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194章


“家国天下,本王无愧于心。”李朔冷哼,“秦国忠,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何必做这无畏的挣扎?”
“无畏的挣扎?”秦国忠指着皇宫方向,“李勋杀了我的儿子,我岂能放过他?敢问晋王殿下,若皇帝杀你妻灭你子,让你九族皆亡,你是否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人说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言?”
“刀没有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切肤之痛。李朔,要么送我们出城,要么只好委屈苏姑娘了!”秦国忠望着泪流满面的苏娴,“苏姑娘,你能不能活着,还是回到地下去……得看晋王殿下的。”
苏娴泣不成声,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喊着,“王爷……”
“你们想出城?”李朔抿唇,面黑如墨。
“没错!”秦国忠深吸一口气,外头早有人等着,无奈现在城内满是朝廷的军士,除了让皇帝最信任的晋王殿下送他们出城,秦国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
李朔在犹豫,“你当真不会伤害娴儿?”
“晋王殿下的心头肉,我自然不会伤害分毫。”秦国忠觉得有戏,“只要能出城,其他的我必言而有信。”
“王爷?”苏娴泪眼看他。
“王爷!”延辛急了,“若是送他们出城,来日皇上追究起来,晋王府就有可能被牵连。谋逆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王爷!!”
这其中的牵连实在是太大,李朔身处朝堂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苏娴眼巴巴的看着他,而秦国忠也在等着李朔的答案。
见着李朔迟迟没有下决定,秦国忠自然是急了,抬手便是一刀落在了苏娴的脸上。那一刻白刀子红刀子,惊得苏娴当场尖叫,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鲜血沿着她的指缝不断往外涌,苏娴已经哭得断肠,“王爷……王爷!”
“好!”李朔点了头,“放了娴儿,本王送你们出城!”
秦国忠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晋王殿下了。”
坐上晋王府的马车,押着满脸是血的苏娴,秦国忠看着身边的李朔,不由的笑了,“晋王殿下真的不考虑与我一道离开京城吗?”
“我这厢一走,你定会被牵连,到时候可就没那么风光了。晋王殿下一旦被降罪,也不知是否会与我这般狼狈,来日还有谁能送你出城。”
“雍王与晋王殿下不睦,若是你落难,他定然会落井下石,彼时你将毫无生路可寻。”
李朔不愿理他,“那也是本王自己的事,秦将军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自己尚且是泥菩萨过河,却要操心本王的事儿,真是闲得慌。”
马车被城门口的拦下来,外头传来延辛的怒斥声,“瞎了你们的狗眼,晋王殿下的车架也敢拦着!谁若阻了晋王殿下办事,皇上降罪下来你们自己担着!”
一听是晋王殿下,谁还敢拦着,这原想挑开车帘子看个究竟的守卫也紧跟着退下行礼,不敢再造次。谁不知道皇帝如今最信任的便是晋王李朔,得罪了晋王会没有好果子吃。
马车安然出了城,漆黑的夜,荒凉的地儿。
秦国忠的刀子还架在苏娴的脖颈上,剑刃冷光飒飒,似乎要饮血方归。
“放人!”李朔冷喝,“秦国忠,本王命令你,放了本王的侧妃!否则,本王定让你后悔莫及。”
“烦劳晋王殿下您再受点累,去把我儿子的尸体带出宫!”秦国忠咬牙切齿。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说什么?”黑暗中,李朔音色寒凉。谁都听得出来这口吻中的薄怒,让李朔进宫把秦珂的尸体偷出来,无疑是想把李朔也拉下水。
那秦珂夜闯皇宫,皇帝对外宣称是行刺。
只要李朔敢去偷尸体,定然会被牵连在秦家一案之中。
“看样子晋王殿下的对苏姑娘的爱,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秦国忠满口嘲讽,“既然如此,那就请晋王殿下回城,等咱们周全了一定会放了苏姑娘。”
“慢!”李朔冷然,“秦国忠,你怎敢言而无信?”
秦国忠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如今是丧家犬,还顾得了什么信誉?李朔,如今我老年丧子,什么都没了,你真以为我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吗?我留着一口气,不过是想看着李勋以后如何下场!”
