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嫡妃》第125章


谁知,耶律玄竟然不喜欢南陈嫡公主,这正好趁了她的意。
在众人都纷纷猜测这场博弈最终谁会胜利之时,宫里的太皇太后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让总管太监来请耶律玄入宫,有些话,她非得当着他的面才能说。
第二日,那总管太监又来了,这次,却是请耶律玄入宫的。
耶律玄穿戴整齐,出门上了马,径直进了宫。
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寿殿,那大总管太监虾着腰,亲自领着他步入丹墀,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刚用完了早膳,正捧着南宫仪之前给她配的花草茶喝着,一见耶律玄进来,忙放下茶盏,含笑问着,“玄儿来了?”
耶律玄紧走几步,面容带笑,一撩袍角单膝跪了下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跟母后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太皇太后笑得优雅尊贵,一脸的慈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耶律玄到底行完了礼才起身,太皇太后赐座,他端着身子坐了。
“玄儿,昨晚母后看了你的奏章,一夜未睡啊。”太皇太后叹息一声,一脸沉重,仿佛真的是为了儿子操心劳苦的慈母一般。
耶律玄暗中冷笑一声,一夜未眠该是什么样子?太皇太后面色白皙丰润,眼底一点儿乌青都没有,这话骗谁呢?
他行军打仗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都不睡也是有的,那面色着实难看,他怎么会不知道熬夜是个什么样子?
他面上不显露分毫,身子在椅中一探,“让母后操心,实在是儿子不孝。只是……”
“只是什么?”太皇太后依然笑着,不过那笑意淡了几分,“你觉着南陈公主粗鲁鄙俗,上不得台面?”
太皇太后一口打断耶律玄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玄儿,南陈嫡公主的母后头几年薨了,后宫都是荣贵妃在打理,想必她也不会好好调教这个女儿,顽劣些,也是正常。她年纪还小,等母后派几个年长的嬷嬷过去,教导几日,也就好了。”
耶律玄一听,眼皮子猛一跳,这要是真让老嬷嬷去他府上,调教南宫仪,那丫头还不得把他给骂死!
他的初衷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太皇太后误以为他不喜欢南陈公主,她就会越发急不可耐地让他们成亲。
打小儿就在这个妇人手下长大,她的脾性,他摸了不止一分两分。
耶律玄眸光微敛,轻轻摇头,“母后,不是儿子没有耐心等着老嬷嬷教导,实在是那南陈公主太过狂放,压根就没有女子该有的端庄温婉。”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异常忐忑,这话可千万别让南宫仪听见,不然,她还不得跟他拼命?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幸福。
耶律玄头一次,对自己这种被动的状态,感到深深地无力。
正如完颜烈所说,暗卫营还未训成,他手里仅有一支最弱的豹师,这个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这个时候,他只能不断地谋划,不停地隐忍。
“玄儿,”太皇太后举了举手,示意他听她说,“南陈嫡公主那日在哀家的寿宴上,也算举止端庄,哀家没见她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想是你府上的侍妾太过分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亦或者她在南陈皇宫,荣贵妃苛待了她,才让她这般眼皮子浅,等哀家多赏赐她几副头面,也就好了。”
耶律玄见他不管怎么说,这老婆子都咬紧了牙关不松口,心内暗喜,面上却显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母后,儿臣不喜欢她,怎能娶她?”
“哈哈,喜欢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们又不是那等盲婚哑嫁的,已经幸运多了。”
太皇太后说了这半日,见耶律玄依然油盐不进,就有些不耐烦了,端起茶几上那碗还冒着热汽的花茶,含笑道,“玄儿,此事就这么定了吧?你好歹全了母后的面子,毕竟,那日,母后是当着群臣的面儿给你赐婚的。”
耶律玄像是万般为难一般,讪讪地起了身,不情不愿地答道,“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太皇太后但笑不语,耶律玄告辞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寝殿,后脚太皇太后就摔了手中的茶盏,“他一个庶子,也敢跟哀家耍赖?”
