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107章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桑榆突然腕上一扭,竟是手法娴熟的绕过了大汉的手,簪子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脖颈处。鲜血,当下喷溅。
直到滚烫的液体飞溅在脸上,桑榆这才惊惧的松了手,连退数步,身子重重的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血!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那壮汉的衣裳。
他死死捂着伤口,直接倒在地上。
许是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着了,一瞬间谁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去把人给抬了下去。
桑榆瞪大眼睛,看着那人被抬下去的模样。
鲜血咕咚咕咚的从脖颈处冒出,那人的身子在抽搐,眼珠子翻白,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簪子落地的时候,桑榆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许是出了人命大事,所以青楼里的人暂时没功夫管教桑榆,直接将她丢在了暗房里。房门外上了锁,漆黑而狭仄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杀人了?
她私下一片衣角,不断的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事实上,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方才那些事,是她做的吗?
是本能?
她呼吸微促,沐桑榆的本能?
傅云华不会武功,但沐桑榆呢?
沐桑榆是否也手无缚鸡之力?
当傅云华的魂魄遇见了沐桑榆,逐渐融合之后,已经彻底的适应了沐桑榆的身子。
桑榆觉得有些荒谬,“难不成真的会武?”
可自己用着桑榆的身子快半年了,怎么此前一直没发现呢?是只有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才能爆发的本能抗争?
是这样吗?
探子很快进了月满西楼,“堂主,人在百花楼!”
月娘冷了眉目,“百花楼?”
黑衣男子转身就走。
“站住!”月娘一声吼,“你干什么去?”
“我去把少主带回来!”黑衣男子冷声应道。
下一刻,月娘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他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时近黎明,外头还下着小雨。
月娘冷哼,“就算要救,也轮不到你去!”
“那是少主!”黑衣男子切齿,“若是少主有事,谁都担待不起。”
“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吗?”月娘冷飕飕的斜睨他一眼,继续道,“百花楼的花娘惯来是个心狠手辣的,来楼里的姑娘不问出身,不问来路,只要漂亮就行。”
“这花娘早前也是个混迹江湖的,手底下多的是人,你现在过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月娘绷直了身子,“要想从花娘手里找人,靠鲁莽行事是不行的。”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若是急了,怕伤着少主,若是不找……还不知会出什么事。”黑衣男子眸色焦灼。
月娘长长吐出一口气,“天快亮了,你先回宫吧!这事儿,我来处置。”
“你想怎样?”黑衣男子问。
“这是京城,我还能怎样?”月娘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我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魁娘子,还能做点什么呢?”
黑衣男子凝眉看她,当即离开。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而月娘是不可能让少主有事的,他现下回宫才能避免被人发现身份。
龟公上前,“姑娘?”
“着人去给李朔递个消息,他不是已经快到京城了吗?”月娘眸色幽沉。
龟公颔首,“是!只不过姑娘……这花娘惯来心狠手辣,少主的性子怕是……若然起了冲突,是要吃亏的。”
“那倒没什么。”月娘柔弱无骨的伏在软榻上,音色绵软,“月满西楼里跑了一位姑娘,这会咱得好好的找回来。旁人的楼子不敢轻易收人,那就只好去百花楼问一问,说不定花娘有印象呢!”
龟公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告诉妈妈。”
月娘合上眉眼,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李朔生性多疑,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定然会核实。只要晋王府出手,百花楼又算得了什么?花娘饶是再心狠手辣,也不敢轻易把人藏起来。
但是在此之前,月娘必须派人保证桑榆的周全。
否则花娘来个杀人灭口,那这事儿就难办了。
李朔拿到消息的时候,的确起了疑心。
无端端的有小童来找延辛,说是有侧妃的消息。送来的只是一张纸条,上头唯写着一行模糊不清的字:百花楼,侧妃危险!
字迹被人刻意的模糊化,到底是谁送的?
“爷,百花楼是青楼,侧王妃……”延辛抿唇,“怎么会在哪里?莫不是什么圈套?”
人是在利州城丢的,转眼却有人告知,桑榆出现在百花楼,不是很奇怪吗?
“不管真假,让人去一趟。”李朔眸色微沉,“不许打草惊蛇!”
“是!”延辛颔首,当即点了几名心腹提前赶往京城百花楼。
若是桑榆真的在那,百花楼可要倒大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桑榆那一簪子并没有伤及动脉,所以那壮汉虽然鲜血直流,但因为救治得及时,总算活了下来。
花娘查看着伤口,眉心微微拧起,“这丫头下手可真够准的,伤人不伤命,倒是个可塑之才。”
龟公上前,“这会在暗房里锁着,已经沾了血,是不是……”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你忘了客人是怎么吩咐的?”花娘眸色微沉,“要她死还不容易?偏生得人家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的利用价值。谁知这丫头是个不知好歹的!”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脾气倒是合我胃口。”
“花娘,你怎么了?”龟公佝偻着腰,低低的问。
花娘回过神来,不觉长叹一声,“倒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最后呢?还不是为人棋子,棋子就是棋子,无用便会成为弃子。”
语罢,花娘拂袖而去。
龟公在后头疾步跟着,虽然身姿佝偻,但脚下飞快,比正常人更轻便。
这青楼白日里没什么人,做的都是夜里生意,这会姑娘们都在睡觉,养足精神夜里在接客。
哪知有护院急急忙忙的进门,“妈妈,今儿个楼外头好像不太对。”
闻言,花娘登上二楼的雅阁,推开窗户一条缝隙往外看。
天已经放晴,外头却摆了一圈的卖伞之人。一大早水汽未散,就有人跑到这边上卖画,极是有违常理。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花娘问。
护院答,“就是昨儿下半夜开始,附近便不太对劲,到了黎明时分人就多了起来。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越来越多。”
“看样子,找了个棘手的买卖。”花娘让底下人退下,顾自沉默。
龟公上前,瞧了瞧外头的情形,“怕是冲着那丫头来的,这丫头的名头不小!”
“百花楼没有退货的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花娘掉头就走,“东西都准备好!”
“现在就送?这还没训练过,到时候送去了,怕是要惹祸的。”龟公忙道。
花娘冷着脸,“现在不送更待何时?”
龟公行礼,“是,我马上去办!”
推开漆黑的暗房,强烈的光线让桑榆都让以袖捂着双眼。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一抬眼,桑榆便看到了第一次看见的那个胖女人。
徐徐站起身来,桑榆深吸一口气,“你还想怎样?想杀了我?”
下一刻,花娘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死死捏着桑榆的腕脉,似乎在探什么。
桑榆愣住,“你干什么?”
花娘松了手,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分明不会武功,怎么会把自己的手下人给伤成这样?那伤口快准狠,没有功夫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难道真的是凑巧?
那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她的胳膊处还有谦修的咬伤,昨夜又挨了一鞭子,这会花娘一甩手,桑榆险些叫出声来。
临了,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句,“疼!”
是真的疼。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娘问。
桑榆揉着疼痛的胳膊,“我说我是晋王侧妃,你不是不信吗?如今还多此一问,何必呢?”
花娘想起了外头的那些人,“你真的是晋王侧妃?”
“要不你送我回晋王府对质,看看那些晋王府的人是否认得我?”桑榆淡淡然的笑着,“如果今儿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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