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休夫:绝色七郡主》第95章


杳沉香微微蹙眉,深黑无波的眸子再度朝云初染打量而来。他细细的观察云初染面色,待未捕捉到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波澜情绪后,他暗自垂眸,略显疲惫的眼皮掩下一眸的深思和一缕淡得透明的黯然。
“你,为何还要对我与暗阁手下留情?”他未再自称‘本阁’,他这话,说得略微小心翼翼,小心得连他自己都感觉不适。
她知晓,她此番来,本就因皇帝对他的暗阁下了围剿之令,但凭他对她的了解,她聪明果敢,认真做起事来那是绝对的阴柔强势,手段独到。若她真欲遵从大楚皇帝的命令灭了暗阁,那也不是极为困难之事。
但她,却改为了招安之策,而他杳沉香,却出神且毫无过多斟酌就答应。
她这般,是仍拿他当朋友?而他这般,是因为心中总有一副花前月下对影相酌的画面,以致勾起了他心底的脆弱,从而仅想顺着她的意,即便是万劫不复,他也心甘?
他就这般想着,也期盼着云初染能从口中吐出一字‘是’,他那颗常日里波澜不兴的心也微微有些颤动,似紧张,更似担忧,此刻,他面上虽努力的维持她所说的棺材面色,但他的眼风,却忍不住若有无意的看她。
但,片刻之后,她道出来的一句话,却瞬间令他心头一震,震得他心痛黯然,宛若身上的所有力气被抽去大半。只因,她说:“沉香公子倒是爱开玩笑。说来,本姑娘此番并不是在意你与暗阁,仅是觉得围剿暗阁太过费事,还不如试行招安之策,另外,想必本姑娘此番不费一兵一族就解决你暗阁之事,那大楚的皇帝,更会对本姑娘另眼相待。”
刹那,他脑中微微有道沉白掠过,无声无息中,却令他猝然间似是失了思绪。
原来她这般,仅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原来,他与他的暗阁,皆是她在大楚皇帝面前献好的垫脚石。原来,他本以为她心头对他和暗阁终究是心存一丝感情,却不料,待一切落定,她却说,他以为她在意暗阁,仅是在开玩笑,在开一个极大的玩笑。
眸光有些不稳,他终究是暗自垂眸,用疲惫的眼皮将那一眸子黯然全数掩盖住。
“今日时辰尚早,可随我去暗阁饮桃花酿?”他低声说到这儿,他嗓音微微一顿,而后更是沉着嗓音努力的保持她所说的那种平然无波的棺材腔调,继续道:“这次,你不用偷桃花酿,我亲自迎你进去,用上好桃花酿招待,如何?”
是的,亲自迎她进去,即便她要十里红绫铺地相迎,他也会顺着她的意,为她办到。
而此番的云初染,却是淡然无波的瞥着杳沉香,见他一副垂眸疲惫之态,她心头顿时涌出一抹恻隐,但忆起昨晚他对她的那种不似背叛,但却比背叛的感觉顿时令她心生寒意,眸子浅然无波的掠过一道冷气。
乍然之际,她迅速止住了心底的波动,仅是云淡风轻的朝他道:“多谢沉香公子费心,想必日后,本姑娘都不会踏入暗阁一步。也愿沉香公子与暗阁安守本分,不要再触朝廷底线。”
说着,她便完全无视杳沉香的脸色,起身便踏着步子欲离去,可待她刚走至屋门时,却仍是有些忍不住回眸瞧他,却不料他正一手捂着嘴,手掌边缘,已然溢出了鲜红血迹。
她眸色一深,想来他口溢鲜血,应是昨晚被她震成内伤所致,她面色一动,驻足,抿了抿唇,而后朝他问道:“杳沉香,本姑娘仅问你一句话,若是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昨晚可还会那般逆本姑娘的意,不惜震伤本姑娘也要保护玄裳那女人?”
