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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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醒来的时候,李朔正好坐在床边,俄而笑了笑,“你怎么还没走?”
李朔可不敢告诉她,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主子!”夕阳凑上前,将杯中水递给她,“您饿吗?夕阳给您备点吃的,你填填肚子如何?”
桑榆喝一口水,“你不说我还真没感觉到,这一说我还真的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她打着哈欠看着李朔,笑得有些慵懒,“你不是要去忙边关的事儿吗??”
“我回来好一会了,见你还在睡着,所以没敢吵醒你。”李朔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又取了靠枕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你觉得如何?”
“身子越来越重,实在是累得慌!”桑榆笑着抚过自己的肚子,“你看你的种,真是够磨人的。”
“不磨人,怎么能磨到你在我身边呢?”李朔笑着抚过她的面庞,只觉得指尖微颤,她的身子有些凉。想了想,他赶紧给她掖好被角,恨不能把她裹成粽子,免得冻着。
“你这是作甚,人刚睡醒是有些凉,但也不至于这般如临大敌,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桑榆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抚平他褶皱的眉头,“别皱眉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都是命,若是我命里……那我也认了。与你相知相许一场,远胜过人间无数。”
“莫说胡话。”李朔深吸一口气,“对了,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不死不救吗?”
“那老头?”桑榆当然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可知道他现下何处?”李朔忙问。
桑榆摇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小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之后。你不知道,那一次可把父皇和母后吓坏了,为此乳母还被杖责三十,险些咽了气,是我求着父皇宽恕下来的。”
磕破脑袋??
李朔猛地想起他离开之后的情景,她说的……是不是那一次呢?
“你……”李朔顿了顿,“磕破了脑袋?”
“是啊!”桑榆点点头,“母后之后才敢告诉我,当时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为此杀了不少侍卫,说是他们监管不力,连公主都看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反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
“如何莫名其妙?”李朔忙问,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她忘了?
她记起来了?
还是……
见着李朔那么紧张,桑榆噗嗤笑出声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只是摔了一下而已,虽然撞到了头,但我终是平安的活下来了。母后说我是磕着了头,所以摔进了荷花池,被人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湿哒哒的,血和水一块往下滴,可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我伤得太重,又磕着脑袋了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者是,就算能醒过来,也可能会变成傻子。父皇自然不肯答应,为此杀了不少太医,再后来便去请了那老头回来。”
说到这儿,桑榆不觉吐了一下舌头,“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说是那老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屋顶上摔下来,被慕守业给追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慕守业?”李朔望着她。
桑榆犹豫了一下,微微敛了笑靥,“也就是慕守业能追上他,旁人还真的没什么法子能找到他。那老头是个怪人,我也只见过那么一两次。听母后说,当时她难产生不下来,还是这老头给的药,才让我平安降生在这世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慕守业让他来救我的时候,他才肯答应。”
李朔眯了眯眸子,“看样子,真的不好找。”
“若是能找到,我也不至于只字不提。”桑榆无奈,“这人滑得跟泥鳅一样,除非是他想找你,否则你很难找到他。”
“长得什么模样?”李朔问。
桑榆知道,他这是想找到不死不救,来治她身上的蛊毒,保全他们母子两个。
“当时太小了,实在记不太清楚,总之有两小片八字胡,看上去有些贼头贼脑的,冲你笑的时候就是一副欠揍的表情。”桑榆的描述让端着饭菜进门的夕阳瞬时笑出声来。
夕阳将饭菜放下,“主子,哪有您说的这种人?明明是个大夫,救死扶伤的,您却给说得跟个贼头似的,叫人听见了怕是不愿再给您看病了。”
桑榆撇撇嘴,“事实的确如此,那老头就是这般贼眉鼠眼。你要是看上一眼,一准也跟我一样的心思,这哪里是什么大夫,分明就是梁上君子。看人都是贼溜溜的,眼珠子转得飞快。”
“真当如此?”李朔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桑榆说得信誓旦旦的,年少孩子的心里,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那是最直观的感觉,应该不是假的。
“他会在哪呢?小榆儿,你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线索。哪怕是一星半点也好,就一点点也行!”李朔觉得有些失望,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不知道他身处何地,真的让人很抓狂。
桑榆蹙眉细想。
第四百二十二章
桑榆想了很久,“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是说过什么,可是……”她使劲的揉着太阳穴,“我好想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怎生得……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以连带着有关于那老头的一些东西,也忘了!”
语罢,桑榆一脸懊恼的望着李朔。
李朔当即摁住她的手,瞧着那张拧在一处的容脸,溢着难掩的痛苦,“别想了,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罢了!小榆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
桑榆点点,“那你先去忙吧!我吃点东西再说!”
“好,你先吃饭,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待会就回来陪着你。”李朔起身。
目送李朔离去,夕阳取了外衣与桑榆披上,搀着桑榆落座。
可瞧着一桌子的菜,桑榆心头想着的却是不死不救的事情,饭菜到了嘴里便如同嚼蜡,“夕阳,不死不救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呢?”
夕阳敛眸低头,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姐姐你莫要生气,是我求着胡王殿下……”话未说完,夕阳扑通就跪了下来,“姐姐可知道这一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心里头害怕,就去找了胡王殿下。”
桑榆这才发现,夕阳的额头……下一刻,她伸手捋起夕阳的刘海,惊得夕阳倒吸一口冷气。
“已经上了药,不碍事。”夕阳抿唇。
“你起来!”桑榆轻叹,瞧着夕阳被刘海刻意覆盖的伤。这是皮外伤,但也足见当时夕阳内心的惊惧,“磕头磕的吧?”
夕阳点点头,没敢吭声。
桑榆颇为无奈的轻叹,“以后别这么傻了,这些事我……”
“可姐姐的命,在我心里胜过一切。”夕阳盯着桑榆,“我这点小伤若是能换得姐姐周全,便是磕破了又如何?姐姐没事便是万事大吉。只是姐姐既然想不起来,为何不去找胡王殿下呢?”
桑榆苦笑,“鬼医一直都是父皇单线联系的,所以即便是皇伯伯也是知之甚少,我就算是去求他,估计也没什么用。”
“谁知道有没有用,总归要试试才知道。”夕阳抿唇,“姐姐去试试吧!”
桑榆想着,既然自己真的想不起来,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胡王听得桑榆中气不足的声音,眉心微微皱起,这两个月桑榆很少来看她,夕阳说是因为身子不适。如此看来,似乎是真的。
“丫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是李朔开始怀疑你了?还是你真的……是媚骨之毒发作了?”一提起这蛊毒,胡王当即戒备起来,“发作了吗?”
桑榆苦笑两声,“倒也不算是发作,只是这身上总是不太自在,好像……特别嗜睡。我怕我撑不了多久,是以如今哄着李朔替我去找鬼医。可也不知怎么的,我终是想不起来。”
说到这儿,桑榆只觉得脑仁有些微疼,“皇伯伯,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你还记得那年我摔倒,险些丢了命的事儿吗?我之前使劲的想过,可怎么都记不起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后说我是磕着了脑袋所以摔下了荷池,从那以后父皇便下令填了荷池。”
桑榆顿了顿,微微紧张的攥紧了袖口,继而抚上自己的肚子,“皇伯伯,你能告诉我,当时我到底是怎么了?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就是鬼医才能救得了我。可是……”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胡王问。
桑榆颔首,许是觉得有些累,扶着腰便坐了下来,夕阳有些担虑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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