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瀛台》第62章


时候啊,又因为奴才的一句话,羞得像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阴阳敦伦,萧恪只是听说过,可于江山治国面前,总觉得不值得提上案牍,更重要的一重是,他也不愿意唐突了陆青婵,这个女子有着自己特别得思量,要一步一步更深地往她心里走,总需要些时日,萧恪自己嘴上说着不急,可偶尔也惦念着,想要在无尽的夜色里,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只是如今,陆承望的事尚且没有个眉目,得待万事有了了解之后,再做打算,待那时,两个人毫无芥蒂地交融于一体。
萧恪想到这,摆了摆手:“过会儿就回乾清宫。”
今日又要挨干爹的骂了,有善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外面的人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偏正主老神在在,也能坐得四平八稳。
屋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萧恪把书看了几页,陆青婵给他手边的茶盏里添了一回水,脸上的晕红也褪去了几分,她轻声说:“臣妾斗胆,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萧恪的手指微微一顿:“嗯?”
“京郊有报国寺,臣妾想去寺里替皇上祈福。”
“朕当是什么呢,过几天朕闲下来陪你一道去,烧两炷香。”
陆青婵的目光在烛光下像一汪池水,她的头发轻轻的绾着,整个人绵软得像是一朵缕梅,她垂下眼轻声说:“臣妾的意思是,臣妾想去报国寺里住一段时间,听听晨钟暮鼓,给自己静静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点玻璃渣,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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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鹿衔草(三)
空气陡然一静; 萧恪的眉心蹙了起来。报国寺这个地方确实是京中贵女命妇们喜欢去的地方; 宫妃也不是没有去的; 可大都是年老的太妃们想要离宫潜心礼佛的去处。
“报国寺建在山上; 眼看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你身子不好,那地方没有地龙; 你受不住的。”萧恪又把目光放回到了书页上,“外头不太平,你留在朕身边,朕还能放心些,若是去得远了,朕也当真放心不下。”
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了,陆青婵嗯了一声,萧恪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荆扶山?”
“便是当初乘鹤公子举荐的人吗?”陆青婵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萧恪把书合上:“我把他调回京了,也许过几日你也能在宫里见到他。他在山东任上的差事办的不错; 朕要让他成为朕的利刃。”
“皇上这么说,臣妾倒想起在武后时,身边也有不少能臣; 只由武后一人驱策,脊梁铮铮,人人又敬又怕,这些大臣们便撑起了半个庙堂。武后擅用酷吏; 比如说来俊臣,此人没有什么族人,孤臣一个,用起来不顾退路,切金断玉。”
萧恪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来:“武后手下七十二酷吏,其中最有名的当属来俊臣和周兴,请君入瓮说得便是他们二人的事。你书读得不错,只是朕又不是武后,如今太平盛世也无需使用严刑峻法,荆扶山是个可当大用的人,朕也想看看他的本事到底在哪。”
“臣妾记得,武后有一位喜欢的臣子,名叫徐有功。”陆青婵坐在萧恪对面的杌子上说,“徐有功是酷吏之首,来俊臣晚年时期只手遮天,武后为了平衡周兴、来俊臣以及其他酷吏,而扶植了徐有功,此人是有大智慧的人,手握重权但为武后驱策,几次被人弹劾收监狱中,都是被武后一手保全。”
“也不尽然是如此,你以为徐有功此人,几次下了死牢是其余臣子们的弹劾,但是依朕看,这几次下狱,都由武后一手授意推动的。这是帝王御下之策,生杀予夺、大权在握,能让臣下们心生敬畏之心。”萧恪说完这些话,觉得口干,拿起手边的茶盏啜饮一口,“你懂得这些当真是很不错了,只是书读得多了太伤神。”
陆青婵摇头笑说:“臣妾和皇上说话,懂了很多过去不懂的,心里是极畅快的。”
女子不应过多读书是时下人人所推崇的观点,就连宫里的太监们都可以在有空的时候读书写字,而宫女却不许。后妃之间能读的书出了女则女训便是佛经,这些有关治世的经略之书便宛若洪水猛兽。
可是萧恪允许她看这些书,甚至偶尔会和她讨论书里的观点,那些早已成灰作古的人,又一次次鲜活地自书中浮现于眼前。
那些史书工笔寥寥数言,萧恪帮她徐徐铺陈开来,对她讲授那些三言两语之后的故事,是那些无声无息的刀光剑影,是无数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潮汹涌。
借着萧恪的光,陆青婵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灯火之下,陆青婵唇边的梨涡一闪而过,萧恪心里竟然也生出了无限欢喜之意来。
萧恪不喜欢回避陆青婵,就算陆青婵自己有意想要回避,萧恪也不会轻易让她如愿,那些朝堂上不甚复杂的国事,萧恪也愿意说给陆青婵听。
那天夜里,本想回乾清宫的萧恪,临到最后又改变了主意,歇在了承乾宫。两个人一同卧在拔步床上,萧恪从背后拥住了陆青婵,他轻声问:“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把国事都说给你听吗?”