说完,她便暗自白了自己一眼。
她一直认为她云初染也算是个干脆之人,却不料此番见杳沉香那模样,她心里那几缕残存的不忍再度溢了出来。
说来,此番杳沉香答应被招安,凭她对他的了解,自是知晓他是看在她的面上才归顺,此番,若说对他完全未有感觉,那是虚妄的。此际,只要杳沉香顺着她的意思答,让她心存满意,她便会将心头对他的失望与怒气稍稍淹没一些,说不定日后能再与他在月影桂树下共同饮酒。
但她这话一出,她却见杳沉香仅是捂着唇,眸色波动不堪,但却踌躇挣扎。
她顿时以为他在犹豫,在斟酌她云初染与玄裳究竟孰轻孰重。
刹那,她顿时浅然一笑,心底的那抹恻隐之心,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她云初染还是自信了些,高估了她这个知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原来,她云初染在这古代,当真是遇人不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知己,银发飘逸,出尘得颇有几分淡然,但他却是个见色忘友,不惜震伤她也要保美人
之人,她也好不容易在这古代闪婚一次,却不料遇上一个心有所属,让她云初染活生生沦为小三插足的罪恶女人,而且还是个不受宠,反而遭人嫌弃的罪恶之人。
暗叹完这些,云初染终究是全数平息了面上的表情,而后云淡风轻的朝以手捂着嘴,且不断有血迹自他指缝间溢出来的杳沉香笑了笑,道:“不愿再打破你昨晚的选择就罢了,何须这般拼命流血。本姑娘今儿也得立即动身回京了,沉香公子,此去一别,应是亘不相见,你我,后会,无期!”
说完,云初染便唇瓣一勾,面上带着一抹浅笑盈然的回眸过去,而后再度踏步上前,打开了屋门,并将门外那两名躲闪不及且略显错愕的男人全数忽略,仅是目不斜视的淡然出门,往楼栏一边行去。
瞧着云初染那抹云淡风轻,但却果断决绝的背影,他面色一白,自口中溢出的鲜血却是越来越多,大有无法收势之际。
他猛的放开捂在嘴上的手,却有大部分黑血往嘴里溢出,纷纷洒落在他蔚蓝的衣衫,而后迅速成了一抹阴黑的血花。
心头在黯然,在叫嚣,他刚欲不顾一切呼出声来以图令走出去的她驻足,却不料口一张,黑血淋漓,已然淹没他的喉咙,令他除了发出几道喉咙闷响的悲戚,别无,其它。
脚下似灌了铅,令他无法往前移动一步,不知是欲保持他平日里的平然,不让她瞧见他杳沉香也有如此狼狈之时,还是害怕追出去,怕她瞧见他满身诡异的黑血,然后质问他究竟出了何事,让他再度勾起心底那抹最无法挥去,最不敢去回忆的…痛!
他一直隐瞒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之事,他一直保持恬淡之心,不常离开暗阁,只为好生调养,但她的闯入,却令他心生欣慰和淡喜,那时,他却明白了,原来,他自诩不怕孤寂,不怕身边无一个可陪伴之人,但因她的突然出现,他却发觉,有时能与一个人在桂花树下饮着他亲手酿出来的酒,细细品酌,陪着他说着一些凡尘俗事,他也会心生悠然,不觉此乃俗世快乐。
而,这种快乐,却在今日,彻底湮灭。
闻得她来江南,不常出暗阁的他,却完全无视暗阁中医怪的叮嘱,草草收拾一番就来这江南,只为……
但他却未料到,他心底那呼之欲出的欣慰还未蔓延,就被措手不及的琐事缠住,最后,消失殆尽,就连最后的回味,也成了一抹无法挥去的黯然与失落。
如此,他倒是后悔此番出暗阁了,若是他未自己来这江南城中,她也许会如以前那般亲自登他暗阁之门,偷他酒窖里的酒,然后再故意经过那棵他常日里倚着的那棵桂花树下,并蹭在他身边坐下,还有意无意的弯着眸子朝他调侃:“你说,你杳大公子是不是对本姑娘有意?要不然你为何每次都会坐这儿,制造出与本姑娘偶然偶遇的假象?”
那时,他仅是平然无波的瞥她,但心里却略生无奈。
呵,假象?也许,这个只有她才会认为是假象。这暗阁之人谁人不知,他杳沉香,平日里除了寝屋、酒窖、竹林,最喜的地方,便是这桂花树下。
他喜欢背靠着桂花树,静默沉思的感觉,他喜欢这种超脱死亡的飘逸和静默,但她却总能打破他的静默,还硬生生坏了他的兴致,让他后来只要一坐在桂花树下,都不会合着眸子静静的体会时光流逝,毒入全身的畏惧,而是会差人上来矮桌,并于桌上摆一壶桃花酿,两只,纹理分明的青瓷酒杯。
‘叹人世沧桑,命运浅薄,更叹,上天太过无情,不曾眷顾’!那日他在竹林里弹焦尾琴,她便一手拎着自他酒窖偷来的桃花酿,一手撑在他的琴桌上支着她的脑袋歪着眼睛问他为何他琴声呜咽,不似悲伤,却甚似悲伤,他便沉默少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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