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_九香夫人》第129章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华阳长公主一直因为嫁给了王翦将军闷闷不乐,自赢政驾崩后更是本性毕露,急急的搬回了皇宫,甚至把王翦将军赶打出了皇宫,与王翦将军分居两地。
“父皇如果不是因为夏玉房那个女人,怎会将我嫁给那个令人作呕的花甲糟老头!”华阳长公主的情绪开始失控,章将军闻言垂下了头。
他愿意帮助赵高的原因,大半是为了让华阳长公主开心。
从前她被迫远嫁,自己那时只是个在军中打杂的小兵,没能帮得上忙。
现在。。。。。。尽量帮她吧。。。。。。
章将军在心中起誓,尽他余生之力,护赢元曼一世周全。
听到华阳长公主这么憎恨夏夫人,苌笛不淡定了,她出声反驳道:“夏姑姑和赢政是清白的,他们从未做过对不起赵皇后的事情!”
毕竟赵皇后是夏夫人的姐姐呀,他们再如何相爱,也断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苌笛深信夏夫人的为人。
华阳长公主已经完全进入疯魔状态了,扬手就要打向苌笛,被胡亥有力的手掌制止住。
“我敬你是我的长姐——”
她再诋毁他,他都可以原谅,唯独她对苌笛不利甚至想要打苌笛,他万分是不允许的。
“你一个私生子没资格和本宫说话!”
胡亥眉头微皱,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
从前一直敬重的长姐,一夕之间就要和他决裂,甚至暴露出她以前对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当真是伤人。
华阳长公主微微扬了扬脖子,让下巴抬高了些,问下:“那你告诉我,扶苏去哪儿了?”
犹如一个定时炸弹,让胡亥揽着苌笛肩头的手僵了一瞬。
苌笛睁着明亮如镜的双眸端看着胡亥,循着华阳长公主的话再次问道:“胡亥,扶苏哥哥去哪了?”
胡亥紧抿着唇不回答,也是不愿作答。
苌笛何其了解胡亥,他不做声苌笛就知其中有猫腻了,她转头,暼向华阳长公主,发现那个高傲一生的女子,在宴中通亮的灯光中,眼角竟流下了几滴盈盈的眼泪。
原来,是真的呀。
父亲早就对自己说过这个怀疑,站在帝王的角度来看,不是不可能。。。。。。但她毅然选择了相信胡亥!
“胡亥。。。。。。”苌笛启唇轻轻唤他,露出下唇一排深深的齿印,还带着丝丝血迹。
“你,你也不信我?”胡亥的问话夹杂着不可闻的颤抖。
“那你告诉大家,扶苏哥哥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华阳长公主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扶苏他死了。。。。。。!”
大抵真的是悲伤过度,华阳长公主由颖儿扶着,神情绝望的痛哭流涕,昔日最在意的端庄形象被她抛到了就九霄云外,此刻她就只是一个失去了弟弟的可怜人。
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章将军连忙让颖儿把华阳长公主扶下去,还叫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护着华阳长公主。
章将军转过头,睁着眼睛说道:“当今陛下无德,谋害兄长,弑杀先帝,实在是毫无帝王风范,还请明天一早的大朝会,您自己宣布退位吧。”
让人逼着,总归更难看。
胡亥从前对章将军不薄,他也不想把胡亥逼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苌笛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眼睫上还带着分明的泪珠,颤颤的,十分惹人怜爱。
胡亥说道:“我若我皇兄的说,与我无关,你会信吗?”
苌笛神情呆滞的看着他,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
赵高挥手,走上来一队手持长刀的侍卫,他道:“陛下今日酒喝得有些多了,你们送他去望夷宫歇着。”笑了笑,“我也喝得有些多了,就在祁阳宫歇一晚吧。”
赵高得意的笑声让苌笛内心充满着恐惧,什么时候赵高免得如此,面目可憎了?
一干侍卫对着胡亥做了个很不客气的‘请’的姿势,胡亥未动。
赵高这是想把他变相是软禁了。
只听得赵高对苌笛笑道:“苌笛,胡亥不值得,你费心,今晚你就留在祁阳宫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摊在阳光下的秘密
留在祁阳宫?
呵,赵高把她苌笛当成什么了?