萧恪的呼吸吹得她颈后有些发痒,陆青婵抿着嘴摇头,萧恪捏了捏陆青婵腰间的肉:“我们今天白日里说起了武后,高宗偏爱她,也曾教过她治国之道,他们二人既是夫妻伉俪,又是心意相通的知己。及至高宗万年,每况愈下,那些奏疏都是武后批的。世人说武后牝鸡司晨,可朕觉得,唐高宗也确实是个幸运的人。”
凉夜如水,萧恪的声音低沉着从她身后流淌出来,月明星稀的秋夜里,许许多多藏于人后的心事在不知不觉间倾吐而出,萧恪合着眼睛说:“朕想让你什么都知道,不囿于方寸之间,可朕又怕你什么都懂,忧思过重。可朕想在朕活着的时候,护你周全,若朕有朝一日不在了,以你的心胸,也不至于落得凄凉。”
萧恪不喜欢提起生死,尤其是在他如今尚且正值盛年的时候,可今日听程顾说完那一席关于天象的话,他偶尔也会觉得不安。萧恪过去不信天命,可如今他不单单是一个君主,他还要给一方羽翼供陆青婵容身。这个朝堂若是没有他,依然有臣子和内阁得以周转,而陆青婵若是没有他,便是浮萍一块,无处安身了。
凡事但凡和陆青婵有了牵扯,萧恪自己的心便也在其中被无穷无尽地反复拉扯揉捏。
绸缭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暖阁外头燃了一盏小灯,依稀的灯光照亮这红尘里依偎的两个人,去岁的这时候,萧恪躺在床上,每日里想着的只是早上要接见哪个大臣,或是再批几本折子,而如今,他躺在承乾宫的床上,怀里抱着的是他从年少时就倾慕过的人。
去年的他以为自己仅仅是一个天子,而如今,陆青婵让他活得像是一个普通人。
陆青婵许久都没有出声,过了很久她转了过来,夜色迷朦间,两双眼睛对在一起,陆青婵说:“皇上。”
萧恪以为她要说话,没有出声,等着她的下文,没料到陆青婵略移动了一下身子,又和他靠得更近了几分,她合着眼睛,又轻轻地叫了一声:“皇上。”
夜色无边,陆青婵抿了抿嘴唇:“庄子说,其生若浮,其死若休。臣妾早就不畏生死了,只是希望能和皇上在人间的情意能天长地久。”
陆青婵坦明了自己的心意,萧恪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最后索性也不再控制,他把陆青婵抱入怀中,低低地在她耳边轻笑,他说:“朕一定与你,长长久久。”
初秋的四野荒芜寂静,怀里的身躯柔软温热,陆青婵对于萧恪,便是云中烛火,是春日韶光里最惊艳的一束光,照亮他的余生,让他渴望自己能有另外一种活法。
*
内庭的时日宛若红墙上的榴花,明丽鲜活。而朝堂之上,历史的车轮从不曾有一日止歇了步伐。
雁回关外的战事一日又一日的传来,而又从钦天监传出了天象不吉之说,乾清宫里整整三日,灯火通明,那些大臣们常常说得面红耳赤,仿若要一心争出个你死我活。
八月二十七这一天,萧恪下诏,陆承望被贬为庶人。只是京里的宅子依旧许他住着。
这日午后时从乾清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要把陆大人从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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