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田家》第390章


心里感激不尽,这是后话。
三日后,在国公府门口,众人为詹石修送行。
临走前,殷清辉带来数十个人,将一张令牌交给詹石修。
悠然认得,那些人都是鸟阁的精英。
出门在外,吃苦受罪的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身安全问题,两府沐受皇恩,不知多少人眼馋,如今詹石修无官无职,又要出门,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指定有人不安分,弄死詹石修,国公府就由七岁的詹兰奇接手,一个七岁的小娃娃,长大长不大还是个问题,到时候指定会大大的削弱定国公府的势力。
詹石修知道这些人都是儿子身边的高手,也明白这次自己出行的潜在风险,也没推辞,接过令牌便上了路。
秦氏泣不成声,简直要泪流成河。
成婚那么多年,詹石修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这是俩人第一次分别呢。
仁兴四年春,詹石修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南,沿汝河流域,途径京畿之地、江州各府县,最远的地方到达江州以南,接近南安州。考察的项目主要是水域变化与农作物具体过渡。
詹石修临行前答应秦氏半年之内一定回归,可是这一年隆冬腊月时,两府的人盼星盼月亮,才接到詹石修回家的消息。
那一刻,秦氏真是后悔了。
她不该听悠然的话。
到现在,很多人都疑惑,当时悠然到底对秦氏讲了什么,让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记得那天悠然把她拉到内室,语重心长的道:“母亲这样闹,除了会消散您和父亲的感情之外,还有什么益处么?横竖父亲都已经辞了官,难道您不让他出门,只希望他天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不成?”
秦氏听完倍感委屈,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是留不住詹石修的,之所以这样闹一闹,无非就是想告诉詹石修,自己有多么不想他离开,归根结底要的只是詹石修的一个在乎与安慰而已。
这层意思,后来悠然弄明白了。
当时便是一怔,后来叹气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也许很残酷,让母亲难过,愤懑,但是我还是要说。父亲这一生,除了对元妻耐心、温柔、体贴外,大概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了。”
秦氏猛的一愣,随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也不哭了,实在是已经呆愣原地,忘记一切。
悠然口中的元妻,指的是殷清辉的母亲。
嫁给詹石修这些年,每每秦氏试探着要提起她,詹石修要么沉默,要么回避不语。现在又听悠然这么说,当即心如死灰。
秦氏以为,这辈子,她大概再也越不过去那个十几年前便离开这个世界的女人了。
那我还在努力的争取什么?
秦氏无声,却流泪满面。
看到这个模样的秦氏,悠然只觉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秦氏这样的人,不聪明。想问题极容易一根筋,有时候甚至明知这件事对自己没有好处,可仍睁着眼睛大步往前走,最后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何苦呢?
刺激的差不多,悠然又道:“夫妻的相处之道,大抵就是你追着我。或者我赶着你。那种真正的并肩齐驱的,世间又有多少呢?一个人总追着另一个人,总有一天自己都会疲惫的。母亲何不放手一次,不为他人,只为自己。”
怕秦氏听不明白,又道:“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父亲一向依赖您惯了,若是猛的离开您的照顾,会非常非常的不习惯,到时候。说不定会****思念母亲,有这样一个机会,您为何不抓住?”
