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休夫:绝色七郡主》第128章


云初染微微一怔,敛神又道:“求愿可在其它地方求,你这身子,怕是行不得山路。”
“若是可以,收起你的怜悯!我好歹也是暗阁阁主,还未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他嗓音微微冷了一分。
云初染不由被他这话噎住,心生一抹叹。
她细细打量他片刻,终究是缓道:“既然你要去,便去吧。”只不过,待危险来临,你记得自己先跑便可,免得惹她云初染还要腾出手来替他解决麻烦——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104)怒波遗恨,哗然起4
马车一路摇晃,直驱乌江城外。
日头正盛,连带周围的空气都热腾了几分。
车厢内,唯有云初染最没有姿势,懒散靠于车壁上,清浅随意,倒是多了分与世间女子极为不同的懒散随和。
好在车内的杳沉香与楚流景对她这等姿态不讶异,这车内的气氛,才如此平然如初。
约两个时辰,马车倒是行至了岚山脚下。
待云初染等人出了马车,倒觉面前高山郁郁,绿树萦绕,仰头乍然一瞧间,却多了几分压抑。
云初染抽着眸子,朝立于身边的楚流景道:“十四皇子,你倒是会选地方啊,这么高的山,怕是要花个半天时间才能爬上去。”
而这话外之意,便是吃饱了没事干,许个愿烧个香,还要行半天脚程,这不是与自己作对是什么!
这话一出,楚流景却是面色不变,仅是温和道:“这护国寺求愿灵,即便再高,也得爬上去呀。”
云初染微微敛神,心头倒是未料到这楚流景竟然也是个信徒。说来,即便这护国寺再灵,还不是人类虚构出来的寄托?
自她云初染穿越,只觉得有些莫名与奇幻,但却未真正见过鬼差阎王,如此一来,这世上到底有无菩萨佛祖,或是鬼差阎王,那还有待考究,只不过她云初染,倒是不愿以身试法,说来,那阎王或鬼差,她倒是不愿见。
“走吧,若是我们能行快点,也许正午之际还能在护国寺用顿斋饭。”见云初染眸色微微有些飘远,楚流景淡然出声,不由间拉回了云初染的神思。
云初染耐着性子微微颔首,便转眸朝身后的杳沉香望去,却见他身形瘦削,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就像在水中浸泡过一般全无生气。
云初染眸色微微一深,也不理会楚流景极为温和的催促,朝杳沉香缓道:“这山太高了,你以前在暗阁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此番,你还是先回去吧。”
杳沉香凝神朝她望来,他那满头的银发连带他那苍白的脸刺了她的双眼,让她眸色微微涌出一分波动。
“十四皇子说得极是,即便是再高,也得爬上去,心中只为求愿,又何须惧怕这岚山的高度。”杳沉香望着她道,嗓音平然无调,说着,他便转眸望向一旁的楚流景,面色微微一沉,又道:“本阁今儿也欲瞧瞧,究竟是人定胜天,还是谋事在人!今儿究竟是我许的愿准,还是心怀诡异之人的谋事准!”
这话一出,云初染与楚流景皆是微微变了脸色。
云初染自是知晓杳沉香因担忧她,所以戒备着楚流景,即便不惜拖着如此狼狈病弱的身子,他也要随她跟来。
他这副样子,就像是一种枯叶凋败时,欲最后奋起一搏,在空中舞动着一方完美的轨迹,只是,他杳沉香,此番却是仅为她云初染在搏,在舞动。
如此,他这副样子,倒是微微刺痛了她的双目。她仅认为知己便是你知我,我懂你就足矣,却不料这知己,竟也能超出这么多凡尘束缚,即便为对方受苦受累,似乎都甘之如饴。
云初染如此想着,只是,此刻她却全然不知,他杳沉香这般,不仅是为‘知己’二字,更是为了心中那抹尘封已久且已然沉甸甸的倾慕。
她叹了口气,不由朝那楚流景瞥去,毫不诧异瞧得他眸色有些波动,再瞧他面上那张冷然无生气的人皮面具,她顿觉不畅,不由道:“十四皇子,如今已不在太守府了,你倒是以真面示人吧,这般瞧着,倒真是别扭。”
说完,她也不待楚流景反应,仅是转身拉住杳沉香的手,她本就知晓他的手定然会很冷,所以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可如今两手真一握上,她却觉得他的手似乎比她想象中甚至记忆中的还要冰。
冰凉刺骨,即便是她都略感难受,而他杳沉香,一直切身体会着,可他却未在她面前表露出他一丝一毫的不适。
他,究竟是对这冰凉的温度麻木了,还是努力的压制着,极力的保持着淡漠如风的模样?只因他这样,是潜移默化中的一种习惯,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本能的这般?
