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102章


李朔徐徐坐定,“李珩不可能冲着桑榆而来,若是那些人做的,大概是想拿桑榆换本王手里的图纸。”
延辛凝眉,烛光里望着自家主子暗沉的面色,心里微微慌乱,“那爷……该怎么做?”
“仔细查找,先不能自乱阵脚。”李朔眯了眯眼眸,“小榆儿若是够聪慧,暂时应该能护住自身。”
她暂时应该安全!
说这话的时候,李朔定睛望着不远处的床榻,有些急躁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面上,仍是不改颜色。
延辛愣了愣,主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下了心思?
桑榆丢了,主子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桑榆一觉醒来被人双手双脚的绑在一处。眼睛上系着遮眼布,她压根看不清楚四周的境况。
许是觉得她还晕着,看守她的两个人开了口。
“主子费那么大的劲儿把她抓来做什么?一个没用的弱女子,能威胁晋王吗?”
“听说晋王甚是欢喜于她,想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晋王是什么人?驰骋沙场百战百胜,能折在一个女人身上才怪?别是圈套就好。”
圈套?
桑榆闭着眼睛寻思着,什么圈套。
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冲着二人吼了一顿,“闲的没事干在这里胡说什么?滚出去!”
是个尖细的男子之音,此后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桑榆本就是习舞多年,从这脚步声可以推断,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定然是有武功在身。处事小心谨慎,走路脚尖先落地,这身高和体重应该和李朔差不多。
只是他不说话,她猜不出他的年纪。
“公子!”尖细的嗓子当即变得柔软下来,带着格外的尊崇。
“这便是晋王侧妃?”那人终于开了口。
黑暗中,桑榆听到了折扇打开的声音。
这冬日里寒风瑟瑟,裹着厚厚的衣裳还觉得寒凉,此人莫不是脑子不正常?
“是!”尖细嗓子应道,“公子,能换吗?”
“怎么瞧着这样丑?”那男子音色微沉,清亮而干脆。
桑榆心想,应该是个年轻人。
只是……这人什么眼神?桑榆虽然算不得容貌倾城,但是能入得宫闱成为秀女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丑八怪?她长得好歹也过得去吧!
说完这话,那人还“啧啧啧”了几声,一股子不屑与嫌恶之色。
“公子,要不要把消息送出去?”尖细嗓子低低的问。
“这么丑的丫头,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约莫李朔也不会在意她的死活,先晾着他两日再说。”语罢,他手中的折扇吧嗒一声合上,又重复了一句,“真丑,洗眼睛去!”
桑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丑呢?”
“呦呦呦,这小丫头片子原来醒了?”那男子哼哼两声,“说你呢!就说你,丑!丑得惊心动魄,丑得绝世无双!本公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丑的丫头,那李朔什么眼神?”
“公子息怒!”尖细嗓子忙宽慰。
“有本事你把我松开!”桑榆厉喝。
男子轻嗤,“把她松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桑榆真的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开了她。
说好的阴谋诡计呢?
如今瞧着,怎么反倒有些不真实。
遮眼布被扯开的时候,强光刺得桑榆当下捂住了脸,良久才逐渐适应了四下的光亮。
眼前这少年一袭素白罗衣,生得唇红齿白的,着实是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说是娇艳欲滴,还真是一点都不作假。旁的男儿讲究这一身的男儿之气,什么盖世英雄,什么豪迈风格。
可眼前的这男子呢?
白衣在身,纤腰素裹,描眉弄目,尽是胭脂水粉色。
若不是看到他胸前的一马平川,还有这喉结,以及这嗓子,乍一看这压根就是个十足的女子。
桑榆蹙眉,竟是个娘娘腔!
“还敢嫌我丑?”桑榆瞅了瞅这娘娘腔,摆出一副女汉子的架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我可告诉你,就我这样的往你跟前这么一站,我都比你有骨气有气概。”
男子呼啦一声打开了折扇,一旁的男子也是油头粉面的,插着腰就走到了桑榆跟前,抬手作势要打。
“你敢!”桑榆厉喝。
这两个一看就是欺善怕恶的,她自然不会示弱,尽管摆出前朝公主傅云华该有的架势。
她这么以后,那油头粉面的小厮还真的收了手,怯懦的不敢上前,“公子,她……”
“没想到,李朔驰骋沙场多年,临了中意这么个又丑又泼辣的泼妇。”白衣少年哼哼两声,“罢了,本公子不跟你计较!”
