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媚之帝子威仪》第6章


曼妃嫣莞尔,笑容有点倦意,“适才我已那样说她,她该会怕父亲责怪,怪她没管好门上守夜的人。”她轻叹声又道,“再者,我不想让爹爹不舒心。她如果不去告状,我也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花莺儿嗤之以鼻,“那可说不准,她分明就是个小人,有什么事她是做不出的?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生怕老爷疼你赛过疼二小姐!”
曼妃嫣脸上露出笑容,“别把这事儿太放心上,毕竟都已过去了。昨晚一夜没睡好,咱到榻上躺躺去,走!”
拖着不依不饶的花莺儿,一起躺倒在榻上,望着帐顶说些心事,也许是折腾整晚太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醒已下午未时,丫鬟阿碧说,适才老爷派人来叫过大小姐,叫去书房问话。
曼妃嫣忐忑不安来到书房,嗫嚅站着,微微抬头看父亲一眼。
曼祝德正站在书案后执笔写大字,抬头看到她,保养甚好的脸上立刻绽放笑意,“妃儿啊,到爹爹身边来。”
他还像过去那般慈爱,一见到这个宝贝女儿就心情大好。
曼妃嫣微笑走到书案前,站在父亲身旁,心中坠坠,努着小嘴,猜想父亲可能会问彻夜不归之事。
谁知曼祝德放下手中狼毫,扶袖伸手缓缓从书案角一叠书中抽出一卷书,曼妃嫣看眼封皮,当下兴奋不已,“《楞严经》?”
曼祝德执经细看,谈笑:“这是爹爹午时自弘文馆拿回来的,则天女帝本是将其封存在宫中的,可惜这么一本好经,却要尘封这许久,初时此经得以传译,还赖天竺国法师般刺密谛,几经波折才传至中原,其中艰辛难以明诉。此经文典雅优美,要赖宰相房融之功,是由他笔录,顺便润饰文采,这房融学养渊博深厚,可以猜见。此经很是稀有,爹爹知道你定会喜爱。”说着拍拍她肩,递给她。
曼妃嫣满脸笑容自爹爹手中取过经文,仔细端视封面,翻开由上至下看几眼,眼眸越来越明亮,一时弯成新月,小心捧在心口,“多谢爹爹,女儿一定会认真读读的。”
曼祝德笑得很欢畅,“我就知道我这个女儿呀,与众不同,很难取悦,不爱珍宝手饰,玉器瓷玩,只有佛经能够打动你的心。”
曼妃嫣高兴坏了,轻轻倚在父亲身旁,伸手摩挲着他心口,甜甜笑道:“爹,您待女儿真好,女儿心里高兴。”
曼祝德笑着拍拍她手,“你跟姝儿不同,姝儿她爱打扮,爱戴花、穿靓衣,可你,就是爱这些书籍。”
他忽然脸色又一重,叹息:“昨日是你母亲忌辰,爹爹没去探望你母亲,你该不会生气吧?”
曼妃嫣忙摇头,“女儿当然不会生爹爹气,爹爹是朝中大员,有很多事需要您处理,皇上也十分倚重您,相信娘亲在天有灵,也会理解您的。”
曼祝德慈蔼一笑,“不过爹爹虽没能亲自去坟上看望,但好歹在家里灵堂上,稍作了祭奠。”
曼妃嫣温婉地点头,“爹爹,你一定很爱娘吧?”
曼祝德笑道:“当然,我和你娘呀,可是结发夫妻,当年我和你娘都是扬州大族,自小定亲。虽然,这缘分太短暂,她早早的就去了。”
曼妃嫣伸手轻轻揉开父亲紧蹙的眉心,“爹爹,您不是还有女儿吗?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女儿代替娘亲陪在您的身边。”
听着她软语温柔,曼祝德欣慰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不过,以后去祭奠你母亲,早点去,多带些人。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爹爹终是不放心。”
曼妃嫣嗫嚅不言,心中忐忑。
曼祝德叹息:“至于说你大半夜是去私会情郎,这点爹爹是不信的,爹爹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姑娘,不会做出这等败坏家风之事。”
败坏家风?曼妃嫣心中微凉,低下头,“是、是二娘说的?”
她居然如此说?这样乱传话,简直太不堪!
她几乎已不能忍,无论她怎么欺负她都可以,但是败坏她的名声,她万万接受不了,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轻颤,眼圈立马红了。
曼祝德把眼看向她,爱怜地抚摸下她脸蛋,“不管是谁说的,爹爹都不希望你出事。以后去祭奠你母亲,尽量早去,知道吗?”
曼妃嫣心中大动,点点头,泪水在眼眶打转,“爹爹,我知道了,可是爹爹你要信我,我绝没有!”
