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为妻》第171章


“老夫人……”
“当初告了方清芷,告了我这个老太婆,说与将军府没有关系的是你,既然没有关系,那你这会还上门来闹什么,都已经是崔氏认回的大小姐了,言行举止没个样子,当真是山沟里出来的,披了龙袍你也没有个太子的样子,依旧穷酸。”
七夕想进去看一眼萧战,她想知道萧战此刻的近况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壮着胆子的她喊了一声老夫人。
可这余下的话则让老夫人在尖酸刻薄的话语中湮灭,老夫人的目光就如刀子一般上上下下的剜着七夕的肉,割着七夕的皮一般。
“这安远将军府的门槛低,可配不上如今四大家族之首的门楣,年下了,各家各户都忙,谁也没工夫在这儿招呼你,崔小姐自便,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没得到时候又说谁欺负了你,我的骨头脆,年纪也大了,再也受不住大杖小杖的刑罚,我这么个老人惹不起你,也请你离我们将军府远一些!”
萧老夫人现如今最恨的一件事情,便是当初她该如方清芷那样,狠一些,不该那么仁慈的只把她发卖,而是一早的要了她的命,那便什么事情都没了。
她那么辛苦拉拔大的孩子,原本是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英雄,是他们萧家的顶梁柱,现如今……
为了这么一个人,成了个瞎子,也成了个废人!
她的苦和谁说去!
若非七夕这会眼眶里放着的是自己儿子的眼珠子,她一早一把刀把七夕捅死了,便是同归于尽,她也会这么做。
满肚子里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只能如此,用着顶刻薄的言语把七夕赶走,这也是看在儿子的份上。
天知道她忍着手上那股想要打人的劲儿,忍得有多么的痛苦!
“回去吧,回去吧……”福伯都能够看见老夫人紧咬着的后槽牙,以及强忍着怒气在不住发抖的身子,在这会推着七夕从这门口处下去,让七夕赶紧走。
看七夕带着帷帽的样子,这眼睛也是在恢复中,这会又何苦呢!
七夕被福伯一路推到了台阶下头,泪水从眼眶里流出,眼泪在黑色纱幔的衬托下格外的清晰,泪水落下的那一瞬间,萧老夫人伸手,大叫道。
“把你的眼泪给我收回去,你凭什么哭,要哭回你崔家门里面哭去,别在我这萧府的面前,丧了我萧府的晦气,滚!”
那一声滚是从内心里发出来的声音,咆哮着从萧老夫人的口中吼出来的,崔府里跟出来的人眼看着萧老夫人这会急躁的模样,忙把七夕拦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着。
萧老夫人看着这会外头这模样,勾唇冷冷一笑,而后让人尽数的给自己进去,把这大门关上,但凡有听到她声音的,一律不许开门。
这将军府的门,就不许她踏进来!
朱红色的大门在这会“轰隆”那么一声重重的关上,七夕还能够听到落栓的声音,也是在这声音里,她整个人为之一怔,身子在这瑟瑟寒风之中都是发抖的……
前门后门侧门角门,整个安远将军府在萧老夫人的一声令下,每个门在这会都是紧紧关着的,不留一条缝隙,她不需要,不需要七夕进来,七夕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
七夕在这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外来来回回的转着,前后两条街,把能转的地方尽数转了个遍,目光最终落在了后街与她曾住着的紫竹轩比邻的宅子里。
这座宅子没人,七夕在这座比邻的宅子里转了好几圈,在松动的墙角处看到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狗洞。
“小姐,算了吧……”
陪伴前来的人看着七夕目光盯在那狗洞之上,当下便让七夕别这样了,见不到便见不到,真要是冲进去,凭着萧老夫人适才那副模样,怕是真的要动手。
况且七夕这会的眼睛刚好,这钻进去要是出个好歹……
“七夕小姐,你随我来吧!”
