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扶摇录》第172章


,这下子家里要热闹了。”
方氏也玩笑说:“两个侄儿一个侄女还都是同一天生,以后给他们做生辰倒是轻省了。”
两个姨娘也笑,这样的缘分,天底下再没有了。
方氏拉着沈清月起身,同两位姨娘道:“你们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丫鬟,这几日我都在院子里,也常来看你们。”
姨娘们笑着谢过方氏。
沈清月叫丫鬟留下了她送来的补品,便与方氏一道出去了,问方氏两位姨娘的生产状况。
方氏料想沈清月日后也要生育,不敢说严重了,也不敢说轻松了,只尽量叙述了过程。
沈清月听说生了冬香生了个时辰,心里还是发怵的……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很不容易。
她又问方氏:“我父亲呢?”
方氏笑道:“你父亲早起点卯去了,估摸着一会子要回来看你两个姨娘的。你没来的时候,你姨娘们还跟我说你父亲待她们好呢,你嫁出去这几天,你父亲担心她们要生了,成天过来嘘寒问暖。”
沈清月淡笑道:“这是应该的。”
方氏笑而不语,拉着沈清月去看孩子。
沈清月也很期待,笑着往正房去。
正房原先她在室时摆放的家具搬空了大半,幸而沈世兴还算疼爱两个姨娘,给添置了不少东西,有鸡翅木的框架床,还有楠木小几,墙上悬挂着送子观音的图,屋内陈设简洁大方,很妥当。
沈清月毕竟在这间房里住了十几年,成亲之后再回来看,心中感慨万千。
三个孩子正躺在床上,身上都裹着红色福字纹的襁褓,三个乳母在旁边照看,还有两个丫鬟供乳娘差使。
沈清月看着三个熟睡的孩子,又皱又红的小脸,一脸幼态,之前的那点子复杂心绪一下子就抛去了九霄云外。
有一个哥儿睡觉的时候双手举在耳朵边,小手指头嫩得很,沈清月忍不住将一根手指头伸到哥儿的手掌心里。
哥儿顺势便抓住了她的手,软软的小手包裹着沈清月的手指头,她脸上漾开一个笑。
方氏也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小声同沈清月道:“你小时候也是这么丁点……就是你五个月大的时候。”
沈清月压着声音道:“我五个月才这么小?”
方氏点了点头,说:“也就比你弟弟现在重两斤多。”
沈清月猜测起生母生她的时候……应该是忧思难排,食不下咽,她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她低头看着三个小婴儿,心中更柔软了几分。
她们怕吵着孩子,到底没有多逗留,一道出了雁归轩。
才走没多久,还不到修德院门口,沈世兴就已经换了衣服精神抖擞地过来了,他瞧见了沈清月,更是喜不自禁,中气十足地道:“二嫂——清月回来了?”
沈清月笑容冷淡,语气却很真诚地道:“恭喜父亲又得了两个哥儿,一个姐儿,日后可有得忙了。”
沈世兴点一点头,经沈清月这么一提醒,心里又惦记起另一件事,他便同方氏道:“二嫂,我与清月走一走。”
方氏笑着与他们辞了。
沈世兴见甬道上无人,挥退了沈清月的丫鬟,拧着眉头,低声同她说:“吴氏从庄子上派人递信给我了。”
沈清月捏着帕子,没有太意外,前一世,沈清妍的婚事就在今年年底定下的,开春之后,她就嫁给了苏言序。
虽然她让沈世兴多多盯一盯沈清妍,但依着沈世兴的软耳根,怕是经不住自己的女儿哀求。
沈世兴在儿女婚事上,还算务实,他估摸着也只打算给沈清妍找个秀才做夫君,沈清妍心高气傲,从前在家里一直受宠,自己的姐姐又嫁了个状元郎,她如何会甘心只嫁个秀才?
沈清妍多半还是和走前一世的老路。
沈清月面色寡淡地问沈世兴:“吴氏递信是要说妍姐儿的婚事吗?她怎么说的?父亲可答应了?”
沈世兴臊红了脸,他闪烁其词道:“是、是她的婚事。苏老夫人的孙媳妇今年没的,吴氏说苏家肯娶妍姐儿,妍姐儿自己也愿意去继室。妍姐儿虽然是去做继室,但苏家家世比咱们家好,苏郎君的姐姐嫁的也很风光,配你妹妹绰绰有余了。”
沈清月知道苏言序是个早死鬼,但有些事不是她阻止了就有用的,作为长姐,她只奉劝几句就是。
她问沈世兴:“苏家和咱们家隔着多远,这门亲事竟然也能成?父亲是拿定主意了?”