总管大太监忙弓着腰去拣那碎瓷渣滓,嘴里却小心劝着,“太皇太后,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些年,摄政王权势日大,终有一天……”
他这话,就算没说完,太皇太后也听得出来。她气得面色铁青,一拍扶手,“他敢?有我们冯家在,他别妄想!”
那总管大太监也不收拾碎瓷了,赶紧起身轻拍着太皇太后的背,“看看,把您给气的,有冯家在,怕什么?”
“你说的是。”太皇太后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长叹一声,“只可惜冯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可嫁给他。”
“太皇太后,恕老奴多嘴,即便冯家有合适的女儿,摄政王也未必喜欢。”
“由不得他。”太皇太后眯了眯眸子,冷哼道,“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哀家相中了,就得给他诞下嫡子。这辈子,他别想逃脱哀家的手掌心!”
太皇太后握了握拳头,似乎已经把耶律玄给攥进掌心里一样。
却说耶律玄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一路心事重重地沿着长长的永巷走着。今日之事,多半和他设想的相符,唯有一件,出乎他的意料,那就是太皇太后要派老嬷嬷进府教导南宫仪。
其实,这也是皇室子弟娶妻之前应有之礼。
每个王妃待嫁之前,都要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的。只是他深知南宫仪那丫头的性子,只怕她会怪罪他!
如今她就嫌他女人多,等再让她学那些繁琐的规矩,岂不得把她给拘束死?
怎么想,耶律玄都觉得自己躲不过南宫仪一顿骂。
出了永巷,就是一片开阔地,前面植着一片梅林,当中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
下雪的天儿,围炉而坐,赏梅喝酒,最是潇洒闲适不过。
少年时期,他也曾和完颜烈在这片梅林玩耍过。只是一别经年,他几乎都快忘了当初的滋味了。
抬起脚,他朝前走去。
那片梅林在寒冷的冬日傲然而立,清冷的幽香扑鼻而来,耶律玄不由得驻足而立。
忽地,那中间的小亭子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是他少年时惯常弹的《高山流水》。
27 门咚
年少时,耶律玄特别喜欢这首曲子,虽然他是个沙场征战的将帅之才,但儒雅的时候,也颇有些书生的性气。
亭中弹琴之人,显然对他了解颇深。在这皇宫内院,除了冯小怜,他不作第二人想。
耶律玄不过是一瞬间被琴声给吸引了,待明白过来,脸上的神色就有些讳莫如深,抬脚继续往前走去,不打算驻留。
冯小怜坐在亭中却没忍住,高声喊道,“皇弟,这么急做什么?”
耶律玄站住,却没有回头,“原来是皇嫂。”
冯小怜起身离开亭子,沿着梅林袅娜多姿地向耶律玄走来,一身大红宫装,在开得妍丽的梅林里,越发显得艳丽多姿。
“皇弟,什么时候,你见了我,避如洪水猛兽了?”冯小怜笑吟吟地,一张白生生的脸儿被大红宫装映衬得颜色格外红润。
“皇嫂此言差矣。本王未曾避皇嫂如洪水猛兽。”耶律玄冷然说道,刻意忽略掉冯小怜的纡尊降贵。
“皇弟还说不是?想当年,你,我,还有先皇,三个人都曾在这片梅林玩耍过,那是何其地快乐,何其地幸福!”
冯小怜仰起脸儿,双眸痴缠着耶律玄,“只可惜,自打先皇驾崩之后,你我之间就淡漠疏远了。”
她实指望用往日的情怀来勾起耶律玄的回忆,可是耶律玄却面色无波无谰,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小时候的事儿,本王都忘记了。本王只记得您是皇嫂,你身边还有弘儿,那是您和皇兄唯一的骨血,也是我北辽的下一任圣君!”
他说到“圣君”的时候,刻意加重了。
冯小怜脸色刷地白了,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哆嗦着,半天才昂首看着耶律玄,眸中已是雾气阑珊。
“我才二十四,难道这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不想就这么老死在深宫!什么圣君,什么皇太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耶律玄面前,她没有自称“哀家”。
看着她有些歇斯底里,耶律玄不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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