就在七夕蹲下,试图刨开那个狗洞的时候,一身墨色劲装的庆云已经出现在了七夕的面前,看着七夕双手之上沾满污泥的样子,只让七夕跟自己走。
角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这里是下人们时常进出的地方,庆云亲自带着七夕进了这里头,一路所见的下人在这会故意的视而不见,而后看着庆云将七夕带到了紫竹轩。
紫竹轩,一个七夕并不觉得很美好的地方……
这里如今清扫的很干净,原摆在外头的石凳石桌,那些个对于一个“瞎子”而言碍事的东西全都不存在了。
不是七夕敏感,而是七夕曾是个瞎子,那时候小楼里,但凡能阻挡着她的东西,尽数被挪走,到了这里,也是一样。
“她走了吧……”
就在七夕憋着那一口气的将目光转过时,门口处,手持着一个墨竹竹棍的萧战,依靠在门口,双眼上覆盖着纱布,在这会冲着无人处,就这么发问着。
七夕看着此刻,一身墨色长锦衣,手持着墨竹,双眼覆盖着纱布的萧战,那一瞬间,膝盖发软,若非庆云拉着,她真的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第198章 瞎到底
不死心的七夕忍不住的上前多走了两步,憋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出,在走进了萧战身边,看着萧战此刻的模样,泪水不自主的从眼睛之中落下。
脏了手在这会想去擦干脸上的泪水时,庆云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了,这手脏了,去摸眼睛还不知会如何,庆云知道她这双眼睛的来历,这会自然不敢让她乱擦。
“老夫人将七夕小姐赶走了,我扶您进去吧!”庆云放下了七夕想要胡乱擦拭的手,怕萧战起疑,这会只与萧战说道七夕已经走了。
而后搀扶着萧战进了门,七夕在这会放缓了脚步,不让自己多发出声音的跟着进了屋。
这屋子里的一事一物不曾有丝毫的变动,七夕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洗净双手,她已经很轻着手脚了,可萧战早已经听到了这屋子里的另外一个脚步声。
习武之人的听力原就要比普通人好,在加上失明之后对声音愈发的敏感,庆云这儿瞒不过萧战,萧战没有做声,在七夕洗干净了手出来时,庆云处已经准备了药包与汤药,而七夕这儿亦是深知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庆云这里用药水擦洗了双手之后将已经熏热的药包放置在一边,手准备这去拆萧战头上的纱布。
庆云的手刚伸到萧战后面的纱布时,萧战的手已经伸出“回去吧,用不着在这儿看我,也用不着内疚,我心甘情愿的,眼睛给你了就给你了,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
萧战不知道七夕这会在什么方向,什么位置,这一番话说出来,原是对着空气说的,可这一番话七夕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得。
七夕长吸着这一口气,抿紧着唇,泪水簌簌的往下,萧战在这会只是扯着淡淡的唇角“给你这一双眼睛可不是让你用来哭的,是让你能够看遍世间美好的,让庆云把你送走吧,有庆云陪着,母亲不会为难你。”
他的母亲最疼爱自己,听庆云说她只用了骂这个字便知道,他知道就是看在七夕眼眶里的眼睛的份上,老夫人也会收住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乱来。
“我瞎了就瞎了,谁让你把眼睛送出来的,你可是个将军啊,你的未来不该是握着手边这个竹棍,而该是手握着弓箭,在马背之上保家卫国……”
“我连我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还怎么保家卫国呢,这整个大周上下有的是能保家卫国,我自私一些又有什么错。”
哽咽着的七夕胸口起伏,情绪激动,尤其是看着那个已经让萧战握出了印记来的竹棍,在这会,她只道萧战不该如此的,他不该把这眼睛给了自己。
只这话尚未说完,萧战便把这话给堵了,他这会没多大的愿望,只盼着自己心上摆着的那一个人无虞,一生顺遂,能为他遮风挡雨一时他已经心满意足,一双眼睛而已,又有什么呢。
这双眼睛瞧见过山花烂漫,瞧见过心上之人的欢喜悲伤,这些画面,他不会忘记的,便是永坠黑暗,他都不会。
“我看不见的那会,你一直都在陪着我,那如今,我在这儿陪着你,你说你不欠我,可现在,我欠着你了。”
七夕的胸口因为萧战所说的话,而像是堵住了一整块的石头一般,左右都不是个滋味,咬着唇的她就这么寻了个杌子往萧战旁边一坐,只道当初萧战是怎么默不作声的陪着自己的,自己这会也是一样。
七夕固执的就这么坐在这一处,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萧战,萧战手抄起一边摆着的竹棍,原是想武起来,扫到七夕,把七夕赶走,可挥起来听着那“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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