沈世兴没敢看沈清月……他当然知道中间有蹊跷,但婚事眼看要成,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拆为妙。
他问沈清月:“你觉着有何不妥?”
沈清月道:“父亲真要听?”
沈世兴点了一下头,道:“你说。”
沈清月道:“我与父亲说无妨,对错您自己分辨,我若说得不对,您不听就是,但你不要传给吴氏和妍姐儿。”
沈世兴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给她们娘俩听的。”
沈清月根本没将沈世兴的话当真,说不说不要紧,吴氏和沈清妍早构不成威胁了。
她说:“苏家,是薄情寡义、爱势贪财、藐视人命之家。”
沈世兴瞪着眼睛……他和苏家认识也有几十年了,他怎么没看出来苏家竟然这么糟糕?
第147章 
沈清月之前在忠勇侯府意外见过苏家祖孙二人。
当时苏言序成亲不久,但忠勇侯府的花会,苏太太却没有来,沈清月推测那会子他原配妻子已经生了病。
后来苏家祖孙从忠勇侯府出来之后,也并未到沈家探望,偷偷来京,又偷偷离去,像是有什么事要瞒着人。
沈清月联系前一世沈清妍的婚事,猜测到苏家大抵是要在侯府花会上挑个准孙媳妇,但怕旁人指责,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意思,后来又怕沈家知根知底猜出他们的心思,便避而不见。
沈清月没急着将此事如实地告诉沈世兴,而是先问父亲:“苏家的孙媳妇什么时候去世的,您可知道?”
沈世兴点头道:“信里说,五月就去世了,到现在也四个月之久。苏郎君是家中独生嫡孙,与你妹妹议亲无可厚非。”
沈清月攥着帕子帕子冷着脸道:“四月间,永南郡主办了一场花会,您可还记得?”
沈世兴道:“记得,花会上你还说你妹妹私下跑出去一趟,幸而没惹出什么大事。”
沈清月冷笑道:“是没惹出大事。可那个时候,苏家祖孙俩就也去了忠勇侯府!”
沈世兴愣然抬头……苏家孙媳妇是五月病逝的,他一时间想不清其中的千丝万缕的瓜葛,只是觉得太微妙了些。
沈清月冷静地分析道:“苏太太不是暴毙,是病逝的。若苏太太是出嫁前就患有重疾,这事可瞒不住的,您说苏家为什么要娶她?若是苏太太婚后才骤然生了重病,五月去世,四月定然病情就有迹象,他们还有心思抛弃家里上京?家里不过三个主子而已,他们祖孙两人都来了,谁照顾苏太太?苏家刁奴若欺负主子,谁给苏太太出头?他们上京不来咱们家,只去花会,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世兴脑子里有东西一点点地清晰起来,苏家要早知道苏太太患了病,娶她肯定是贪图女方家的财势,若苏家不知道,婚后女方尚且病重他们就赶着上京来挑二房,实在薄情寡义,罔顾人命!
不可托不可托!
沈世兴又想到沈清妍花会上莫名消失了一会子,心里有些打鼓,这太巧合了!
沈清月看着父亲黑沉沉的脸色,平静地道:“这些都是女儿自己得出来的结果,信不信在您,妍姐儿的婚事终究还是您做主。”
沈世兴心情沉重地点着头,道:“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妹妹嫁给苏家的。”
沈清月面无表情,她道:“父亲好好照顾姨娘和弟弟妹妹,女儿就先回去了。”
沈世兴应了一声,要送她,沈清月让他留步,他便目送女儿走。
沈清月前脚才走,沈家族亲家的媳妇王氏又来了,她直奔永宁堂,苦苦哀求老夫人救她的丈夫。
王氏早在角门上哭了一刻钟,嗓子都嘶哑了,这会子涕泪同流,狼狈无助。
老夫人念及往昔旧情,面上过意不去,也有些心软,着人赶紧将她扶起来,带进去洗把脸。
王氏不肯,执拗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老祖宗,我家老爷在大牢里两天没吃上饭了,一身的伤……狱卒只叫我去远远地瞧他,却不许我给他拿吃的和药进去,他们是要他的命啊,可怜我两个孩子未及弱冠,就要没了爹吗!老祖宗啊……”
老夫人黑着脸,攥紧了帕子道:“我不是没提你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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