霎时,云初染的眸色也深了。
这时,杳沉香却是眸色不稳,正欲僵着手掌故作云淡风轻的抽离她的手,云初染却稍稍握紧了些,而后全数收起眸中的沉然,而后朝他微微一笑,清雅如风:“杳沉香,这山路不好走,你牵着本姑娘走如何?若是本姑娘被你牵着摔跤了,你今年酒窖里酿的那些桃花酿全归本姑娘,以当赔罪,如何?”
她笑得极为温和随意,不羁中却透露出缕缕柔媚,宛若阳春三月的春水,醉了一池的清辉。
杳沉香眸光顿时一紧,被她牵着的手,更是僵硬了一分。
他未答,但却微微点头。
云初染淡然一笑,“那你走前面。”
杳沉香微微颔首,不由间倒是曲上僵硬的手指圈住云初染的手,眉心,却似有一道沉然中的微光,隐隐伏伏。
他垂着眸,走得很慢,每步都踩得很实,亦步亦趋间,似乎走得极为认真。可即便他步子踩得再实,却依然掩饰不住他那略带踉跄的身影。
云初染细细瞧在眼里,缓步跟在他身后,待经过楚流景面前,她却随意抬眸朝他一望,却见他早已揭了面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俊逸且略带纯洁的面上,含着的已非往日的赧然,而是一方寒潭般的沉寂。
楚流景,流觞曲水,赧然成羞。
而如今,野心泛滥,眉宇森森。
此番岚山护国寺一行,她云初染倒是要瞧瞧他究竟是否要翻天!
岚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小径极为狭窄,两侧是山棘,云初染一边沉着眸子跟在杳沉香后面,一边考虑要不要将身上带着的硫磺粉在她与杳沉香的鞋上涂抹一番,毕竟,这深山老林的,若是窜出一条巨蛇来,措手不及间也能将人吓得够呛。
但瞧着前方杳沉香那极为瘦削的背影,又见他在前开路走得极为认真,她蹙了蹙眉,倒是暗自忍下了。
想来,凭她的身手,即便窜出一条蛇来,但在措手不及间,她也有本事拎着杳沉香跃到前方,让那蛇顺势去缠上她身后的楚流景。
此番的楚流景,倒是不知云初染已然连这个都将他排斥在外了,他仅是静静的跟在云初染身后,偶尔拐角处他还会垂眸若有无意的观一眼云初染与杳沉香相握的双手,而后自顾自的陷入沉思。
待云初染三人行至半山腰之际,云初染倒是微微用力拉住杳沉香,声称休息片刻。
说来,她知晓她与杳沉香、楚流景皆有内力护体,行路不会太累,但即便如此,她瞧着杳沉香那瘦削的背影,仍是心生不忍。
此番,她倒是更为实际的体会到,她云初染,当真不是一个冷心绝情之人,想来,明知此番上山若楚流景心怀不轨,这种状态的杳沉香定会成为她的软肋,可她仍是因他对她的关心而妥协了。
休息片刻,三人再度行路。
刚好在正午之际,三人终究是到了岚山顶上的护国寺。
千年古刹,今朝变。
那檀树经书,皆传言能洗心明智,但是否真有这等效果,她倒是认为不然,要不,这世上怎会有酒肉和尚,又怎会有还俗娶亲的和尚?
说来,七情六欲哪能读几本经书后就说断便断了,若非心生死寂,毫无念想,即便佛家经书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难扭转乾坤,更难让心达到明然的境界。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倒是心生几抹淡然。
瞧着护国寺那道古朴的大门,见它印下了时光斑驳的侵蚀,云初染瞥头望向身后的楚流景,随意问道:“不知这护国寺至今有多少年了?”
楚流景却极为温和的接道:“这护国寺。已然二百九十六年了。”
闻得这话,云初染朝他微微一笑便转回眸来,刹那,她眸光顿时掠过一道冷光。
呵,既然连这极为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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