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将女》第178章


“我得先休息一会,再去找些树枝回来生火。真是的,明明是立了功来领赏的,结果呢,竟是在荒山野岭中过夜,真是倒霉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燕王。都已经搭档这么久了,他是否已经发现他们还没有回去?是否会为她而担心?想想他们搭档时的默契,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心里得随时心提防,铁白梨就忍不住唉叹出声。
“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倒霉吗?”苍歌闻言斜睨了铁白梨一眼,黑眸里闪着兴味,问。
明知故问!况且依他刚才的想法,那一群狼是专程在这里恭候着他的,无端把她拖了下来,不是无妄之灾吗?
这样想着,因为为自己引开狼群的注意力而争取到脱险的时机,反让自己受伤的那点愧疚的心理也没有了。铁白梨在心中翻着白眼,可姣美的脸上还是挤出了自认和蔼可亲的笑容,暗自咬牙,道:“可不是嘛,秋意渐寒呀,露宿在荒山老林中,没床没被,连食物也没有,谁碰上这样的事不倒霉?”
隐没在暮色的朦胧之中,苍歌只是笑看了铁白梨一眼,只是的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在了树干上,没有再话。
两人都没有再话,铁白梨在休息了一会,觉得身上的热气都被飕飕的凉风带走,浑身冻得缩成了一团时,她才起身,认命地在附近找了一些枯枝落叶,堆起了篝火,觉得身随着红彤彤的篝火跳跃而慢慢地变得暖和了起来,她才又搓着手坐在篝火边。
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在四周只剩下风声虫鸣,偶尔还夹着树枝在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后,苍歌才又突兀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叹息极其之轻,可是在这样近乎于死寂一般的静谧之中,却又显得那么的厚重。
“其实,你和霜儿虽然长得很像,但在整个人的气质和神韵上却完全不同,我还记得第一次在议事堂里就注意到你了。”
铁白梨埋首,本是想把苍歌这话当成他在回忆过去时的自言自语,只是随着他的声音和一直注视她灼人黑眸,却又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铁白梨讪讪地抬头,硬着头皮开口:“真的?”
“嗯,”苍歌轻轻地应了声,一张原本冷硬刚毅的俊脸似乎因为陷进了回忆之中而变得温和,就连挂在唇畔的笑,也全不似于以往的那种或是深沉、或是嘲讽玩味、又或是不寒而栗的冷笑,他轻松随意,有如在闲话家常:“霜儿一直是被我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女,这么多年以来,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都会到她曾经住过的院里……”
紧接着是重重的叹息声,在摇曳的火光之下,他的脸也随之蒙上了一层惆怅,有一种在岁月长河中早已蒙尘的沧桑、哀伤、缅怀。他顿了一顿,片刻后才又继续:“以往,我以为那样的回忆就已经足够,我枯萎的心就能得到安慰。”
罢他自嘲地摇头笑了笑,随后又把如深潭般幽远深邃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只是黑眸里没有焦距,眼前所出现的,却是巨猿发狂时,她一身白衣,手持落水剑与巨猿打斗时的画面。
“那天的你衣着打扮完全和霜儿一模一样,开始时我都要以为时光倒流,让我回到了十几年前,让她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铁白梨越听他的话越觉得头皮发麻,按着这样的话头下去,很有可能到最后会是收不了尾的。一个激灵,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后,微笑道:“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我会和她长得那么相像,但是从殿下的谈话,完全可以感受到殿下对于她的爱,当年殿下与她一定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苍歌神色明显一僵,甚至,他看向铁白梨的目光中带了丝不可思议。不过,他这样的愣神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功工夫。
很快地,他就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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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3、母仪天下
铁白梨几乎是看得有些傻眼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像苍歌这样的人会有这样放松大笑的时候,就连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声音而“嗡嗡”作响。
好一会后,苍歌才收住了笑,转头盯住了铁白梨,而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冷锐、高傲、精明,甚至是带了一种铁白梨所无法理解的古怪,道:“梨儿,你有想像过以后的日吗?还是你就真的愿意在李清的身边当一辈无双城的城主夫人?”
话非要如此的直接吗?铁白梨就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噎住,定了定民神,她才嫣然一笑,道:“这不也是殿下给白梨和李清的无上赏赐吗?白梨心有荣焉。”
“那,如果孤给你更好的荣耀呢?你要吗?比如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到最后几个字时,苍歌的声音几乎是轻若无物,只是,话一完,在面对着铁白梨真是完全伤呆呆的表情时,他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黑暗在四周浸润得越来越深,月光下的树影把这份夜幕把这片山林装点得森严恐怖,一阵疾风吹过,飒飒的风声咆哮,就是连给人温暖、红彤彤的篝火也在霎时变得苍白无力,随风转动。还有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鸟啭虫鸣,万籁俱寂中,突兀的任何一点声响,都能让人的毛孔都变得异乎寻常的敏感,就是在胸口处的心跳声,此时也像是被放大了般。
苍穹之上,那抹淡淡的月光斜斜地照下来,发着透心寒的温度。苍歌的脸上,有着头顶树叶投射下来的斑驳树影,这让他原本就难以捉摸的神情,更是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当他收住笑后,头半低着,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酝酿。
铁白梨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傻,其实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被惊到了,而当她镇静下来后,眼里在闪过疑惑的同时,也有了深思。
“呃……”
铁白梨才发出一个单音节时,还没有斟酌好,该如何往下时,他已如放慢动作般慢慢地抬起了头,望着她,脸上也恢复了往常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神情,似乎已经从她迟疑的脸上,知道了她要的是什么。
铁白梨无来由的觉得口干舌燥,她咽了咽唾沫,才又行了一个拱手礼,开口:“殿下抬爱,真是让属下受宠若惊,但是属下乃有夫之妇,古人妇德有云:一女不事二夫——”
在苍歌的盯视下,接下来要的话就这样被盯忘了,铁白梨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男,脑海中却是他对她过的,鬼伯给她把过脉,他们早已摸清了两人假扮夫妻的事实。
“不了,我话从不会第二遍的,但今天为了你而破例,我过,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苍歌想要而要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对你,志在必得。”苍歌傲慢地。
“一如十几年前,无双堡里的那些长者们都不会同意的。”铁白梨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漠。这次已经是他第三次与她谈论这个话题了,虽然事隔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也足以让她不致于像往常那样慌乱无措了。他们的往事,倒是让她想到了那么几句诗曰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况且在于苍歌与历如霜这件事,在于铁白梨看来,当年若不是他恋栈无双堡堡主一位,两人又何必天各一方,更甚者是天人永隔呢?如今在得到权势地位之后,就想要弥补内心的遗憾,践行那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吗?他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曾经错失了的是什么吧?
“此时的我,已非当年那个羽翼未丰的我,如今的我,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已经大权在握。”苍歌着,伸出了右手,在铁白梨的面前攥紧成拳,似乎只是经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天下一切皆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刚毅的脸上,也同时出现了凛然的狂霸,气势慑人。
“可是,我并不想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我没有那样的野心,我只想幸福,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
“呵呵,这个孤也是完全就可以给你的,”此时的苍歌又以“孤”自称,以显示他的权威与霸气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势,你所想要的随心所欲又能从何而来?就比如李清,当他身上中下了我们无双堡的毒,量他有着再大的能耐,他这一辈也只能困在我无双堡之下,每月必得吃我提供的解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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