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105章


她辗转想了很久,前朝宫里没有这样的人,大齐宫里也没有这样的人。
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在屋子里找了针线,桑榆修好披风便往外走。
敲了敲谦修的房门,她抱着披风站在外头,“我把披风还给你!”
关胜来开门,身后站着只穿了一身中衣的谦修。
蓦地,桑榆眉心一皱,当即转身离开。
谦修一惊,快速拢了拢衣襟,遮去了袒露在外的胸膛。
关胜接过披风,桑榆二话不说便跑了。
“公子?”关胜一怔。
谦修一脸嫌弃,“去洗干净。”
“是!”关胜颔首。
主子有洁癖,若非这披风是夫人所赠,他定然会丢弃不用。毕竟被人用过了,公子是不愿再用的。
桑榆合上房门,心头噗噗的跳。
天知道她方才看到了什么,谦修的胸前……那个印记分明是……大燕皇族?
他是皇族?
每个大燕的皇族,尤其是亲王或者亲王世子,生下来之后就会刺上大燕皇族应有的图腾。那是大燕的象征,也代表着大燕皇族不可背弃家族背弃大燕,生死都是大燕皇室。
是骄傲,也是束缚。
可桑榆不记得,大燕皇室有谦修这么一号人物。
他到底是谁?
伸手拂过胳膊上的伤,桑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这谦修到底是谁。
身上有伤,难免虚弱。
桑榆靠在床柱处打算眯一会,过了今夜,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李朔就会离开利州境内。这人惯来心思缜密,定是料到他们是想拿她威胁他,所以他不想被人猜到心里,这才……
是该高兴还是觉得悲哀?
就这样被人弃了!
他应该会有所安排吧?
毕竟他还得拿她当幌子找出军中细作,应付太后与卓瑾心,还得让天下人都觉得,晋王早前是个铮铮汉子,如今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朔,你要再找到像我这样的棋子,是不是也挺难的?”她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笑的有些酸涩,“我这棋子还不能成为弃子。”
她还得查出父皇的死亡真相,还得为父皇报仇呢!
夜里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突然涌入鼻间。
桑榆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子异常沉重。还来不及喊出声来,她便倒伏在了床榻上。
有脚步声快速进了屋子,将桑榆往麻袋里一装,扛在肩头便离开了房间。
桑榆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一直睡一直睡。
梦里,她看见了血淋淋的父皇,看见了血淋淋的大燕皇宫。胸口的皇族图腾,掏心挖肺般的疼痛,撕搅着她的心,疼得人生不如死。
身子如同小船,在水面上沉沉浮浮得厉害。
桑榆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但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清楚。耳畔唯有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车轱辘的响动,她应该是在马车上。
至于去何处,她便不得而知了。
药性太烈,她终是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过去。
颠簸还在继续。
殊不知桑榆这一睡,睡得可真久!
第二百五十八章
桑榆不知所踪,李朔独自一人回了京城。
这一路上,李朔也问过自己,这么做有多少把握?可他一生都在赌,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爷,回去的时候若是太后和皇上问起,该怎么说?”延辛担虑。
“该送的大礼不都送去了?”李朔揉着眉心,“该怎么话就怎么说,还有……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延辛颔首。
眼见着要到京城,却下起了大雨。
冬日里的大雨甚是寒凉,是以没办法住营帐,李朔便带着方芷韵住进了客栈。
原以为失去了沐桑榆,李朔会对自己改观,哪知道即便没有沐桑榆,李朔也没有多看方芷韵一眼。
曾经还算是礼遇,如今……则是冷到了极处。
“朔哥哥?”方芷韵给李朔夹菜,“今天夜里咱们住在这儿,明儿一早启程,也不知这大雨能不能停?”
