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173章


梁逍却不以为意,依然安坐如山,看着元王果然一掌劈开了地面,然后用掌力挖出一个不大的深坑,再将木匣子稳稳放在里面。最后才将土掩盖上去。
元王既然能与梁逸、楚瑕二人以军事才能并称于世上,那自然不可与脱儿图等人同日而语。光看他空手埋葬脱儿图的动作一气呵成,便可以知道他武功确实与楚瑕不相上下。梁逍看着看着,忽然用力拍了几下掌。
元王愕然看他,问道:“乾嘉帝何故如此?”
梁逍笑了,却满脸赞许:“元王果然不愧是有情有义之人。即使刚才明明与脱儿图已经翻脸,可如今依然记挂着要为他找个埋葬之处。”他话虽依然带了慵懒,可里面的真诚却是显而易见的。
元王见他这样说,反倒脸上一红,讪讪笑了,道:“本王自天狼逃脱出来,便是脱儿图收留了。加上素日其实他对本王也是不坏,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可好歹事事都是言听计从的。如今他身首异处,本王不能让他再这样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本来以为梁逍会借故嘲笑他这个手下败将,都被打败了,却还如此矫情。可没想到,梁逍却回头朝小麟吩咐道:“备酒!”
他一阵愕然,可却很快地就看见小麟捧了几个斟满酒的玉杯上来。
梁逍示意他拿起一个杯子,自己也端起一杯。他疑惑地看着梁逍朝他举起杯,笑道:“无论是否应允朕刚才的提议,单凭殿下这份直爽热血,朕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说着,他自行先干了一杯,扬起空杯子让元王看。
元王不禁哑然失笑,却被梁逍激起胸中豪情满溢。一仰头,也随梁逍干了一杯。看着梁逍那俊美无俦的俊颜笑得开怀,他竟感到一阵快意。
世间都说,乾嘉帝早在还是陵王时,其人行事就已经不拘一格,甚至跳脱俗世常规。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能和手下败将干杯交友的,又有几个君王能做到?成王败寇,败在他手上,自是时运不济。可若能与这样的人交友,即使要送命了,那又何妨?!
扬起空杯子,他朗声说:“蒙陛下不弃,本王也交定陛下这个朋友了!”
楚瑕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大步流星上前,拿起一个杯子,让小麟再次替他三人斟满酒,他笑道:“楚瑕有幸得以认识二位,自是幸运。若二位不弃,瑕先饮为敬!”说着,他便自己先干了。
梁逍与元王笑着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也干了。
元王忽然长叹一声,遗憾说道:“可恨隆光帝自小便好大喜功,只顾眼前利益,不看长远。要不是这样,我天狼如今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若说私人,他自是欣赏梁逍,可他毕竟是天狼后裔,怎么可以将家国祖宗皇位都放在一边?想起这个,他心里自是抱恨。
梁逍摇头,不赞同地反驳他:“殿下此言差矣!天狼无人?不见得吧?若此刻让殿下回去天狼重掌皇权,只怕天狼复兴不过就是三年的事。”自从这些天,他注意到杜锗这个人以后,无论从探子密报,还是今日亲眼所见,他都深感天狼元王其实并不输给他的六皇兄——战神王爷梁逸。只不过,当日是隆光帝对他诸多猜忌,这才放任他这个治世之才常年在边疆守着。
元王苦笑:“如今再说这话又有什么用?”难道,梁逍还会将已经吃进嘴的天狼拿出来还给他?只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加上自己身为鱼肉,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听元王语气中竟无穷的灰心丧气,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石青云不禁笑了:“康将军多次与殿下交手,都发现殿下素来心如明镜。可是,殿下今天怎么忽然懵了?若陛下将天狼交给对手,那自是不可。可若交给朋友,长期保证俞国天狼有好互交,那又有什么不行的?”
元王又惊又喜地看向梁逍。只见他一脸朗然笑意。元王大喜,这才懂得为何刚才梁逍说要与他交朋友,更明白了方才不过都是梁逍在试探他而已。
说着,他顿时朝梁逍跪拜下去,道:“那小王谢乾嘉帝大恩!更替天狼百姓谢过陛下,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梁逍笑着看向那跪拜在脚下的中等身子,点头凝重说道:“既然如此,那天狼为俞国郡地,永保平安富足!”
元王再次拜下,口称万岁道:“天狼元王,在此答应陛下!有元王一日,自不更改!”
