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公主秘史(谷)》第18章


德塞心想额娘没有让他保守自己的秘密,便将这几日的苦楚一口气说了出来:“额云,喇布前儿抢了塞儿的小长弓,又弄脏了塞儿写的字,还常在背后道额娘不是,还有……”
没有想到,这个喇布与德塞童年,竟是如此可恶!洛敏捏紧了双拳,那些人可以欺负她,但绝不可以伤害她弟弟!
“那你都跟额娘说了么?”
德塞晃了晃小脑袋,洛敏又问:“阿玛呢?”
洛敏又见他摇头,扶额插腰:“为什么不说呢?”
“阿玛病了,额娘身子也不好,塞儿不想他们担心,再说那个喇布坏透了,指不定会说我污蔑他!”德塞撅起了小嘴,洛敏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还真是仗着受宠,要将王府翻天了!
一个庶福晋生的孩子凭什么欺压简亲王嫡出的孩子!
“塞儿,听我说,这事儿咱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欺负人,咱也不能逆来顺受,你是阿玛嫡福晋的儿子,将来是要继袭爵位的,若他再耍小手段,你必须逮着机会告诉阿玛,知道么?”
“额云,你留下吧,你留下帮帮塞儿,塞儿一个人斗不过他!”小男孩儿拉着洛敏的手撒娇,极力央求。
洛敏无奈地瞅着他,叹了口气,“走!那个叫喇布的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从小到大,弟弟在孤儿院受人欺负,她总强占着出头,教训那些小子,即便现在穿越了,她在大清国,她的弟弟变成了简亲王的儿子,但依旧是她洛敏的弟弟!
“塞儿方才出来迎额云的时候,瞧见他在后院练习射箭。”
洛敏了然,忙向后院而去。
后院里,四季常青的松柏后,一丈开外立了靶子,那个身穿深蓝色紧身便服的男孩身影很快引起了洛敏的注意。男孩手持弓箭,搭上箭,拉开弓弦,正待松手……
“额云,那是塞儿的小长弓!”德塞伸手一指,大声叫道。
许是受了惊吓,男孩的箭射偏了靶心,勉强落在外圈。
出手不利,男孩恶狠狠地扭头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好你个德塞,居然……”话说一半,看到德塞边上的洛敏,生生把话吞回了肚里,别人见着公主,哈腰低头忙着见礼,可这个喇布,鼻子指着天,眼睛也长到了头顶上。
长大了一岁,气焰倒也嚣张了,洛敏瞧不下去,走上前道:“方才的箭,射得不咋样嘛!”
“我……那是德塞捣乱!”戳到痛处,喇布瞪大了眼珠子,气呼呼道。
“哦?是么?若不是你抢了塞儿的弓,他又岂会跑来讨回公道?”
“谁抢他的!这明明是阿玛挑了京师顶好的工匠做给我的!”
“你胡说!你骗人!这弓分明是阿玛在我去年生辰送的,怎么会是你的!”
“你才胡说!你嫉妒阿玛疼我,所以不甘心,硬说这弓是你的!”
“我没有!我……”
“够了!”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争得脸红脖子粗,洛敏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吓得他们都闭了嘴。
“都甭说了!你,舀着这把弓随咱们去找阿玛,这弓归谁,让阿玛瞧了自然见分晓!”洛敏知道,喇布是利用了德塞的弱点,明知道欺负他也不敢和阿玛额娘告状,于是也就助长了他的气焰。阿玛额娘被蒙在鼓里,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喇布一听要见阿玛,做贼心虚的心态便展露无遗,支支吾吾,站着不动。
“怎么着?没吃饱饭,腿软了?”洛敏瞅他,喇布咽了咽口水,“算、算了,就当我让给你好了!不就是一把破弓,舀去!”说着,将小长弓物归原主,想转身就走。
“站住!”洛敏立马叫住他。
“还想怎么样?”
“这事儿今儿作罢,往后你若再敢欺负塞儿,甭说阿玛那儿,就连当今皇后,怕是也饶不了你!”洛敏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放了狠话,只因他欺负了她弟弟,便是得罪了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对洛敏来说,德塞是与她同为一体的,她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们姐弟俩!