“你想说什么?”李朔眉心微蹙,瞧着碗里她夹给自己的菜,干脆放下了筷子,面色黢黑。
方芷韵笑靥清浅,极力模仿着沐桑榆的仪态,想博得李朔欢心,“朔哥哥,这一次离开利州之前,诸位叔伯与我说……朔哥哥已经答应了要……”
李朔起身就走。
“朔哥哥!”方芷韵急忙跟上,“朔哥哥你莫生气,这事儿是诸位叔叔伯伯说的,跟韵儿没有任何关系。”
“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李朔进门。
方芷韵欣喜至极,“朔哥哥答应了?”
李朔不吭声,延辛在门口拦下了方芷韵,“殿下要休息了,请方姑娘回避。”
方芷韵冷哼两声,斜斜的睨了延辛一眼。
心道,你这狗奴才,等来日我做了你的主子,非得教你好看。
深吸一口气,方芷韵勉强笑着,在外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朔哥哥,韵儿告退!”
李朔没有说话,方芷韵只得自行离去。
有李朔这句话,方芷韵这侧妃之位,是十拿九稳的。
果真是家里有人好办事!
有利州城那么多叔伯做后盾,她方芷韵早晚能坐上晋王妃的位置。
“爷?”延辛欲言又止,“这方姑娘……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烂泥扶不上墙。”李朔随手将外套脱去,“利州城还没有消息吗?”
“全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消息,魏大人怀疑人被送出了城。若是出了利州城,那可就不好说了。”延辛轻叹,“爷,是不是已经……”
李朔眸色微沉,“本王觉得,她还活着。”
闻言,延辛不敢多言。
“还有什么消息?”李朔问。
“魏大人发现,赵廉义跟外人有所接触,只是对方来路不明。魏大人悄悄让人去打探,但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对方不知是转移了,还是躲起来。”延辛据实汇报。
烛火摇曳,外头雨声潺潺。
李朔心头微沉,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转移居多。
那转移到何处呢?
跟着自己一路来了京城?
赵廉义如果真的想让方芷韵成为他的眼线,监视着晋王府,定然不会留着沐桑榆,所以按照常理推断,桑榆应该不在赵廉义他们的手里。
因为孙桂的死涉及了大梁,是以很多事都不能摆在明面上调查。
大齐刚刚建立不久,需要的是安稳,即便知道大梁图谋不轨,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所以孙桂的事,对外被认定是自尽,交给魏崇明私下调查,由李朔亲自上禀皇帝再行抉择。
赵廉义暂时躲过一劫,让他松一口气的是那些人的离开,自己的把柄捏在别人的手里,始终是个心结。
修书一封,直达京城。
但愿能妥善处理!
幸好有了沐桑榆的失踪,李朔急于回京,赵廉义跟李霸的军令状才得以压制下来,暂且不提。
只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事实上,桑榆早就快他们一步,进了京城。
昏黄的烛光里,桑榆徐徐睁眼,只觉得头晕脑胀。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来捂着脑袋晕了一会,桑榆这才醒过神来环顾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桑榆凝眉。
门窗紧闭,满目皆是垂落的帷幔。室内满是胭脂水粉气息,有些微微的刺鼻。
这样的环境,乍一看让她想起一个地方来。
那便是月娘的雅阁。
心下一惊,桑榆掀开被褥下地。
别真的青楼吧?
刚一下地,门便被人撞开。
桑榆骇然愣住,快速退到床柱处靠着,冷眼瞧着这帮凶神恶煞的壮汉。为首的是个老妈子,脸上满是褶子,又矮又胖,眸中犀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妈子上下打量着桑榆,“呦,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桑榆问。
“瞧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只是这脾气不太好。”老妈子插着腰,就跟市井上挑白菜一样对桑榆挑挑拣拣。
桑榆心头有些慌,这老妈子的眼神不太对。
“你想怎样?”桑榆问。
“进了我这楼,你说还能怎样?”老妈子脸上堆着一抹刻薄的笑,“姑娘,到了我这儿可就别想着跑出去。咱们这地方,是有来无回,有进无出的。
“不管你此前是什么身份,到了我这儿可都一个样!我也见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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