他掉头便吩咐,“来人,把她带下去,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这破破烂烂的,还一股子臭味,真让人恶心。”
说着,他还娇滴滴的捂住了口鼻。
桑榆俯首嗅着自己的衣袖,好像还真的有点味道。
只不过这味道哪有他说的这样恶心?
这是有洁癖的男人!
恶心的死娘娘腔!
桑榆被带了下去,直接被白衣少年手下的奴婢给扒光了丢在澡盆里,一番死命的搓,她觉得自己的皮都快被搓掉了。
之后,还逼着她穿上了极为娇艳的嫩黄色,发髻被挽起,还在鬓间簪上一朵极是骚包的粉色绸花。这绸花所用的缎子真当是极好的,绝非寻常人家可以用的。
然则这又黄又粉的,让桑榆怎么看怎么都不舒服。
若非受制于人,她定然要发飙以示愤怒。
可这白衣少年却不以为然,“年纪轻轻的就穿得那样老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如此这样不是挺好?来日晋王见着,倒也觉得你有几分女儿家的娇嫩。”
桑榆低眉,一脸的嫌弃,“你觉得我这样就像个女子了?”
“废话。”白衣少年翻个白眼,一脸的傲娇之色,“你自己拿个镜子看看,这样娇滴滴的模样多好,非得把自己捯饬成丑八怪?”
“我可不觉得这样有多好看。”桑榆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抓我来这儿又是所谓为何?”
言归正传,总是要问清楚的。
就算要死,也得当个明白鬼。
“会下棋吗?”少年问。
“会!”桑榆点头。
骚包就是骚包,这黑白棋子用之前,还得让底下人一个个细细的擦拭着。
桑榆凝眉,这洁癖怎么比自己的皇叔还厉害?
事实证明,骚包只是摆着看的,真到了用处还是略逊一筹。
白衣骚包蹙眉望着她,“你这棋为何下得这样诡异,我都招架不住。”
“若是你能招架得住,我岂非要输?”桑榆翻个白眼,顺势将头上的绸花扯了下来,“真是麻烦。”
“女子皆爱漂亮,你怎么这样不识好歹?”骚包哼哼两声。
桑榆冷笑两声,“男儿都要保家卫国,你怎么不去为国捐躯?”
“你!”骚包愣是捏紧了手里的棋子,半晌答不出话来。
“我饿了,有吃的吗?”桑榆问。
“没有!”骚包似乎生了气。
桑榆抖了抖衣袖,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厨房总有吧?你领着人把我带到这儿来,不会只是想饿死我吧?晋王那头,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真是不知死活。”骚包别开视线,不愿多看她一眼,“丑人多作怪。”
桑榆觉得自己跟他真的是冤家路窄,这人一口一个丑八怪,没脾气的也得发火。
“我自己去找!”桑榆拂袖离开,“你有本事就把我饿死,没本事就靠边站!”
“公子息怒!”尖细嗓子的小厮赶紧上来劝慰,“公子别跟这野丫头计较,这丫头无法无天,等事儿完了,公子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你看看这小贱人!”骚包气得直跳脚,疾追桑榆而去。
这庄园里里外外都是守卫,桑榆是出不去的,不过他并没有限制桑榆的人身自由。桑榆终是找到了厨房,这一夜一早上都没吃东西,五脏庙早就造反了。
自己下厨做点吃的,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什么这样香?”骚包凑上来。
桑榆翻个白眼,“我这水晶包可是宫里的御厨师傅教的,一般人学不会。”
他拿起筷子就想吃一口,却被桑榆一下子拍在了手背上。
筷子“吧嗒”一声落在了桌案上,他一脸怨怼的盯着桑榆。
“要吃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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