李朔绷紧了身子,凝眸盯着苏娴。
苏娴原只是想试一试自己在李朔心目中的地位,谁知道这秦国忠竟然这么狠毒,在她的脸上动了手脚。然则事已至此,她还能怎样?骑虎难下,只得继续装下去。
哪怕,满脸是血!
“等着!”李朔翻身上马,临走前看了苏娴一眼,“等本王回来,本王一定会救你!”
“过两日就是晋王殿下大婚,还望殿下不要把喜事变成丧事才好!”秦国忠不忘提醒。
李朔策马而去,延辛紧随其后。
“王爷!”延辛急了,“王爷若真的去偷那秦珂的尸体,皇上那头必定会认为王爷与秦家勾结,彼时连坐……王爷可要三思啊!!”
“本王心中有数。”李朔早有打算。
自悄悄送了桑榆去梅苑,他便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一日,只不过没想到这苏娴这么忍得住,饶是被划了脸也未能露馅分毫。可见苏娴这几年没少受苦,被人调教得这般隐忍也是不易。
策马狂奔,李朔想起了隐忍的桑榆。
只不过上了心的人,一颦一笑一蹙眉皆是怜惜,上不了心的人,饶是为你求了满天神佛,也不过是那墙上的蚊子血。
李朔直接进了宫,因晋王本就有自由出入宫廷之权,是以无人敢拦着。
延辛亲自去领秦珂的尸身,而李朔则去了御书房面君。
李勋就站在御书房门外,瞧着外头黑黢黢的夜空,听得宫里头逐渐平静的刀枪剑戟声,看着李朔疾步走来,转身便回了御书房。
关上门,李朔当即行礼,“皇兄恕罪,秦国忠已经被臣弟送出了京城。”
李勋先是一愣,然后墨色的瞳仁里微微漾开少许寒戾之色。他转身背对着李朔,指尖轻轻夹起了白玉瓷盏的杯盖,“威胁你了?”
“是!”李朔直言不讳,“苏娴在他们手上。”
“那你怎么回来了?秦国忠让你回来杀了朕,替他儿子报仇?”李勋把玩着手中杯盖,口吻不紧不慢的,可里头的寒意,也只有兄弟两个自己心里清楚。
“他要秦珂的尸体。”李朔道,“不过……等着臣弟把尸体带出去了,这秦国忠就该让臣弟来弑君了。”
手中的杯盖无温落下,于寂静处发出一声惊悚之音。
“尸体还在丹阳宫,朕并未叫人收敛,你可以自己去拿。”李勋回眸看着李朔,似乎是想在李朔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奈何李朔依旧毕恭毕敬。
李朔行礼,“多谢皇兄!”
“老五。”李勋缓了口吻,“你当知道朕如今的处境,从秦家下手,也是迫不得已。”
“臣弟明白!”李朔深吸一口气,“正因为知晓皇兄不易,所以臣弟更不会辜负皇兄信任。谁都可以跑出去,唯独秦国忠……臣弟也不会放过她。”
李勋点点头,淡淡然的报之一笑,“既然如此,那朕就放心了。”
李朔行礼退下,“臣弟现在就去安排。”
等着他转身之际,李勋又问,“对了老五,那苏娴……”
“皇上也该知晓,而今的苏娴是雍王李珩和太后娘娘送回来的,臣弟再傻再欢喜,也不可能将一颗心交付出去。苏娴,早就不是当年的苏娴了。”李朔抬步出门。
袁成进门,“皇上?”
李勋面不改色端起杯盏抿了一口,突然将杯盏掼碎在地,“茶凉了。”
“奴才该死!”袁成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这皇上……
“说!”李勋敛了神色,这喜怒之间的转变何其快速,快得连袁成也是诧异。他突然意识到如今的皇帝,跟以前的皇帝不太一样了!
袁成深吸一口气,“贵妃娘娘醒了。”
“告诉她了?”李淡淡然的问。
袁成颔首,“是!”
“把她带来。”李勋坐定。
袁成行了礼,战战兢兢的退出去。
不多时,失魂落魄的秦琉璃便被摁在了御书房的地上,满脸是泪,双眼早就哭得肿如核桃。秦琉璃的口中唯念念不休那一句,“李勋,你好狠的心!好狠!”
秦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起来这大齐的天下也该有秦家的一份。可是李勋登基才多久,就开始斩杀功臣,这对于秦家乃至朝廷而言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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