听到他亲口答应,楚瑕笑了。看着梁逍那挺拔颀长的身影,他不禁感叹:乾嘉帝果然惊采绝艳,不费大力气,便轻松将这纷扰两个月的祸患平息了。
五日后,天狼忽然派使臣到俞国,代表天狼新帝送上纳贡,并代表新帝对倾国皇后表达满心思念。有人认出,那天狼使臣,竟是失踪多时的天狼元王。
☆、VIP063:归来
由于其时乾嘉帝刚好身染寒疾,所以,见使臣的事,是由宣王梁逸出面料理的。宣王并无什么特别的礼节,毕竟天狼只是俞国的臣服之国,不需要如此大礼。
不过,他倒是给了两件东西给元王。一是倾国皇后给新帝的回信,二是乾嘉帝亲笔所书的圣旨,上面答应,只要天狼作为俞国郡地,那么俞国则会永保天狼安宁。
见乾嘉帝并无亲自接见,元王完成任务后,就匆匆回国了。
可是过了几日,却从天狼传出,由于此次不但得到了倾国皇后的回信,更得到了乾嘉帝永保天狼安宁的保障,新帝有感元王出使有功,因此特意将元王尊以摄政大臣,将他纳入御书房,时刻协助圣上治理国事。
而无事生非的狄夷,自从他们的首领脱儿图被石青云和康寻用计在林中除掉以后,狄夷国中一直处于群雄争霸的状态。既然皇权旁落,朝中自然纷争不断。脱儿图的大妃无法调停,偏偏太子又小,不要说再打俞国的主意,甚至连自身也是难保的。
俞国倒是没有趁火打劫,只是颁布了大胜狄夷的诏书,然后吩咐西北守军后退三十里,与狄夷隔了沧茫江,遥遥对着,却并无战事。
狄夷倒也不再含糊了,隔了十来天,便直接让人送来一份停战书。
自此,历时半年的狄俞之战,终于打完了。
有了这样多的事情发生,可乾嘉帝的后宫中,却一如当初那般安静。所有的纷扰世事,丝毫都没有越过那堵高高的红墙,传到那个温润如玉的清冷女子耳中。
她一如往日那样,在每日的温暖阳光中,晨起看书,午时歇息,暮色听琴,就像那些惊涛骇浪从来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那样,安静地过着她的日子,等待着腹中胎儿的落地。
莫然来过看她,说她腹中胎儿情况很好,而且越发健壮了起来。她淡淡的笑意中,却是闪着喜不自胜的眼神。他看着她的笑,自是笑得开怀。虽然还是咳嗽,但起码比之前的咳血好多了。身边小厮换了一个,虽然她还是不习惯那个不是去云,但是,他高兴就足够了。
楚瑜也来过看她,但却带了许多婴儿衣裳来。她讶然自己竟可以与他如此平静地对坐一个下午,还像从前那般,边下着棋,边谈天说地。楚瑜琥珀色的眸子依然带了淡淡的悲,那是自从焕之被他错手重伤以后,就有了的哀。可是,却也逐渐换做了淡然。
这二人,早已随着时间的过去,从当初的剑拔弩张,变成了云淡风轻。不变的,依旧是对她那份十分的在意。可是,却早已能明白她的用心,也早已懂得她的选择。
也许,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不管如何,这样的日子,若是梁逍能再早一点回来,那便无憾了。
这日一早居然出了太阳。冬天里太阳少,只要稍微有点阳光,就让人喜不自胜。
起得早,觉茗刚把梳洗的水打来,就听到*里的声响。觉茗忙跑到*前,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听到苏清雨的动静,她知道苏清雨今日又再早起了。
苏清雨在*上睁开眼,忽然笑了,道:“觉茗,我昨夜梦见梁逍了呢!”
觉茗忙着收拾要给苏清雨替换的衣服,显然对苏清雨所说的也习以为常了。她随口说道:“娘娘,您哪天不是梦见皇上的?”说着,她将东西放好,替苏清雨披上厚厚的狐皮大麾,帮她系好大麾的绑带,就将手巾扭好送到苏清雨面前。
捧起那还冒着热气的手巾,捂在脸上,苏清雨只感到每寸细致的肌肤都被这氤氲的热气蒸腾得无比舒适,正如梁逍临行前对她说的那番话,如此贴心温存。
梁逍的原话,她当时听过便忘了原话。可不知为何,梁逍离开了这么久,她却日渐把他当日说的话都记起了。
他说,阿清,这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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