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第461章


因为他的关系,刀琛向来做事缺乏考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由他给他擦屁股了。
“他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想吃下我手中那批粮食。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嘴,最终却崩了牙。”方笑语笑了笑,有些有趣的看向阴晴不定的刀因道:“本座受了如此重的惊吓,刀大人企图一句话就抹平一切,未免太天真了些。”
“你想要什么补偿?不防开个价钱。”刀因心情郁结。但是又不能放着亲侄子的死活不管不问。
这些年来他倒是攒了些银子,虽不算多,倒也能拿出一些。当务之急是先让对方放了刀琛再说,有些账,以后可以慢慢算。
“银子本座多得是,倒是不稀罕你那一星半点。”方笑语摇头。
“那你想要些什么?”刀因异常烦躁。不要银子,那最后对方无论开出的条件是什么,都代表对方是个不怎么好对付的人。
能用金银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个问题。就怕对方无欲无求,这才难办。
方笑语却勾了个兰花指,随即笑道:“本座想要刀大人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刀因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确,只见方笑语笑着拿起书桌上还未干的毛笔,蘸了些墨汁,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
一边是忠诚,一边是亲情。
四个字,两两相对。每一个都有如千斤重压,压在了刀因的心上。
他不笨,所以知道这忠诚二字应该是指代梁薄梁大人,而亲情却毫无疑问的是指向刀琛的。
一边是对他有恩提拔他之人,一边是他视作亲生儿子对待的亲侄子,若是两方必须要选出一个的话,他应该要如何选择才好?
刀因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子不会是梁将军找来试探他的吧?
若是他选择了侄子,就等于是放弃了梁将军,然后他会受到梁将军怎样的对待呢?他的家人又真能幸免于难吗?
可若选择了梁将军,对方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他的侄子,他有些不敢赌。
“背叛梁薄,你侄子便可留下一命,我甚至可以放他回去与家人团聚。或者放弃刀琛,你依旧是梁薄手下的得力干将,不过一个不争气的侄子,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是还有妻儿么?不仇断子绝孙,也是他的造化了。”方笑语笑眯眯的看着刀因。刀因越是纠结,越是愤怒,方笑语笑的就越是开心,越是肆无忌惮。
真当她爹是那么好欺负的么?当初他们在城楼上如何高高在上的以戏耍的姿态将她爹拒之门外,她就要让他们尝尝这些失去些什么的难受滋味。
刀因是梁薄身边的人,深受梁薄信任,所以他对方笑语有利用价值,才有被方笑语耍着玩的资格。若是换了无用之人,他早已是她的刀下亡魂了。她可没兴趣与敌人多费唇舌。
罗良从进了屋子就一直是发懵的。特别是刀因来了之后,他反倒像是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人,被两人轻而易举的边缘化,只能看着两人隔着他这个大活人两两对峙。
“你想要对梁将军做些什么?”刀因心头滴血。两个选择都太残酷,他一个也不想选。
“谁知道呢?或许心情不好时随手宰了,或许心情愉快时便顺手耍着玩玩。而本座心情如何,还要看刀大人该如何选择。”方笑语看出刀因内心的挣扎与犹豫。
梁薄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效忠他,不曾背叛。可对于没有亲儿的刀因来说,刀琛或许就是他刀家唯一的香火传承了,若是刀琛死了,留下孤儿寡母,还不知是否会被对方灭口,他刀家就几乎是走到尽头了。
一方是天大的恩情,一方是家族的兴衰,无论他选择了哪个,这一生都必须要活在愧疚之中不可自拔。
对方够狠,这比一开始就一刀杀了任何一方都来的令人痛苦。
可方笑语似乎不过是在玩儿一般,不等刀因想出个结果,却自顾自道:“其实本座劝你不如放弃你那不堪造就的侄子。说来他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再是当个宝贝一样的疼着,可毕竟不是自己的种儿。若是想要个继承香火的,随意去乞丐堆里过继个孩子到自己名下,都比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子要懂得感恩。如何?刀大人可愿考虑考虑本座的话,坚定不移的跟随在梁薄的身边,宁愿亲眼看着自己的侄子被杀也决不背叛,想来梁薄就算是铁石做的心肠,也该感动的无以复加了。且他今后定会对你加倍信任,他身后又有着京中的靠山,将来你刀大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锦衣玉食不在话下。人前显贵,人后荣耀,何必为了个不争气的侄子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刀因听了方笑语的‘提议’,却反倒迷糊了。这个少女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一会儿那他侄子的命威胁他背叛梁将军,一会儿又建议他坚定不移的跟着梁将军,他越来越怀疑这个少女是不是梁将军找来试探他的,一时间倒是为难不已,不知该如何选择。
多做多错。若是选错了队,他的一切,从前所有的努力就都要化作泡影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心中的天平骤然倾斜!
