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下山》第63章


只是今日,她的酒量也太小了点……
眼前廖洵模糊的脸上带着笑,假意关切地问道,“余姑娘似乎不胜酒力?”
“廖大哥,你方才说这酒不醉人,我怎么觉着,有点上头啊……”
此话一出,立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白鹿也警觉起来,任他是什么酒能有这么大劲儿,想来此番宴饮本就莫名其妙,难道那廖洵前来赴宴是假,实则——
白鹿手握着长剑,目光幽幽地落在那廖洵身上。
廖洵并未喝醉,缓缓起身勾起唇角笑道,“余姑娘错了,醉人的并不是酒,而是药。”
“你果然——”余小尾单手拍了桌子就要起身,不料双腿竟绵软无力,不听使唤地坐了回去!
然而喝了这酒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一旁的陆轻舟心中一怔,手握着桌角越捏越紧,恍惚间廖洵的话似乎就在耳畔缭绕:
“余姑娘莫急,此物并不会要了姑娘性命,不过数个时辰浑浑噩噩,浑身发烫,身不由己罢了,若姑娘做错事,莫要怪廖某不近人情,怪只怪你无端生事,不知好歹。”
一时间,她只觉得心中燥动不安……
“屯长!你怎么样了屯长?”
余小尾微微睁开眼,看见廖洵起身正要离开,按着桌子高声道:“快拦住他们!”
白鹿随即手握长剑而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冷道,“廖将军言而无信,难道不怕在下对您不客气!”
“我认得你。”廖洵丝毫不将白鹿的话放在心上,手指拨开他的剑刃,淡淡道,“今日我不杀她,便是保这云台局势安稳,阁下心知肚明,眼下谁先动手杀人,到时候云台战事一触即发,你们凤家,担不起这罪责。”
“你——”
“还有,眼下城中遍布廖某的人,你们最好哪儿都别去。”廖洵笑了笑,“我虽动不得这余屯长,但杀几个她手下的虾兵蟹将,廖某还是有把握的。”
白鹿哑口无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雅间里醉得不省人事的余小尾和陆轻舟,和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出大事啦!
第53章 两情相悦缠绵夜,野驴
事情已然发展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廖洵等人走后,白鹿迅速来到窗前背贴着墙,蹙眉朝街巷望去,那熙熙攘攘的街道看似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在街头巷尾都安插着神色可疑之人,有挑担的,有喝茶的,有买东西的,有看热闹的,他心下略略一数,围着这春风楼四周的暗桩,少说也有十数人。
“他们人多,我们一时怕是出不去了。”白鹿笃定道,顺手合上了窗,回头时目光落在桌前的余小尾和陆轻舟二人身上,只见二人脸色泛红,神色迷离。
“你们感觉如何了?”白鹿放下长剑,屈膝跪在余小尾身边,只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却被她扭头躲过去,沉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公子莫急。”那半晌不曾发话的嘉月敛裙而来,出其不意地捏着余小尾的脉凝神片刻,“我看他们这是药力正发作时,硬闯是冲不出去的。”
她开口时,白鹿的目光片刻落在了她身上,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此女子,然她举手投足之间却又熟悉之感,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
正当他分神之时,余小尾又挣扎着睁开眼,猛地撑着椅背打算起身,“谁说的!姑奶奶我就不信了!大风大浪都经历了居然在阴沟里翻船?我今日就——”
“哎——”余小尾话音未落,单薄的身子摇晃着往旁边一歪,幸得嘉月在一旁扶了一把,让她老实地在椅子上坐好,回头对白鹿说,“此处确实不宜久留,公子若信我,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春风楼三楼就有客房,可将他二人暂时安置下来,我去与掌柜的说一声,去去就来。”
嘉月还未走就被白鹿叫住,犹豫着开口,“嘉月姑娘——”
“放心,此事关系重大,嘉月知道该怎么应对。”嘉月弯起眉眼浅浅一笑,白裙随影而动,飘然离开了雅间。
彼时春风楼中生意兴隆,一切如旧,嘉月以余小尾不胜酒力需留宿一晚为由,吩咐店小二寻了个安静的上房安置下,樊罡马越和白鹿等人合力将二人挪到了客房中,惦记着城中的眼线还未撤去,只能暂且将就了。
“看这药力,只怕要折腾一个晚上。”嘉月在一旁为余小尾改好了云被,转头去看一旁伏在桌前一动未动的陆轻舟,叹道,“我若知道那廖询是这个打算,也好及早用些手段,不想还是来迟了一步。”
白鹿心中稍动,却也不好明言,抬眼看着她,“这么说,姑娘是有备而来?”
