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299章


完事,就能合家团聚了。”
桑榆抿一口水,眉目微沉,“事情没那么容易。”
可再难都得做,不是吗?
如今是再也睡不着了,桑榆干脆起身。
鬼医说,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夜印绿洲,彼时她就可以见到真正的鬼狼大军。一想起那是父皇的毕生心血,桑榆便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激动难耐。
“既然睡不着,那我去准备明日的东西。鬼医说接下来两日里,都不会再有绿洲,是以咱们的水和干粮必须储备妥当,否则……”夕阳可不敢说不吉利的话。
“去吧!”桑榆笑了笑。
夕阳走后,鬼医便进来了,“怎么不睡?”
桑榆推开窗户,外头的风有些大,风沙被吹了进来。
大漠里的夜,寒凉至极。
好在,心是暖的。
“我就是想孩子了。”桑榆笑道,“你怎么也不睡?”
“像孩子?”鬼医嗤笑两声,“依我看,是想孩子的爹了。”
桑榆翻个白眼,“老不正经。”
鬼医关上窗户,“外头风沙大,仔细身子。你这身子刚好转,可别再冻着。接下来这两日,不太好过,你得有心理准备。”
“最不好过的便是躺在那床榻上,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却无法给予你们回应,那种感觉才是生不如死。”桑榆道,“而今,还有什么是不能过的?”
“比如外头那道坎。”鬼医努了努嘴。
桑榆不语。
门外,梭赢快速蹲下,免得自己的影子落在门户上,叫桑榆看出来自己在偷听。
可桑榆是谁,早就知道她在外头。
只是,不说破而已。
“都答应她来了,为何还要板着脸。”鬼医笑道,“我也不劝着,这是你们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也插不上嘴。虽说她的确不该就这么丢下你,可也是为你做了安排,教你落在皇后身边,又给你个疼爱的父皇。”
“你父皇尚且知道体谅,你为何就不能体谅呢?她日子不多了,最多只有一年,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想清楚,要不要与她说个清楚。”
当初梭赢离开傅云华,把她送入宫中也着实是无奈,哪个母亲不愿陪着孩子长大?不愿与心爱的丈夫在一处?可她不行,她需要四处奔波去解身上的蛊毒,否则她随时都会死。
一个随时都会死的母亲,的确不可能带着孩子自己走。
对梭赢而言,那只会让自己的女儿深陷危险的绝境。
与其跟着她,还不如跟着文昌帝。
至少文昌帝爱着她,那么……定然也会疼爱她生的女儿。
事实的确如此,文昌帝疼爱傅云华,胜过了所有的皇子与皇女。在大燕皇宫里,唯有这皇后所生之女云华公主,是皇帝亲自教授的。
亲自教授学文习武,连去祁山都是随着她。
人人都知道,公主爱怎么就怎么,皇上从不斥责。但若是公主有个好歹,那底下人可就……能怎么惨就怎么惨,无一例外。
桑榆垂眸,还是没有吭声。
不恨并不代表原谅,可这原谅二字有些沉甸甸。
这么多年来,她所承受的母爱一直都来自于皇后,现在让她突然转叫另一个女人为母亲,她有种背叛皇后的错觉,总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所以桑榆的心里,也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鬼医走出去的时候,梭赢一愣,此刻还保持着蹲在门外的姿态,看着何其狼狈。
“唉,何苦呢?”鬼医将她搀起,“回去睡吧!这丫头是个聪慧的,可世有一句话,叫慧极必伤。”
梭赢点点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只得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夕阳笑了笑,伸手推开了房门,“姐姐,都准备妥了。”
桑榆颔首,不语。
“对了姐姐,你可知道我在外头看到了什么?”夕阳煞有其事,“我竟然看到了夫人,夫人大概是腿疼,怎么就蹲在门口不进来呢?姐姐,你说腿疼蹲着管用吗?”
桑榆斜睨她一眼,“连你都调侃我?”
