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下山》第8章


“就这么决定了啊!”余小尾爽快地给了陆轻舟胸口一圈,捶得他一个后仰差点躺在了地上。
这一拳力道着实不小,陆轻舟半点内力都没有,胸口吃了一阵痛,咬牙从嗓子眼里闷哼了一声。
“嗯!!!”

当小旋风气喘吁吁地跑进赵霸天的卧室里时,已经累得眼冒金星,叉着腰靠在门框上大喘着气,“霸、霸哥,可找着你了,哎哟我的亲娘啊……”
赵霸天刚从山下的杏春院回来,身上满是胭脂粉的气息,躺在自己的小炕上嗅着一方朱红的帕子出神,见小旋风来了也懒得搭理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慌慌张张的做啥?来给老子倒酒。”
左右那余小尾成了大当家,还把上山剿匪的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兄弟们佩服得不得了,还有他什么事儿。
“还不是大当家的!”小旋风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咚灌进肚子里,解了个半渴,“二狗子让我来跟您打个招呼,大当家的要娶小白脸。”
“啥?”赵霸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转身就去摸床头的板斧,“抄家伙!跟老子去干死他个狗|日的!你还愣着干啥?”
小旋风还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挪一下,喝自己的茶,“霸哥你也打不过她,何必白费力气……”
“废话!谁说她了?”赵霸天瞪圆了牛眼大的眼睛,“老子说的是那个姓陆的小白脸!”
柿子还不得挑软的捏啊?
赵霸天领着小旋风才一开门,不料正好对上余小尾冷冰冰的一张脸,赵霸天灵机一动把斧头藏在了身后,手一松“咣当”一声落地,乐呵呵道,“大当家的您怎么亲自……”
昨日的胳膊脱臼之痛还在心头缭绕,肩膀还肿着,这回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讨厌这种条件反射。
“怎么,二当家的这是要干死谁?”
“我我我没有……”
“那你拎着斧子准备去干什么?”
“砍柴,砍柴……”
余小尾背着手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凑上去深吸了一口气,“哟,好香的脂粉味儿。”
“大当家的我是打扮好了去砍柴……”
“那敢情好,小旋风!把我屋里的刀给我拿来!”
小旋风看了赵霸天一眼,四目相对了片刻,然后脱兔一般地朝远处跑去。
夕阳西下,给靶子山镀上一层金黄。
不一会儿,就从庆平寨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一阵接着一阵。

