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甲的尚书大人》第142章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其实,出去了也好。历来进了这宫墙中的女人,没有几个能如你这般幸运,成了皇帝的妃嫔,还能在这般年岁出去。你的一生还很长,出宫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嗯。臣妾明白。”这是她爹爹和爷爷两条命为她换来的人生,她一定好好珍惜,好好活着。
此时,勤嬷嬷端着一个锦盒上前。太后侧身打开锦盒,拿出一对通体碧绿的镯子。
“你要走了,哀家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对禾蜀国进贡的镯子你留着,就当是个念想吧。”
说着太后将镯子戴到她的手上,和蔼地笑道:“真好看。”
“谢娘娘。”此时,孙沁便改口了,不再唤母后。
太后将她的两只手上下叠到一起,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说完便转身坐回了榻上。
孙沁提裙双膝跪地:“臣女临行之前,还有一个请求望娘娘恩准。”
“你说。”
“臣女想见钱梓瞳一面。”
太后并不知道孙沁在为赵迎做事,所以她听到孙沁这话,一时无法确定她的用意是什么。
太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看在死去太师的份上,成全她一次。
“去吧,她在偏殿。”
“是,臣女叩谢娘娘。”
说完又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头,才退了出去。
勤嬷嬷望着她的背影,也叹了一口气。
“如今,皇后娘娘也走了。主子,您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到一起,像不像陛下在刻意为钱梓瞳铺路。”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问吗?再看不出来那她就是瞎子了!
“这哪里还有什么像不像的,分明就是!”
太后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突突的疼。
“儿大不由娘。他既然都肯为钱梓瞳费这么大的力气,哀家又怎么能不顺着他?”
“那主子您说……陛下断袖的事儿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现在还重要吗?”
太后闭着眼睛倚到榻上:“真不知道是哀家生了个情种,还是那钱梓瞳手段高明。哀家倒要看看,如今皇帝费尽心思的来讨好她,几年后,热情退却,皇帝是否还能这般。毕竟,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此时,慈安宫偏殿。
夏渊正斜靠在窗前,抱着一盘话梅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仍。
俗话说,春困秋乏。这几日她觉得身子愈发懒了。
若不是今日下雨让她起了些许赏雨的兴致,说不定此时又睡去了。
“钱姑娘,殿外有人要见您。”
作为慈安宫里有些脸面的宫婢,这个宫女是认识废后孙沁的。正是因为这样,她这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位曾经的皇后娘娘。
“见我?”一听这话,夏渊瞬间精神了。笑眯眯地望向那个宫婢:“让那人进来吧。”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慈安宫里的人就行。
夏渊将手中的话梅放到一旁,依旧斜靠在窗前,挑眉望向走进来的女子。
“孙沁?”她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夏渊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退下,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这副打扮?”
孙沁望着面前美艳动人的女子,心下酸涩。嫉妒与艳羡不可抑止冒头,看向夏渊的目光带着尖锐的敌对。
上次见钱梓瞳,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她还是皇后,这个女子就可以在全后宫的女人面前叫嚣着让皇帝废了她。
而如今再次见面,她也确实被废了。
“钱梓瞳。”孙沁的语气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我这副打扮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哈哈哈哈……”
夏渊笑的花枝乱颤,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明艳。
“拜我所赐?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极其欠揍的语气将仇恨值拉的满满的,让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孙沁更恼火了。
“得意吧?你赢了当然可以尽情的得意。”
“我只是觉得你的话很可笑而已。”
夏渊笑眯眯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然后迈步坐到另一边的软凳上。
“你今日来找我,不会就来放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可以走了。”
孙沁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讨人厌?!
事实上,情敌相见,当然是越看彼此越令人讨厌。
“我今日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这张脸?”
看到忍不住想抓花好吗?!
“来让我猜猜。”夏渊一听她这话,乐了。抬抬下巴示意她坐到桌子另一边的软塌上:“是不是小皇帝让你来的?”
孙沁意外地望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
夏渊一看她的神色,加上她身上的宫女服,就大致推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要出宫了吧。”夏渊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几天,她越想觉得最近的事情不对劲。
先不说孙沁被废,也不说太后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抓她进宫,还每天耐着性子跟她耗着。就单说小虎这么多天不见踪影,她就能肯定这一切少不了小皇帝的狗爪印子!
“是。”孙沁没有否认。
“皇帝用出宫为承诺,让你帮他把我弄进宫,再想方设法的把我留下?呵,他能找到你头上,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夏渊越说越想打人。
这小皇帝真的是越来越欠收拾了,连她都敢算计!
“钱梓瞳,你这么说话,真的很让人讨厌知道吗?”
别人求而不得东西,她却不屑一顾。
“陛下为了你费尽心思,你知道后不觉得感动也就罢了,还如此的冷嘲热讽,真是不识好歹!”
“是,我不识好歹,可偏偏赵迎还就喜欢我这副讨人厌的嘴脸。你识好歹,也没见他多看你一眼!”
“你!你!你!”
孙沁被她戳心窝子的话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颤抖着手指向她,却被夏渊一巴掌给拍到了一边。
“我怎么了?”
夏渊冷笑:“孙沁,少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知道。”
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大家闺秀。年少时那么多次你来我往,夏渊将这个女人的野心和手段看的清清楚楚。
“为了悔婚嫁给八王世子,你与他联手,在佛陀山设下圈套,差点将赵迎害死在那里。”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她的少年,哪里还有命在?
“后来,你看赵迎未死,主动去九王府探病,却在他香炉里下令伤口腐烂不愈的药。”
那件事,本来她和九爷都以为是几位王爷派细作干的。
若非后来她无意中得知真相,哪里会想到一个女子可以对自己的未婚夫狠毒至厮?
“赵迎痊愈后,你又以绝食逼迫太师退婚,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夏渊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刮向面色苍白的孙沁:“先帝登基之后,你看赵迎成了太子,又挖空心思的想让他娶你。知道我武功被废后,不惜多次买杀手来暗杀我。”
若非如此,先帝为何要给她皇室的影卫?
若非如此,为何赵迎冷落孙沁太师不闻不问?
因为太师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过问这些事情了!
偏殿里静的落针可闻,曾经的种种被揭开之后,所有的解释和悔过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这些事情是我的过错。”孙沁的脸上空洞的没有一丝表情:“从小,我的目标就是成为母仪天下皇后,我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
直到成亲那晚,龙凤烛下,那个一身红色喜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挑开了她的盖头。她清晰地看到,少年脸上有一滴泪划过。
一床锦被,一道天堑。
她在床里,他在床外。
整场婚礼到整个洞房花烛夜,少年未曾跟她说过一个字。第二日醒来,外侧已经空了,只余下一个被泪水浸透的龙凤枕。
那一刻,她便后悔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在话本上读过的诗词,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时什么意思。
原来,世上真比那高高在上的凤位更重要的东西。
“钱梓瞳,你没有资格来说我。你以前做过的事,与我当初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也是将他伤的体无完肤么?
“我比你差的,不过就是他的一颗真心罢了。就是因为他爱上了你,所以你才有能那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来嘲笑我。”
孙沁站起身,走到细雨朦胧的窗前:“如果说我曾经是嫉妒你,那现在就是厌恶你。”
夏渊挑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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