嘉月不紧不慢地做着手中事,淡淡道,“有人暗中相助,嘉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究竟是什么药,要让廖询如此大费周章?”
“□□。”嘉月简短地回答。
白鹿还是不解,“可,我们有这么多人,只要将他们分开安置不就妥当了?”
嘉月摇摇头,“公子有所不知,这药出自锦川冯家之手,若非情至便不可解,所以廖将军大约是料定,无论我们有多少人在,都没有用。”
白鹿听罢忙道,“那该将他二人分开两个房间才——”
“无妨,此药出自锦川,我也略有些耳闻,并非不可解。”嘉月不慌不忙地说着,她缓缓走到白鹿面前,对他身后的两个跟班说道,“你们去楼下寻些酒来,越烈越好,在请掌柜的那些安神香点上,熬过了这一夜就无妨了。”
白鹿看她这一番布置不由得心下佩服,“原来姑娘早知道如何应对,幸亏有姑娘在,在下就放心了。”
然而嘉月只笑笑,“这法子虽能减缓药力,但也叫他们今夜也是走不了的,公子只管守好门外,便无事了。”
白鹿迟疑了片刻未挪动脚步,“那屋里……”
“公子放心,有我在屋里守着,你和你的兄弟们身手了得,还是盯好廖将军的人要紧。”
“也好,那就有劳姑娘了。”
嘉月劝着白鹿安然离开了客房,待到摆好安神香,再给余小尾和陆轻舟分别灌下一杯烈酒后,众人也前后离开了客房。
不多时,嘉月等到众人离去,却在无人留意之时也离开了客房,暗暗从外面锁上了门。

余小尾一觉睡到了半夜。
屋里,余小尾只觉得胸口一阵接一阵的燥热,口中发干,仿佛胸中之火要烧遍全身似的,她借着酒意,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坐起来。
这是一间陈设规整的上房,一榻一桌六只圆凳,并着墙立着两排书格,窗前搁着盆将开的团簇菊花,而屋里的淡淡香气却是来自八仙桌上的一只香炉,如夜里的微风黯然袭来。
而那黄花梨木的八仙桌前,陆轻舟一滩烂泥似的趴在那里,本就没有知觉的双腿仿佛成仙了一般轻飘飘的,袖口掩着自己极重的鼻息,闻着那香气竟觉得心中痒痒的,猫挠一般。
余小尾心中起疑,这偌大的屋里,竟只留下他们两个。
“稀……稀饭……”余小尾晃晃悠悠地走下床,扶着八仙桌的桌沿在他身边坐下,叫他两声也没反应,只好伸手推了推他,“你,醒着吗?”
“嗯……”陆轻舟好不容易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穿着粗气说,“离我远点……”
余小尾或许不懂男女之事,但他自己心中清楚,此番多半是中了廖洵的圈套,趁着他脑子不清醒时,竟把这一屋子里的人全都哄走了。
还有那桌上熏的不知是什么想,闻着只觉得心烦。
倘若他猜得不错,只怕那房门也该让人给锁了,只等他放下戒备,然后……
余小尾稍稍一愣,觉得他今夜看起来,格外俊美……
“稀饭?我觉得我好像没那么晕了,就是心口痒痒的,身上热热的——”余小尾解开自己的衣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自说自话道,“你说那廖询大费周章,到底还是老天爷向着咱们,幸好有嘉月姑娘在,也不知她大老远地跑到丽舟做什么……”
余小尾这么说着,看得陆轻舟眼前一阵晕眩,浑浑噩噩的脑海中打了个激灵,嘉月的到来,莫非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稀饭啊——”余小尾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离我远点!……”
他卯足了劲一把将那香炉推开,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香灰散落满地,把余小尾吓了一跳。
霎时间屋里暖香四溢,弥漫至二人鼻息之中,抓人心肺。
陆轻舟怒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极力克制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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