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98章


“我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再冒着这样的风险来见你,全然可以抓了你送给李朔领功。”赵廉义深吸一口气,“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冷剑归鞘,黑衣人背过身去,“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如今蛰伏在利州的所剩无几,你说该怎么办?李朔还在追捕,他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
“李朔这人瞧着不冷不热的,可办起事儿来是一点都不含糊。”赵廉义眯了眯眸子,“此事我另有安排,你放心就是。”
“放心?”她冷笑着,“你让我如何放心?早前你也说放心,可是结果呢?将军墓失手,府衙也失手。我们的火药全部埋在了将军墓,如今被李朔草船借箭,一去不回。”
“我也失手了。”赵廉义道,“别院里的行刺事件,是我策划的。只不过这沐桑榆实在太过狡猾,是以连我都中了圈套。”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苦肉计。”黑衣人冷眼看着赵廉义,“别以为当了大齐的走狗,就能忘了自己当初是一个什么东西。”
赵廉义面色黑沉,却没有半句反驳。
“这一次若你再不能办好,别怪我不客气。你那些事儿若是抖落出来,李朔一定会扒了你的皮,大齐皇朝将再也容不得你。”语罢,黑衣人飞身而去。
赵廉义仍是站在原地,面目微沉。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根本没有回头路。
握紧了手中冷剑,赵廉义已经有了对策。
回到城中,他去了一家酒馆。
不多时,便又一壮汉随他一道去了雅阁里坐着。这男子名唤孙桂,是曾经的利州五大将军之一。
“老赵,什么事?”孙桂问。
赵廉义喝着酒,一脸的愁容,“王爷让咱们立下军令状。”
“这事儿我都听说了。”孙桂轻叹一声,“这事儿本来也不该你们插手,王爷此举有些强人所难。若然真当要查,也该是知府衙门的事儿,关军部什么事?”
赵廉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给孙桂倒上一杯酒,“谁说不是呢?老魏倒是睡得安稳,这知府衙门出了事,如今却摊在我和老李的身上,我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王爷这是怎么了?”孙桂不解,“听说是王爷身边的侧妃挑唆的?”
“不是挑唆,是迷惑。”赵廉义醉醺醺的开口,“王爷甚是欢喜这侧妃,不管侧妃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好的,是对的。”
又是一声轻叹,“那夜你也都听到了吧?王爷压根就没想着要娶韵儿,我就是替老方感到委屈。你说临死前把女儿的终身大事安排了,谁知……”
孙桂喝着酒,“你是说,王爷打算食言了?”
“何止。”赵廉义打个酒嗝,“你想啊,王爷对侧妃言听计从,这侧妃必定容不下韵儿,到时候别说留在晋王身边,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她敢!”孙桂拍案而起,“不过是个狐媚蛾子,谁敢动咱们利州的丫头,谁就得死!”
“得得得,你就别说胡话了,那可是晋王侧妃。”赵廉义晃动手中的杯盏,“这侧王妃,晋王殿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旁人可动不得。”
孙桂冷笑两声,“自古女色误国,何况咱们跟韵儿的父亲乃是八拜之交,当年咱们说好了要同富贵共生死,最后……无论如何这承诺不能废,殿下一定要娶韵儿。”
“我也这样想着!”赵廉义望着杯盏中的酒水,微光里泛着诡异之色,“所以……我觉得也是时候问晋王殿下讨一个公道了。”
孙桂一怔,“你要如何讨公道?”
赵廉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先喝酒吧!”
