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媚之帝子威仪》第3章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曼妃嫣放下经文,转眼望向窗外,快要傍晚,想起白日车夫惨死,心情阴郁,又想起可怜的母亲。
“明日是母亲忌辰,供品备好没,咱们下午去,你没忘吧?”
“放心,奴婢都已安排妥当,知道小姐你每年这时都要去为夫人祭奠,这么重要事,我怎会忘记?”
她张罗布上几碟菜,两人今日有点小情绪,便喝点小酒,吃完饭又聊会儿天,兴许太累,兴致太高,窝在榻上很快便睡着了。
余香小阁灯烛熄灭,相府大院一片寂静,忽然坊墙外现出一道身影,黑暗中犹见男人脸孔俊挺分明,正负手而立,任夜风吹拂他青色衣袂。
“公子,这就是曼妃嫣的阁楼,一共三层,一层是客厅,她住二层,三层都是些花草,书架上多是经文。”另一名男子也相继跟出,站他身后交代。
男人微一挑眉,抬眼望向漆黑的窗,口吻微有迟疑,“她是佛弟子?”
属下点头,笑得得意,“不错,我已跟踪她多日,她这人很单纯,很心善,当然似乎也很好骗!”
“哦?”男人口吻轻盈。
属下见公子起了兴趣,想到什么,又笑,“那日在洛阳,我潜伏屋顶,见她在庭院踩死只蚂蚁,可心疼半天,还蹲着身子给那只蚂蚁念经超度呢,着实可笑。”
男人一直沉静的脸色倏尔起了变化,“还有么?”
“站花树底下,见一片花瓣掉落,也要伤春悲秋一番,还掉眼泪,再拾进香袋里好生掩埋掉。”属下兴味盎然。
男人眼中禁不住波澜涌起,“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段痴处,我倒迫不及待想会会她了。”
“过去我与公子想的一样,像是这样闺秀,多半势力眼,无趣得紧,谁知也有例外呢。”他兴味盎然。
男人颔首,眼眸变得沉静,又抬头看眼小窗,又问:“那个车夫怎样了?”
“死了!他脖颈上被我刺了毒针,从马车摔下不巧又摔断脖颈,想活命都难。”他如实汇报。
男人不置一词,转身步入黑暗中。
属下忙跟上,这时听到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你继续盯着她。”
“是。”夜中风露将二人声音融化。
余香小阁内,耳边花莺儿的鼾声香甜,睡在帐中的曼妃嫣,平滑眉心微微蹙起。
她嫣红小脸显得很是痛苦,锦褥中辗转,额上冷汗直冒,胸口闷闷喘不上气,将两条雪白手臂探出,紧紧揪住心口,想从梦中清醒,却感觉眼皮沉重,浑身乏力,挣扎爬不起身。
梦境依稀,一片火红色的血雾,一对人影拉扯纠缠,似乎发生了激烈争执。
迷雾重重,将那人身影包围,隐约中是个男人,表情狰狞凄惶,但一双凝望她的眼眸却分外痴情。
他大声:“要走我们一起走!”之后,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被他狠狠刺入自己咽喉。
她一阵吃惊……
那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次日醒转已日头过午,花莺儿拉她,“小姐快醒醒!”
曼妃嫣困倦异常,捂额起身,“莺儿,我又做那梦了。”
“又是那男人!记得上回梦到他是一月前了!”花莺儿吃惊。
曼妃嫣摇头轻叹,“快帮我穿衣吧,我还想多到母亲坟上说会儿话呢。”
在花莺儿伺候下,她匆忙穿好一件素白衣衫,头上别朵银丝素白小花,两人提上供品就准备出门去城东祭奠。
刚要迈出相府大门,就听身后传来妖娆之声,“呦,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儿?”声音还有轻蔑的笑意。
☆、飞祸出无端
两人回头,就见张氏挽着女儿曼姝嫣缓缓走来,身后跟着许些丫鬟,她俩如众星捧月,相形之下,曼妃嫣和花莺儿便显得势单力薄。
曼妃嫣礼貌上前屈膝行礼,缓缓回:“二娘,今日是我母亲忌辰,我想去她坟上看看。”
张氏冷冷一笑,“我倒忘记今日是姐姐忌辰,说起来可真叫人心疼,我至今都记得姐姐当年临死时的凄惨模样,都是因为你啊,你还真是个扫把星,一出生你娘就被你给克死了。”
曼妃嫣闻言,脸色黯然。
花莺儿气恼,“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发生这样的事,小姐当然头个不愿!”