前一段话秦氏确实没有听太明白。但是后面的她懂了,突然觉得是个好办法。可以一试。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说。
但是现在,隆冬腊月的,詹石修在外漂泊了将近一年,秦氏心焦如焚。
她算是懂了悠然当初的第一段话了,夫妻相处,可不就是一个人在前面跑,另一个在后面追,而她,这辈子注定就是追逐詹石修的那个。
这分别一年,詹石修想不想她,她不知道,可是她心里是想的不行了。
自打听见詹石修要回来的消息,秦氏激动的连着几夜都没睡好。
年底的时候,詹石修终于风尘仆仆的到家了。
胡子拉碴,整个又瘦又黑,手也不如从前那般白皙光洁,秦氏不顾丫鬟、婆子在场,当即抱住詹石修哭各不停。
詹石修也不动,抱着秦氏任他哭。
后来说了一句,“原本不觉有什么,可是离开了才知道,还是有你在我身边好。”
秦氏听完哭的更凶了,那一刻她觉得,能从詹石修嘴里听到这么一句,她的人生,也圆满了。
……
仁兴五年春,詹石修再次出发,这次带上了秦氏。第二次游历历经一年半,最远的地方一直到达南疆地区。
仁兴七年春,詹石修三次出门游历,这次带的是大司农处的许多要员,在仁兴帝的支持下,算是一次公费游历。秦氏这回没跟着,是因为悠然又有了身孕。
仁兴七年秋,悠然诞下一对龙凤胎。京里迅速刮起了一阵风。邱家有秘方,有怀双胎的传统。
当即,临近及笄但婚事还没有定下的高香叶与高香草姐妹,顿时成了京城世家大族争抢的对象。
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
仁兴八年春,詹石修再次启程,这次队伍更加庞大,历时也更为悠久,三年后才归。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秦氏对詹石修的行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除了担心詹石修的身体外,其余的,鼎力支持。
当秦氏为詹石修准备第五次行装时,詹石修却轻轻摆手,他此生的游历,已经结束了。
这些年,他记载了太多太多的水域、农作物、土壤等有关方面的资料,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系统的整理与实验。
秦氏开怀大笑,不能自已。
“老东西,你也有走不动的时候!”已经四十五詹石修,早就习惯秦氏插诨打科,听秦氏打趣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把秦氏端来的汤茶一饮而尽。
秦氏端着空碗,轻声歌唱,一路走的飞快。
仁兴十二年的某天,詹石修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哈哈大笑,这现象,很像一个人发疯的前兆,管事、小厮们突然冲了进去,只见詹石修笑的不能自已,大拍着桌子叫道:“快去唤阿然!!快去快去!!!”
几人仓皇而逃,跑向侯府。
此时的悠然正坐在太阳底下给四岁的小女儿梳头。
说来也巧,今日甚是热闹,不仅詹红娇带着一双儿女回国公府小住,就连高香叶、高香草两姐妹也回来了。
两年前,两个丫头十七岁的时候,一前一后出嫁,老大高香叶嫁去了太皇太后的曾侄子,许家大房的长子嫡孙许毅坚,做了名副其实的宗妇。
高香草与周宏自小青梅竹马,高香叶出嫁三个月后,悠然也打发老二出了门,当时周宏读书有料,已经被录取为贡士。只等再下一场,入职翰林。
高香叶嫁去许家,第一年便生下一男孩儿,如今刚两岁,至于高香草,婚后两年一直没动静儿,三个月前才诊出有孕,这一高兴,便屁颠儿屁颠儿回娘家来报喜来了。
至于悠然的那两双胞胎哥儿,老大詹瑾睿将来是要接老爹殷清辉的班的,所以跟着自己的小叔詹兰奇老老实实的学习管家、处世的本领。老二詹瑾渊于两年前出门拜师,准备将来走科举之路。
一个月前回府休假,现在正坐在太阳底下,挨着悠然,逗弄老六詹瑾轩。
秦氏逗逗那个,说说这个,一群大的小的围着她转,高兴的一上午嘴都没合上。
这么宁静祥和的情景,人生极乐境界,就这么生生的被詹石修打断。
众人观小厮的情形,都唬的不行,悠然忙起身,健步如飞朝国公府跑去,刚跑到半路,忽见詹石修老当益壮的跑来。
一边跑一边激动道:“阿然,为父找到了一个能让水稻增产的法子!真的找到了!”
“什么法子?”
詹石修噼里啪啦一大堆,悠然脸色越来越暗,若不是多年了解,定是以为詹石修也是现代穿越来的。
这杂交水稻的法子让他说的,还敢不敢太超前。
“若是将来成功,我一定给它起个名字,就叫混合水稻。”
混合水稻,确实挺符合这个文雅的时代。
悠然点头,顺势道:“不瞒父亲,自打一年前,我便有了这样的想法,正酝酿着,还没来得及与父亲商议。”
“真的?”詹石修大惊,随后大笑,一股英雄所见略同的自豪之感直冲天际。
在后来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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