且说到江川剿匪回来,被狗咬得身负重伤,踉跄回到县衙时已是太阳落山之时,门口的带刀衙役见他们个个东倒西歪地回来,如丧家之犬没有精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连忙快步上前去搀扶,“江捕头,您这是怎么弄得一身的伤?快快快!扶好扶好——”
江川快行几步,“快随我进去,大人呢?”
“大人办案去了,还未回来,”两个衙役好容易扶着他上了大门口的台阶,还未迈进门槛时又说,“江捕头您不是随少爷上靶子山剿匪去了么?怎么落得这番狼狈?……”
陆轻舟不懂武功,这是衙门上下都知道的,若是被打成这样也不稀奇,可江川是什么人啊,一身的功夫正愁寻不到对手呢,难不成这帮土匪……
“快!快去禀告大人,少爷被靶子山的土匪劫走了!”
衙役一听,这还了得?即刻吩咐了人前去报信,快马加鞭地往余宅的方向去。
自陆天鹤大清早命人上靶子山剿匪之时,自己也带着人去查余家留下的案子。不料人到了余宅发现已经是一片狼藉,宅子里但凡值些银子的物件统统被人搬空,炭盆里的碳灰散落在石板地上,厨房里剩下的蔬菜肉食已经发臭,引来的蚊蝇不计其数,用来办丧事的白布还未完全拆下,粗略估计,至少有七八日未曾住人了。
陆老爷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听闻身边的人笃定道:“大人,里里外外看过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必是遭了匪才落得如此。”
另一人也上前抱拳回禀:“回禀大人,街坊有人见过靶子山的土匪往余宅里来,说是大闹过一场,第二日余家人出殡,第三日就给搬空了。”
“错不了,余家欠了不少债,土匪当中向来有欠钱抢女儿的规矩,听说余家就剩下个十五岁的女儿,极有可能是被抢上山抵债了……”
陆老爷默默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眉头已是越拧越紧,心口如一块巨石压着喘不上气来,想来海宁果然是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连当官的也带着匪气,余家的案子就是个例子。寻常百姓要想本分地过日子,也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些害虫逼死。
他既然走马上任,也要澄清海宁这地方的这股污浊之气。
“匪患一日不除,海宁县就别想有安生的一日。”陆老爷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打定了主意,“但此事决不可操之过急,师爷——”
“在。”
“等过了初五开朝的日子,给州府大人去一封折子——”
“大人!大人不好啦大人!”门外跑来一匹快马,翻身下马的衙役紧跑了两步打断陆老爷的话,气喘吁吁道,“江捕头带兵回来了!说——”
“靶子山剿了?”
“是少爷被劫走了!”送信的衙役穿着粗气,眼看着陆老爷的脸色铁青,急匆匆道,“那些个山匪放狗咬人,咱们的人不敌,少爷被那帮土匪绑回到山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估计你们也都发现了,男主开篇就真的比较单纯。
小尾教轻舟成长,轻舟教小尾从善,两相互补,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相处方式。
我怎么感觉写出了一股情景喜剧的味道呢。
【另注】
孝子之丧亲,服美不安,闻乐不乐,哀戚之情也。
——《孝经》
第7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脚
海宁县的集市上,一个罗裙少女翩然而来,她步伐轻快,生得也秀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小贩的摊子上来回打量,鼻子嗅着食物的香气,加快了脚步往一处点心摊而来,那小贩见她穿得贵气,笑脸盈盈道,“这位姑娘,买糕吗?”
此女乃芙晖宋家庶出的幺女,小字安宁,最喜吃甜的了。
“买,把你们家最好吃的糕来一份给我!”宋安宁一见到甜食就走不动路,笑嘻嘻地凑上去每样都闻了闻,然后抬手指着当中一样绿茶做的酥饼,“这个,给我包上!”
“姑娘真是识货啊,这绿茶酥饼是咱们家祖传的,全海宁都知道啊!”小贩麻利地包好了点心,拎着细绳递到她眼前,“来,姑娘,统共五文钱。”
此时不知从何处飞快地跑来一个丫头,一身红衣裳加两条麻花辫,显得格外喜气,猛地在她跟前停住了脚步,一路追来上气不接下气地,一手捂着胸口道,“才一眨眼恶功夫,小姐您怎么就不见了,啊,您这是又——”
“红豆,给钱。”宋安宁毫不理会丫鬟满脸诧异的样子,顺手就把人家才包好的油纸拆开,贪婪地嗅着绿茶酥饼清淡的香气,转过身去小小地咬了一口,这酥饼满口留香,真真是佳品。
“小姐小姐,您怎么又买甜的,不怕长胖啊?”
宋安宁瞪她一眼,“怎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没想到偏远的海宁县还有这些好吃的,往后在这里住下,也不怕没有好吃的了……”
宋安宁回头看了眼那个不起眼的摊位,上头挂着个榆木牌面刻着“胡记”两个字。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爹娘想不想我。”
“住下?小姐当真要住下?就为了……”红豆面露难色,宋安宁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因在家不好好念书,挨了宋老爷一顿教训,赌气就一路游山玩水地走到海宁来,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了,如今还要长住,“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非得抓您回去禁足不可呢。”
然宋安宁此番离家出走,却偏偏奔着这最远的海宁而来,还有另一个由头。
十六年前,宋家指腹为婚,把这个小女儿许配给了当时出任大学士的陆家独子,算是一门登对的好亲事,不料宋安宁还未来得及出阁,陆家却获罪被贬,陆天鹤从大学士之职一路被贬至海宁县的县令,陆家一败涂地,这门亲事也就告吹了。
谁知这年幼的宋安宁却是女儿家的心思,虽然从没见过这个“如意郎君”,但还是打心眼里想来看看他长什么模样的,于是正趁着和爹娘赌气说走就走,带上银钱和唯一的丫鬟红豆,还真就走到了海宁县。
若是那陆家小哥哥生得不俊,宋安宁便打算扭头就走,回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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