张氏斜眼瞧她,“你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我是这相府主母,见我不行礼也就算了,还这般同我说话,到底有没规矩,还是说我这好女儿根本不懂教你规矩?”
花莺儿上前一步,就要用自己这利索的嘴回击她,却被曼妃嫣一把拉住,“二娘,看你们这样是要出门吧,这一日都已过去大半,我和莺儿就不打扰你们了。”简单说完,拉气鼓鼓的莺儿转身就走。
张氏却在身后冷冷叫住,“说起来姐姐过去待我不薄,我至今都思念她。这样,你俩跟我二人一起去西市挑东西,捎上礼物顺便帮我一并祭奠姐姐,多少也算我点心意。”
花莺儿恼怒就想拒绝,曼妃嫣温软目光投向张氏,“二娘您能有这份心,我代我母亲向您致谢,但就不想您破费了。”
张氏柳眉倒竖,“这话何意?不稀罕为娘的东西?”
曼妃嫣情急,“二娘您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您破费。”
张氏没好气,“少说废话,这世上还没什么人能拒绝我的礼物,我要给你娘送东西,就一定要送到,你不能拒绝!”
花莺儿和曼妃嫣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二娘她还真是霸道。
一路上张氏和曼姝嫣有说有笑,周围仆从手里提了各式衣裳手饰、钗环脂粉,曼妃嫣和花莺儿跟着慢慢走。
西市是长安城中与东市并称的繁华商业区,大大小小的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张氏和曼姝嫣已买许多,犹嫌不足。
眼看斜阳映着垂影朱楼,街上行人愈少,曼妃嫣渐感不安。
花莺儿看她一眼,小声,“西市到城东春明门,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我看这二娘就是成心的,成心不让咱们去给夫人祭奠。”
曼妃嫣脸色黯然,嗫嚅上前,“二娘,天色不早,你给我娘买的东西……”
张氏驻足回身,“呀,你不说,为娘倒是忘了,这可如何是好?眼看这天就快黑了,你们怕是去不成了!”
花莺儿气得牙根儿直痒。
曼妃嫣默然,“既然如此,那二娘恕女儿不能相陪,我和莺儿得赶去城东给母亲上祭了。”
张氏摆手,“去吧去吧,去晚可就不好了。”
花莺儿剜着她直瞪眼,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曼妃嫣强拉她往回走,路上遇到停着一辆马车,“大叔,请问现在还去东郊吗?”
中年汉子叼着烟杆,瞅她两眼,“都不看这几时,不去不去,去了就回不来城了。”
花莺儿看出他有意刁难,拉曼妃嫣就走,“咱再问问别家去!”
中年汉子立刻拉住她翠色衣袖,“姑娘性子忒急些,有话好商量嘛!你们也知道,这大会子确实晚了,到东郊起码一个时辰,去了天就黑了,那地儿两边都是坟,大晚上,多晦气……”
曼妃嫣了然,“那大叔你开个价?”
大叔若有所思,“姑娘,我瞧你手上这镯子倒是不错,眼瞅过几日就到女儿节,我家有娘子,你看这……”
曼妃嫣见他一双眼在自己手腕镯子上打转,立时自皓腕取下,“难得你如此珍视你娘子。”
花莺儿忙挡住,“小姐万万不可,这东西贵重,是上好翡翠,不过从西市到东郊,也值这镯子钱?他既不肯拉,咱再找找别家去。”
“府中这东西多得是,给他吧。我看重的,是他对他娘子的这份心。”
车夫一边听她说,一边摸摸下巴打量她浑身衣饰,“还是姑娘你善心。”
收了玉镯,套好马,看两人上了车,便驾车东行,穿过一条条大街,天色渐晚,还好城门没宵禁,顺利出了城。
来不及多说,花莺儿备好香火瓜果,曼妃嫣点纸叩头,两人匆忙往道上赶,生怕迟了城门宵禁,晚上就回不去了。
车夫倚马等她俩,她俩匆忙爬进车厢,花莺儿拉开车帘,“好了,赶紧回去吧!”
谁知车夫打起烟袋来,慢悠悠:“干了一天活,太累,容我先抽袋烟。”
曼妃嫣与花莺儿对视一眼,不安:“麻烦车夫快点发车,一会儿宵禁可就麻烦了。”
车夫懒洋洋:“我都说过,先容我抽袋烟,我这浑身上下不舒服,就不愿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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