这几日来,刀因做事总是时常走神,心不在焉,一些不该犯的小错误却频频出现,终于还是让梁薄上了心。
刀因做事一直很勤快,也能完美的完成他所吩咐的事情,所以梁薄对刀因一直很满意。且刀因一直很疼爱他的侄子,他只要许诺出一点点好处,对方就对他感恩戴德,做事更加勤快。
这几日,梁薄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对罗良始终是怀着起疑的心态,可却抓不到任何的把柄。他无法像杀平民一样随意对待一位朝廷官员,太惹眼不说,若是闹将起来,也会让他的属下们军心不稳。
原本他就烦躁的要命,特别是接到京城来的书信,说是皇上已经派了钦差来北燕。边城如今的状况如何,别人不知,他作为罪魁祸首却心如明镜般。就是这种时候,刀因却频频犯错,这叫他狠狠的拧着眉,不由得呵斥出了声。
刀因被梁薄这一呵给惊得不轻,本来就手忙脚乱,如今手边的文件更是掉了一地。
“你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梁薄感觉到了刀因的不正常,强自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
刀因嗫嗫嚅嚅,似乎怎么也说不清楚,就连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梁薄顿时心一软,道:“我知你能力,若心中无事,断不会如此错漏百出。当初我提拔你为我所用。便是看重你处事不惊的态度,若当真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不防与本将说说。”
刀因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有几分羞愧,可却隐藏在低垂的眉眼里,没有落在梁薄的眼中。
他心中有着浓浓的负罪感,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于是开口道:“将军。末将……”
话还未说完,外头便想起了叩门之声,一个士兵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盒子。还有一封像是信封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反倒是先看了刀因一眼,随即对梁薄一拜道:“禀将军,门外有人放下了这个盒子和一封信。说是给刀队长的……”
刀因心头一跳,看了梁薄一眼。见对方点了头,这才接过了盒子还有信封,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拿着盒子的手都有些颤抖。轻轻的将盒盖打开。两根带血的手指映入眼眸之中,他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将盛放手指的盒子放在桌上,刀因又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心中寥寥几字,书写着:不听话的下场便是逐渐失去一切。
刀因狠狠的闭上了眼。任由手中的信纸滑落。脸上的纠结,身体的颤抖出卖着他此时的心情。
梁薄坐在藤椅上,自然一眼扫到了那盒子中的手指,不由得皱起眉头,起身将刀因掉落在地上的信纸捡了起来,一字一字看清后问道:“是何人留下了此物?”
那送信来的士兵回道:“回将军,是个孩童。”
“孩童?”梁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最初的震惊过后,刀因终于缓过了神儿,随即一把跪在地上,膝盖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哭诉道:“将军……将军,末将的侄儿……阿琛他……他……”
刀因的声音几经哽咽,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但梁薄却还是从这些破碎断续的语言之中理清了事情的真相。
“你的侄儿是何时不见踪影的?”梁薄心中有些焦躁。事情一堆一堆的,实在是让人烦躁。且他最近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无法平心静气的处理事情。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就越慌乱。别看他平时一副冷面阎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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