苌笛面色冷霁,赵高看着心里有些怅然,一想起她和胡亥柔情蜜意的那些画面,他的心里就跟烧了一把火似的,难受得紧。
犹如被人用锋利的刀子在心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而苌笛现在淡漠无视的目光,就像是那双不停往他伤口上撒盐的手。
她怎么能。。。。。。如此残忍?!
“来人,送陛下去望夷宫!”赵高呼喝一声,那队侍卫不问二三就准备架着胡亥走。
胡亥不动,仅是扫了个眼刀子,那些人就跟鸡崽子一样不敢去动胡亥了。
不知胡亥怎的,竟然分外安静,不闹不燥。
赵高有些疑惑,按理说,胡亥该生气该愤怒,该反抗,可是一样都没有。
“无须你们请,朕自己会走。”
胡亥淡淡道,嘴角衔着一缕浅浅的笑意,斜飞入鬓的峰眉轻轻的舒展着,点漆泼墨似的眸子深如墨潭。
苌笛毅然转身,喊道:“胡亥你,等等我!”
已经迈步走了几步的胡亥身子微略僵了一下,转过身眸底带着丝丝疑虑,问道:“叫我做什么?”
赵高上前来拽住苌笛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脸得意的对胡亥笑道:“陛下夜深了,您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胡亥淡容回道:“朕没醉,还认得路,不劳赵大人费心了。”
章将军在宴中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语有些捉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好好的反叛,怎的还捞上家常了?!
因着朝章将军这个方向,看见的就是胡亥笑意晏晏,而赵高和气的拉着妹子的手,好似妹妹出嫁似的。
莫非是他眼花了?章将军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居然还是那番场景。。。。。。
章将军哪里知三人之间现在无声的硝烟。。。。。。
苌笛双眸的水泽还未干去,现在又是忍不住要涌泄出来,因着赵高抓着她的手劲儿太大了,几乎快要把她的手腕抓断了。
“放开!”苌笛终于忍不下去了,奋力挣脱赵高的钳制。
赵高方才眼中的得意光亮瞬间便黯淡了数半,只剩下虚空和不可置信在里面哀嚎,那双眼睛,现在也变了呢。
犹记得那时她和吕家人刚被公子扶苏从泗水郡接回咸阳来,她一进公子府的大门,就看见一个蓝衣少年站在院中的合欢花树下。
——“哥哥?”
她那时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那个翩翩俊俏的少年就笑着转回了身,好看的眉眼衬着瓷白的肤色,几乎完全不见了小时候在赵初身后活得卑微的模样,那时候的他。。。。。。绚烂,夺目,像是一颗透亮莹润的纯白珍珠,在世人的眼中是个绝美俊俏的少年郎。
因着他的家世不好,宫里典籍记载的他是一个贫苦的劳役进宫做的小史,咸阳有许多官家富家小姐都想着召他为婿。
不提他的谈吐前程,单是那副皮相,不知掳去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他一日日长大,来说亲的媒婆越来越多,苌笛还笑话他,比个姑娘都要招花引蝶,赵高总是会不开心给她一个爆栗,然后忿忿走开。
他不是她的亲哥哥赵初,她的亲哥哥赵初早就死在赵国的那场屠宫里了。
他是赵初的陪读,是赵国小公主的奶娘妱娘的儿子。
后来赵初不在了,赵高李代桃僵,顶了赵初的名字和身份,这些。。。妱娘却从未和苌笛解释过。
或许是妱娘病得太重,来不及和她交代这些,又或许是妱娘授意赵高这么做的,以为她年纪小没有幼时的记忆。
央鱼倒是年纪小,不记事,可苌笛毕竟年长一岁,而且还发现了这个秘密。
苌笛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她相信那个跟着赵初身后乖巧懂事的男孩子是个好人,更何况,自己也是叫他哥哥的。
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叫各各群,那个小少年起时还有些不自然,甚至是羞涩。
忆起往事,现在的苌笛唏嘘叹气道:“我曾信那个可以半夜为了我去山里找松鼠的小少年是个好人,顶着我哥哥的身份并不是想用这个身份做坏事,可是。。。。。。赵高啊,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很失望啊。。。。。。!”
苌笛垂眸叹息,十分头痛的闭上了眼睛。
赵高僵在原地,胡亥站在原地未动。
应该是胡亥挪不动脚步,他不想苌笛再跟着自己受苦。。。。。。
可是那个倔强的丫头,恐怕不会乖乖听话。
胡亥的心底摇了摇头,对苌笛越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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