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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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内心的嫉妒与不安,却莫名的愈演愈烈。
斗米恩升米仇,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李勋在京城斗智斗勇,李朔在外头也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要照顾年幼的一对孩子,另一方面还得不断的派人深入大漠。
桑榆去找夜印之国,也不知会遇见怎样的危险。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
呵,这女人就是这么想的。
若是她有什么事,让他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女人,聪明得让人觉得可怕,早就把一切都想到了,所以才会走得这么肆无忌惮。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离开他之后就把孩子送来,独自去了大漠深处。
看看……所幸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儿,这大齐未必能替得了大燕。
孩子睡着了,李朔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延辛默不做声的关上房门,小心的跟在李朔身后。孩子放在农家,许暗卫盯着,倒也很是周全,毕竟谁也不知道晋王殿下有了一对儿女。
“到了吗?”李朔问。
“已经在路上!”延辛顿了顿,继续道,“可是王爷,这……若是被人知晓,怕是……尤其是慕守业。而且据可靠消息,慕守业已经抵达了利州,这一掺合怕是要出大乱子。”
“就因为慕守业会去利州,所以在赵廉义拿住他的时候,本王就决定把他送来边关。”李朔冷笑,“送到胡王跟前,你说会是什么后果?”
“彼时的仇人,而今算不得仇人,但也不可能成为盟友。”延辛答。
李朔走出了院子,瞧着远处的金色沙丘,眸色沉沉,“什么时候到?”
“大概要晚上了。”延辛俯首。
“好!”李朔深吸一口气,“好生准备着,别走漏消息。”
“利州那头,早就做好了准备。”延辛回道,“谨遵王爷吩咐,彼时慕守业会看到一具尸体,应该不会有所怀疑。”
李朔冷笑,“那你就错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好的。本王让你们留尸体,是在告诉慕守业,有人把前太子遗孤藏起来了。”
延辛一怔,“是卑职会错了意思。”
“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想,但慕守业却刚好想法。他跟寻常人所想不一样,所以……本王给他设了个局,想来他会很喜欢。”李朔笑靥凉薄。
寻常东西,是真的瞒不住慕守业的。
慕守业那么精明,早就看穿那尸体的真假,并且知道了利州所在的危险,在进入利州的第二天就已经撤了出来。他不会允许自己,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现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最恨的,便是受人挟制。
既然藏起了前太子遗孤,定是有所要求,只要没人找到他,那前太子遗孤就会一直安全下去。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退出,等到对方着急了,自然会乖乖的冒头。
彼时自己再出手,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人,定然还在利州。
殊不知,人已经送到了胡王跟前。
李朔凉凉的望着被打开的麻袋,看着闷哼一声钻出头来的谦修,徐徐蹲下身子,捏起了谦修的下颚,“这眉眼之间,还真是有点像。”
语罢,李朔松了手,徐徐站起身来,“当日桑榆在利州,便是叫你们撸了去,而今本王也依样画葫芦一回。一报还一报,被装进麻袋里的感觉好受吗?”
谦修愣了半晌,“晋王李朔!”
“你最好尊本王一声殿下,免得本王不高兴,把你交出去了。”李朔冷哼一声,“胡王殿下,您觉得意下如何?”
胡王???
一听胡王二字,谦修骇然瞪大眼睛。
大燕,胡王??!!!
第五百二十六章 那不是你母妃
对于胡王的畏惧,想来大燕那些皇室乃至当初的大燕子民,都是已经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胡王是文昌帝的兄长,这兄弟两个惯来嗜杀成性。
但凡碍了帝王路的,都被一一斩杀,更有甚者,九族家眷都无一放过。
男断头,女充军妓之事,已然是家常便饭。
人人谈及胡王,唯有杀戮与血腥。
所以便是此刻的谦修听得眼前这眼珠子发白的老者便是胡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最后还是延辛把谦修给提溜起来丢在凳子上。
谦修落座的时候,脑子里才算清醒了少许。
眸色畏惧的望着眼前众人,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你们……”
“当初就是你们,在利州掳走了本王的女人沐桑榆?”李朔冷问。
谦修冷哼,“乱臣贼子,人人当得而诛之!”
“那你大燕的天下,便是从天上的掉下来的?”李朔反问,“不也是踩着前朝的鲜血,一步步走到了后来的覆亡?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尊贵,谁都不是与生俱来的皇者。”
谦修沉默不语。
胡王倒是开了口,“你真的是前太子的遗孤?”
“我还以为胡王死了,否则怎么可能跟李姓逆贼在一起?呵,果真是狼狈为奸,连自己的祖宗都忘了,胡王殿下可真是对先帝仁至义尽,对大燕忠心耿耿。”谦修咬牙切齿。
李朔也不多说,延辛有些着急,“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胡……”
胡王伸手,示意延辛不必多言。
徐徐站起身,胡王冷着声音问,“我问你,你的仁至义尽是滥杀无辜?你所谓的忠心耿耿,是想在掀腥风血雨,让百姓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付诸东流吗?”
“皇位,是很重要。高高在上,九五之尊。举手投足间,生杀在握。可那也是世上最身不由己的人,想爱不能爱,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那春秋大梦?”
谦修愣了半晌,这话从戎马一生的胡王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大燕的根基早就被拆得差不多了,风雨飘摇,就算不是大齐也会有其他人。”胡王轻叹,“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些富贵荣辱,如今看来是势在必得,可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便觉得都是春梦一场,竟比不得亲人在侧的半点温暖。”
“你生是大燕的胡王,死也是大燕的皇室,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人笑话吗?”谦修冷笑,“来日史书工笔,你就是叛臣!”
延辛上前,“那你就错了,胡王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失踪,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叛臣一说。而你们,虽是前太子的人,就算你是前太子的遗孤又如何?史书工笔,你也不过是寥寥数笔。”
“更有甚者,你可能还不如胡王,连名字都不可能出现在史书上。你这以卵击石的光复大燕之举,最后换来的不过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论谈罢了!来日这说书先生,许是能将你放在野史之上,道一句可惜了!”
胡王应了一句,“这世上谁会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你确定你能推翻大齐,光复大燕?”
谦修答不上来。
抬头看着李朔,便知希望渺茫。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可即便如何又如何,有些事情他责无旁贷,避无可避。谁让他生来便是大燕的遗孤,饶是父亲早已被废,死在文昌帝和胡王手里,自己对大燕的责任却始终存在。
“大燕最后的帝君是文昌帝,与你父毫无关系。既已被废为庶人,那你跟大燕皇室,就没有半点关系。”李朔道,“你若执意要将自己带入这场战争,那我们便言尽于此。来日战场之上,莫怪本王无情。”
谦修愣了半晌,“你不想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朝廷?”
须知在利州城,那么多人想要抓他,他当然知道那是为了什么,无外乎是为了大燕的光复,为了成全那些人的各自野心。
他是最名正言顺的,出师之名。
不过看李朔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打算对付他。
“杀了你或者把你交给朝廷,对本王也没有好处。”李朔说得很是模糊,没敢把桑榆的事情透露分毫。
若是知道还有个未死的云华公主,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那你想怎样?”谦修问。
李朔意味深长的笑着,“本王问你一句,你可愿过寻常人的日子?”
“自然是愿意的,可我生来就不是寻常人。”谦修道,“我是大燕皇室遗孤。”
“据我所知,前太子死的时候,身边并无妃嫔怀孕。”胡王插了那么一嘴,“我本不想打破你的迷梦,然则你执迷不悟,便也不得不说。”
“前太子在世时,已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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