
镇抚司那名指挥使却看向赵世禛,并没做声。
赵世禛握住赵元吉的手腕,掌心的手腕冰凉,他紧紧握住:“说,查到了什么。”
指挥使躬身道:“这里的客人人称九爷,是一名老茶客,之前曾跟南街的茶坊有往来,事发前曾跟王爷见过面有约,因为不曾赴约,王爷才来查看的……暂时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镇抚司的消息渠道比别的衙门要隐秘详细些,所以才知道九爷跟赵元吉曾面谈过且有约之事。
赵世禛听到这里便松开了赵元吉的手腕,沉声道:“去找那些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的心突然又凉又疼,本来他以为自己对这位二哥是没什么深厚感情的,直到现在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自己的二哥,是不折不扣的骨血同胞。
他失去的是自己的至亲。
将眼底的一层薄泪逼了回去,赵世禛看了一眼赵元吉的伤口,终于深深呼吸。
他出来的着急,并没有披大氅,便只伸手将赵元吉的大氅轻轻地拉了拉,将他妥帖地裹在其中,才探手将安王打横抱起。
当赵世禛抱着赵元吉下楼之后,却又有数名五城兵马司的巡卫飞奔而来,跪地道:“禀太子殿下,杨大人,工部的温侍郎不知何故在西坊遇袭!”
因为满心都是赵元吉的事情,赵世禛对于这个消息并未有丝毫的动容,只仍头也不回地抱着赵元吉去了。
杨时毅看着赵世禛的背影,喉头微动,终于止步问道:“温侍郎遇袭是何意?何人动手,侍郎如今又怎么样?”
第297章 
六皇子赵元斐因年纪渐大,皇帝先前一直在想要让他在宫外开府另住。
是元斐自己主动说道:“父皇,五哥已经迁进宫内了,不如就让我住在五哥昔日的王邸吧?我喜欢那个地方,且又方便。”
皇帝听了这话,改日便同赵世禛说起来,赵世禛不以为然,回道:“父皇,既然元斐喜欢,那让他去住无妨。”
因此皇帝果然便封了元斐为“宁王”,把昔日的荣王府改做他的王府,让他出宫自住。
从那之后,赵元斐自然是自由了很多,以前言哥儿是在宫内陪他读书,两个人的感情甚好,如今出了宫,元斐便时常叫言哥儿在自己的王府内陪着他一起住着,两个人越发的亲近了。
因为这个,言哥儿回西坊以及温益卿那里的机会倒是很少了。
这天赵元斐早早地派了人去工部向着温益卿报信,说是言哥儿想回去西坊,所以让温益卿休衙之后过来接他。
温益卿答应后,果然在休衙之后便来到了王府。
这昔日的“荣王府”对温益卿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有意不肯入内,只站在门口等候。
幸而不多时,赵元斐亲自送了言哥儿出来,笑道:“温侍郎,怎么不进内坐坐?”
温益卿行了礼,才回答道:“请殿下恕罪,下官另外还有事,改天再来给殿下请安。”
赵元斐笑着说道:“我哪里是怪罪你不去请安,只是想你到里头坐坐罢了。你既然有事,便带了言哥儿去吧。”
说着又对言哥儿道:“我留你住了几天,家里必然担心,你且去吧,改天再来。”
言哥儿也拜别了宁王殿下,跟温益卿一起进了轿子里,启程往回。
路上,温益卿问起在王府内的种种,言哥儿说道:“殿下很是好学,对我也很好,父亲不必担心。”
温益卿见他满面高兴,想了想说道:“难得六殿下跟你投缘,倒也罢了,只不过,你且急着凡事只恪尽本分罢了,王爷对你虽好,你却也不能逾矩,不能恃宠而骄,要始终都记得自己是谁,知道吗?”
言哥儿认真点了点头:“知道了父亲,我听您的。”
温益卿见他这么乖巧,心里也自喜欢,便摸了摸他的头。
言哥儿往他身边靠了靠,也觉着安宁欢喜。
过了半晌才想起一件事,便问道:“父亲,爹爹真的去了南边了吗?”
温益卿见他问阑珊,便道:“是谁告诉你的,宁王殿下?”
言哥儿点头,又道:“我以为殿下是哄我,还想去见见爹爹呢,只是如今太子殿下跟爹爹都进了宫内住着,我们反而出来了,要见一面也是不便。”
温益卿才道:“别急,她的确去了南边,不过你不必担心,同行的还有你江叔叔跟姚叔叔呢,他们都是决异司的精锐,如今又是三人同行,自然所向披靡的。”这话,却又一半是为了安抚言哥儿所说。
果然言哥儿展颜笑道:“我知道爹爹是最能耐的,所以不会担心。”
温益卿见他一本正经的,到底是个孩子……便也笑了笑。
正在这时侯,外头有一名侍从在窗户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道:“大人,出事了!”
温益卿一愣:“怎么?”
那人道:“听说安王殿下……殿下遇害了!”
“什么?”温益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
那人便又说了一遍,道:“听闻是在云来客栈,如今大理寺镇抚司等各部的人都纷纷赶了过去!听说也已经进宫报信了!”
温益卿的心跳如擂鼓,王爷遇害,这消息岂是等闲?
他想也不想竟道:“改道去云来客栈!”
外头的人听命转道而行,言哥儿睁大双眼,呆呆地问道:“安王殿下……岂不是宝言小郡主的父亲吗?他出事了?”
先前阑珊在府内的时候,言哥儿跟宝言见过数次,也很喜欢那个乖巧安静的小郡主。
温益卿心乱如麻,竟顾不上理他。
皇室之中的倾轧比比皆,骇人听闻的血案也并不罕见,但是安王?他明明已经退出了权力争斗的圈子,如今只领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慈幼局,又会打谁的眼?
但是不管动手的是何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安王一死,最大的嫌疑人只怕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了!
虽然……应该没有人敢这么说。
温益卿心头乱成一团,但他虽然这么想,却又本能地知道,赵世禛不会做这种事。
虽然不喜欢赵世禛,温益卿还是个极明白的人,平心而论——毕竟如今赵世禛情势大好,而安王也绝不会威胁到他,轻举妄动肆意妄为不是赵世禛的风格。
那么还会是谁?
难道有人故意杀死安王嫁祸当今太子?
温益卿拧眉而想,突然间想起那天赵元吉车驾行于街头,命人传他过去谈话的事情。
“你就当我没说过……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此时此刻,安王殿下言犹在耳。
一念心动,温益卿的双眼微微睁大。
他又想起自己在工部的时候,跟杨时毅透露此事的经过。
当时杨大人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状,但是温益卿却感觉到无上的巨大威压。
这显然不是无端而起的!
“不不……”温益卿忙摇头。
他怎么可以怀疑杨时毅!那可是他素来仰慕钦敬的首辅大人。
而且,这本来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杨时毅在滇南出过外差又如何?何至于要杀人的地步?
可是同时温益卿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忐忑的疑问:假如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么安王先前又为何特意问起自己?
正在温益卿心惊肉跳的时候,轿子突然猛地向着一侧颠簸过去。
与此同时外头有一声惨叫声响起!
温益卿出于本能地迅速将言哥儿搂入怀中。
此刻正也有人道:“有刺客!”
温益卿双眸圆睁,“嗤”地一声,有箭破窗而入!
他躲闪不及,肩头一阵锐痛,垂眸看时,有一支箭堪堪地擦着肩膀射入身后的板壁。
温益卿的心嗵嗵乱跳,而言哥儿因为不明所以,抬头唤道:“父亲……”
话未说完,温益卿仿佛又听见嗤嗤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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