曼祝德微笑,“爹爹当然信你了,你一直都是爹爹的好女儿!孩子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来,嘴角上弯,笑一笑。”
曼妃嫣勉强破涕为笑,心中却痛似刀绞,眼中晶莹的泪珠滚落。
自出生起就不幸失去娘亲,在这相府中日夜煎熬,锋刀霜剑严相逼,幸而有爹爹疼着她,这府里还勉强不算太冷。
她抽泣半晌,一时想到什么,抹泪抬头望父亲,“爹,那个车夫死得可怜,你有没找人好好安葬他?”
曼祝德爱怜地抚摸她柔软的前额秀发,“好孩子,难为你还记着他,你自小心善,爹爹疼惜你,不过这也怨不得你,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不愿看到的。爹已经交代朱管家厚葬了他,还给了他家里一大笔金银,以后的日子都有着落,你不必操心。”
曼妃嫣黯然,“人活在世,还真是脆弱,他只是不小心摔下马车,人就这么没了。”
曼祝德道:“当时马车速度太快,他摔下去脑袋直接磕到硬地上,想生还都难,他家人不愿仵作验尸,直接将人抬走焚化的。”
曼妃嫣点头,叹息:“希望以后咱家不要再发生这样悲惨的事。难道……”
“难道什么?”曼祝德爱宠地看着这个怯弱的女儿。
“难道真的是我不祥吗?娘亲因生我而死……我……”她控制不住喉头哽咽起来,鼻头酸瑟,眼圈也红了。
曼祝德连忙安慰,“傻孩子,爹爹从来不信这些,人的命数皆由天定,都是从上一世带来的,你娘的死,又怎能怪你?别瞎想了,爹爹从来就没怪过你,你还是爹的好女儿。”
曼妃嫣抬起泪眼,点点头,眼眶中滚动的泪珠再次打湿衣襟。
曼祝德伸臂揽住她颤抖的细肩,手掌摩挲爱女的秀发。
夜静声阑,坊上响起更鼓,三更天。
占地偌广的相府大院灯火俱灭,一片安宁祥和,微风中,屋檐下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只有西北角三层余香小阁内,一点昏黄如豆。
曼妃嫣静静伏在书案前,纤美白净的柔荑握着一支玉笔,在桃花小笺上写下一行行娟秀小楷。
透窗的月光似一层轻柔薄纱,披在她身上,浑身说不出的妩媚。
花莺儿走到她身后,将一条淡粉色披风裹在她身上,拉紧书案旁的茜纱窗。
小心翼翼揭开灯罩,用手里细长银针挑挑蜡烛,“光线太暗,当心瞅坏眼,小姐还要抄到几时,都三更天了。”
曼妃嫣轻柔抬起小脸,烛火晃得她莲萼脸柔魅无比,桃花水眸看着她微微一笑。
“爹爹自宫里取出一本《楞严经》给我,这经文如此珍贵,我要多抄录几份,送给菩提寺的空云禅师,也算为我母亲祈福吧,希望她在那一世能好过一点。”
花莺儿伸手轻轻搭上她肩,“小姐,你真孝顺,夫人能有你这样的女儿,也算上天待她不薄。”
曼妃嫣轻轻叹气,手中细羊毫蘸点墨汁,继续书写下去,“若非决意生我,母亲也不会早早就去。”
没再说下去,一双漂亮眼中盈盈欲泪,拼命含着,不使滴落在桃花笺上。
花莺儿抬头望眼窗外,黑漆漆的,只见风动树摇,剧烈一晃。
她有点好奇,上前打开窗,朝外头望一眼,恍惚间似乎见一个人影自粉墙上跃出,以为自己看错,她抬手揉揉眼。
☆、托鸿信自海上来
就在这时,一只飞蛾自窗外扑入,也许黑暗中被这屋内一点火光吸引,朝那灯源飞去。
曼妃嫣抬头正巧看见,惊一跳,忙伸手拿起灯罩,盖住灯烛。
飞蛾一头扎在灯罩上,身形在气流中颠簸两下,振动轻盈的翅膀,绕着透亮的灯罩飞旋。
曼妃嫣唇角向上一勾,甜甜一笑,对那飞蛾说:“小家伙,真该感谢我,我救你一命。”
花莺儿回头看到,笑:“我怕你眼瞅得疼,就没及时将这灯罩罩上。”
曼妃嫣瞧她一眼,“佛家有云‘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一点道理没错。还有我们经常喝的热茶,也要盖上杯盖,这样就不会无意中伤害到一些小生命了。”
花莺儿轻笑,“小姐,你心地这么善良,以后谁要是娶到你,那还不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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