夕阳笑嘻嘻的摁着桑榆坐下,“姐姐,我不是调侃你,我只是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当初虽然放弃你,可你还有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她一个人女人在外头为了自己能活着,还不知吃了多少苦。”
“咱们也是女人,姐姐离开孩子们的时候,心里不疼吗?她也会疼,终只是你一个女儿,若不是情非得已,怎么舍得下你?”
桑榆轻叹,“一个个的都来劝,这是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自己的心思,自己清楚,左不过隔了那么多年突然告诉我,我还有个亲生母亲,叫我如何接受?”
“我总觉得只要我原谅了她,便对不起我的养母,慕容皇后。你不会明白那种感受,明知道这本就没什么不对,可心里总有负疚,我觉得……”
“可慕容皇后已经故去,姐姐,有两个娘难道不好吗?”夕阳不解,“没了一个,你还有另一个,两个娘亲一起疼着你,那是多幸福的事儿,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桑榆一愣,这就叫想不开?
不过这丫头识字不多,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还真是……有那么点道理。
如今似乎也没人让她放弃一个母亲,只是……每个人都想再给她一个母亲,所以……是自己在钻牛角尖??
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便已经上路。
大漠孤烟,黄沙漫天。
大漠里的天气变幻莫测,如今还是灼灼烈日,也许待会就是狂风骤雨。这忽冷忽热的,最是考验。
大雨,说下就下。
身上原本晒得滚烫,这会猛地淋了一身的雨,一个个冷得直打哆嗦。
尤其是梭赢,这脸色似乎……
第五百二十九章 救命,我在下面
梭赢的脸色很难看,乍青乍白得厉害。即便穿上了雨披,还是瑟瑟发抖得厉害。她伏在骆驼上,随着骆驼的深一脚浅一脚颠簸着,竟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感觉。
桑榆的视线一刻不敢离开她,生怕她会突然掉下来。
事实是,梭赢真的摔下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桑榆跳下了骆驼,快速奔了过去。
“你怎么样?”桑榆跪在地上,扶着她半坐起来。
此刻,桑榆才觉察到,桑榆身材高挑,可抱在怀里却似乎很轻,真当没什么分量。心头不免有些难受,鼻尖微微酸涩起来,“你还好吗?”
梭赢定定的看着她,惨白了一张脸,“你在关心我?”
“你没事吧?”她还是那句话。
梭赢摇摇晃晃的起来,瞧了一眼天空被风吹动的雨云,心想着多亏了这场雨。
桑榆转身走向鬼医,“她有些发烧,你注意点。我们往前走走,也不知道哪儿能有避雨的地方。”
“附近这一带都没有,我们要么就停下来,搭个临时帐篷再说。”鬼医说。
“风太大,不容易搭盖帐篷,继续走吧!”桑榆转身翻上了骆驼,“继续往前走。”
鬼医看了看梭赢,好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这副身子骨早就从里头开始腐败,所以……习惯就好。
不是风就是雨,走到最后,连骆驼都迷了路。
“怎么了?”桑榆问。
鬼医站在沙丘之上,看着雨云渐渐的走远,前路渐渐的清晰起来,不免的绷紧了面容,“似乎是走错了方向,这一带不太对。”
桑榆一愣,“方向错了?”
“应该是的。”鬼医环顾四周,眯了眯眼睛。
雨晴了,可路也错了。
梭赢还在烧,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带病出行,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梭赢环顾四周,若然真的错了方向,这大漠里又该如何走出去?
他们的水和粮食都有限,一旦迷失在大漠中,恐怕只有死。
所以梭赢也急了,“师兄,还能找到原来的路吗?”
“这一片我似乎是来过,但时隔太久,这附近都变化太大,所以……”乍一看,这片是荒废的古城。古城内外,还有颓败的泥墙,历经风沙侵蚀,尚有半数墙根犹存。
让人守在外头,看好骆驼。
桑榆等人便跟着鬼医走进了这荒废的古城,放眼望去,还真是萧瑟得很。
“这是什么地方?”夕阳摸了摸那些泥墙,“为什么都没人了呢?”
“没有水,当然就没人了。”桑榆环顾四周,“这大漠里的人,生存全靠一口水。一般来说应该是有地下河流过,才会衍生绿洲与村庄。如果地下河干涸,这里的人就会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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