有公主撑腰,喇布即便再嚣张,也不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德塞,从那以后,德塞过得安稳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同年秋七月甲寅朔,简亲王府发生了一场历史性的变故。
☆、第十六章
顺治十七年七月。
秋到的早,晨露间秋风送爽,至晌午,余热回旋,天气反复,心情多变。简亲王府哀嚎一声接连一声,个个身着笀衣,全府上下一片缟素,简亲王济度病情每况愈下,终没有度过这个秋日,于今晨寅时薨。
接到噩耗的洛敏奉皇太后脀旨出宫赶往简亲王府吊唁,一进院门,只见简亲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跪站在济度灵柩旁,哭得声嘶力竭。
洛敏的眼前人影重重叠叠,极力稳住身子至灵堂前告别阿玛最后一程。虽与简亲王父女情相建一岁有余,谈不上有多深厚,可一想到前阵子还好端端对她笑,跟她说话的人此刻躺在棺椁之中,心里如同掀起千层浪,久久难以平复。还有她的额娘,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震得人心如撕如裂。
济度丧礼过后,洛敏便在王府里住了下来,披麻戴孝,待百日遗体火化之后,再行回宫。
而在守丧期间,宫中又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
顺治十七年八月壬寅,董鄂皇贵妃因身染天花,不幸病薨。顺治帝痛失爱妃,无心理朝,遂辍朝五日。董鄂氏薨逝两日后,即八月甲辰,顺治帝特追封董鄂氏为皇后,加谥号“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五日后行追封礼。
董鄂氏一去,不仅顺治帝痛心疾首,万念俱灰,就连整座紫禁城也不得安宁。洛敏在宫外便听闻顺治帝命令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妇齐集哭临,不哀者议处,又欲将当时在承乾宫侍奉的三十名宫女太监悉行赐死,生怕在极乐世界无人服侍,后得满汉大臣及皇太后极力劝阻,方作罢。
后听闻董鄂氏梓宫'1'由满洲八旗二、三品大臣从皇宫抬往景山观德殿暂安,“三七”过后,才将遗体与梓宫一同火化,除此之外,还烧去了两座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宫殿,包括宫里的所有珍宝陈设,熊熊火光、滚滚浓烟聚拢在景山上空,坐西向北远眺,灰暗的天空一览无余,达一日一夜。
一年之内,紫禁城少了两位皇亲贵戚,济度虽为王爷,丧葬之礼远没有孝献皇后那般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百日之后,火葬在了京师西直门外的白石桥,虽不能比,可也好在墙圈与其父济尔哈朗墓相同,有碑楼、宫门、享殿,享殿内有隧道与地宫相连,只是未建宝顶。
同年十月,洛敏褪下笀衣回到皇宫,宫中与往常无异,几乎所有人都从哀思中抽离了出来,唯有顺治帝仍沉于悲恸之中,抚今追昔。
而在今晨,从乾清宫传出匪夷所思的谕令,顺治帝痛感无伴,看破红尘,决定出家!皇太后听闻后,即刻奔往乾清宫皇帝寝殿,加以阻止,皇太后赶到之时,与顺治帝平日共同礼佛的溪森和尚已为他剃了发,皇太后一怒之下,夺去剃刀,狠狠扔出十丈之远,旋即命人请了溪森的师父玉林琇,玉林琇以烧死溪森为要挟,最终逼得顺治帝打消了出家的念头。皇太后虽落下了心中大石,可也在怒气攻心之下,于慈宁宫休养了半月有余。
闹剧结束了,皇太后歇了一口气,位于中宫的皇后却又泛起了忧思。
荣惠手持念珠,轻敲木鱼,也学起皇太后诵经念佛来,这段日子,宫里不太平,她诵经,一为哀悼已故的董鄂妃,二为病中的皇太后祈福,三为顺治帝回心转意,重新振作。
两个时辰过去了,荣惠跪于蒲团,皇太后钦赐的菩提子念珠在纤长的指间越过无数个轮回,木鱼槌反复轻敲,直到经文念诵完毕。
荣惠睁开双目,放下木鱼槌,由刘嬷嬷搀扶着缓缓站起,隔了许久腿上方能使出些力气,刘嬷嬷扶她坐回榻上,荣惠四处瞧了瞧,“敏敏还没回来?”眼看到了午膳时分,却不见洛敏身影,荣惠随口问了一句。
刘嬷嬷回道:“奴才方才让你去慈宁宫打听了,太后留了几个孩子在那儿用膳。”
荣惠了然点了点头,刘嬷嬷又道:“主子,是否命人传膳?”
“传吧。”
荣惠一人默默用膳的同时,慈宁宫里的几个孩子已用完了膳品,去了花园玩。
*
皇太后由苏麻喇姑扶着从慈宁宫出来,缓缓走向慈宁花园,进了临溪亭。她仍旧雍容端庄,面色和蔼温厚。可大伙儿都能看得出来,近些日子,她瘦了,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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