孙桂轻叹,“你莫轻举妄动,如今城内到处都在找刺客,你若是一不小心牵连在内,到时候别说军法处置,恐怕……连累家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怯懦了?”赵廉义问。
孙桂无奈的吐出一口气,“你我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那些你争我夺的事儿不太适合你我了,所以还是安生一些。”
赵廉义闷头喝酒,眸光沉沉。
孙桂继续道,“人老了,终究比不得年轻时候的义无反顾。有妻有儿,连儿媳妇都快要生了,我虽然想帮着韵儿,但有些时候还是得量力而为。”
闻言,赵廉义再也没有吭声。
谁也不知道酒席是怎么散的,第二天一早,锐利的尖叫声刺破了黎明的寂静,大批的衙役快速往孙府跑去。
延辛疾步回到别院,叩开了李朔的房门,“爷,大事不好,孙将军死了。”
李朔面无表情,桑榆骇然心惊。
“死了,是怎么死的?”桑榆忙问。
延辛抿唇,“举剑自刎。”
眉心突突的跳,桑榆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朔。
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人,可不是什么小事。何况死的还是五大将军之一的孙桂,这对于利州军部来说,定然如同晴天霹雳。
李朔穿好衣裳的时候,桑榆也已经穿戴妥当。
一袭青衫,墨发轻挽,极尽干练之能。
她抿唇望着李朔,只等着李朔开口。
可这人惯来喜欢欺负她,捉弄她,饶是走出了房门,也没有开口唤她。
“喂!”桑榆急了,站在门口呼吸微促。
李朔眉梢微挑,“哄爷高兴。”
桑榆嘟哝着嘴,缓步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走吧!”李朔面不改色,但眼睛里的温度却是暖和了不少,“少了小跟班倒是不习惯。”
桑榆点点头,欣喜的跟在李朔身后。
当李朔的小跟班,能接触到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事儿,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孙家已经被衙门的人包围得水泄不通,魏崇明第一时间带着仵作前来,这孙夫人已经哭晕过去两次,这会刚刚苏醒。
孙夫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朔跟前,双眸哭得肿如核桃,声音都哭哑了,“殿下一定要为家夫做主!”
“说说事情经过。”李朔被堵在门口。
孙夫人已经没有气力再多说什么,而且哭得神志不清,所以有些话还得脑子清醒的人来说。
魏崇明上前行礼,“王爷。”
李朔面不改色,抬步走在回廊里。
“昨儿个夜里,孙将军急急忙忙的出门,也没跟家里交代,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魏崇明轻叹,“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发出了咒骂的尖叫声,声声喊着贱人。”
李朔顿住脚步,“贱人?”
“是!”魏崇明点头,“说什么今儿杀不了你是我无能,来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此后家里人冲进去,便看到了孙将军持剑自刎当场。”
“尸体呢?”李朔问。
魏崇明在前头引路,“这边!”
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待进得门来,李朔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一步挡在了桑榆跟前。
桑榆一愣,寻思着探出头去看个仔细,哪知却有一只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耳畔,是他低冷而磁重的音色,“别看。”
晓云死得这样惨烈,她尚且亲眼见了,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
轻轻握住李朔的手,桑榆低低的开口,“我不怕。”
李朔也不是矫情之人,轻叹着松了手。
孙桂死得甚是可怕,脖颈上好大一个缺口,鲜血喷涌之后到处都是血迹。地上的鲜血,凝成厚厚的血浆,如今呈现着说陌岛焐б谎凵跏强膳隆?br />
仵作急急忙忙的上前行礼,“王爷。”
桑榆快李朔一步近到孙桂的尸身跟前,慢慢的蹲下身子,“这伤口可真够深的。”她意味深长的望着李朔,“一般人可下不去这样的手。”
李朔近前,冷了眉目之色。
的确,这伤口未免也太深了,割自己的脖子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冷酷无情,这还是第一回见识到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人。
“若非有颈骨连着,恐怕已经人头落地。”桑榆眉心紧蹙,“这是跟自己有多大的仇?非得致自己于死地不可?”
“你想说什么?”李朔问。
延辛会意的散了屋子里的所有人,然后安安静静的守在了门外。
魏崇明明白了过来,“侧妃的意思是,他杀?”
桑榆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没有说出来,所以不管魏崇明联想到什么,也只是魏崇明自己一人思想,跟她沐桑榆没有半分关系。
深吸一口气,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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