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萌娃来坑爹》第75章


沈如峥那般的人,她但凡有一点异样,他定能察觉,她想守在末尘身边,但又不能暴露他。她只能对自己下了迷魂,完全将自己变为另一个人,变成了十四。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在她的照料之下,她长成一个如花美眷,她也快快乐乐地做着小丫鬟。直到,段无淳或者说若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引起了她记忆深处的共鸣,让沉睡的迷魂开始有了知觉。
而真正唤醒她的,却是末尘那句“没说什么”,那才是若水给她施加回魂起效的言语。
一切繁梦过昔,如过眼云烟,再次涌入她脑海里,转眼之间,那个沉睡的婴儿已变作翩翩少女,有了自己的情郎,懂得相思相知。
可她却不得不帮着若水,再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拉回他们身边。尽管再不舍,再犹豫,她却无力反抗他的任何言语。
因为早在多年前,她还是孩提时,那个慈眉善目,一举一动间都似佛一般的人,走进破庙,对她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可愿跟我走?” 
那手白皙如玉,指节分明,可望而不可即,让她不敢伸手玷污。
他却带着慈悲的善笑,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污迹:“丫头可是嫌弃我?所以,不肯牵我的手?”
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她呼吸都是一窒:“不,不是,我可喜欢你了。”
他莞尔一笑,抱着她缓缓往外走,轻语道:“小丫头,记住,不要随便喜欢我。”
他给了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温暖,她清晰地记得那句话,却不受控制地不能执行,早在那时,就已注定,她今生为他而活。……
因为,她还是喜欢了他……。
攸宁居内,沈如峥拖着还虚弱的身子,打开末尘的房门,在门口顿了顿,并没有等到以往那迎接的拥抱。
他闭了闭眼,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痛楚,复而又迈开脚步,走进屋内。看着熟悉的房间,他更是心痛如麻。
现今身体已无大碍,但却不容他有丝毫喘息。
若水究竟想做什么?末尘的血为何那般神奇?她现在又在哪里?
拖着疲惫的身子,连续追查了一天,却没有丝毫消息,他是那么的恨,但又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谁还能找到她? 
捂着胸口,坐到末尘的床榻上,眷恋着呼吸那熟悉的气息,现在只有在这里,他的神经才能得到一丝慰藉,不至于陷入崩溃。
曾执手相依,挑灯看低眉,如今却物是人非,独留他一人,孤寂空相思。
一只肥猫的身影从门缝挤进来,“喵喵”叫了两声,没有得到理会。十五蹒跚着身子走到沈如峥脚边,绕着他的脚转了几圈,可沈如峥依旧闭着眼,思绪飘远,根本无视它。
十五踌躇了一会儿,又往一边走去,跳到书桌上,往屏风上一跳,再矫健一跃,落到横梁上。它在横梁上来回走了几步,先是得意的“喵”了声,再然后又是慌乱的“喵”,又跳不下去了。
见床上的人根本不理它,十五走到横梁角落,狂乱的掏着爪子,抓狂间将很久以前藏着那里的墨块和绢帕给挥了出去。
沈如峥只听见“喵”的几声乱叫,然后又听见“啪”的一道落地声,他狐疑地睁开眼,就见之前无故消失的墨块,遗落在地上。
顺着墨块向上看去,一条丝帕缓缓飘落,他眉头微挑,身形一转,伸手一展,丝帕落入手中。
那是一副刺绣图,他很熟悉,是末尘第一次的刺绣作品,十三岁的末尘仰望视线里他的背影。目光向下,看到背影下的一行字时,他目光一顿,身形一颤,手紧紧地握住丝帕,肩膀剧烈抖动,猛然咳嗽起来。
丝帕上那背影旁,有着几行他熟悉的字迹: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止住咳嗽,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沈如峥将丝帕按在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温润的眼里满是心痛。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原来,她是懂得的……
曾道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到头来才发现,沧海桑田,也输,一纸流年…… 
十四喂完末尘,又替她换好药,就端着盘子,又恭敬地退了下去,末尘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思索不了什么,没多久就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石屋中已经点起了油灯。
迷茫地向四周望了望,惊奇的发现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一席青衣,仔细地挑着烛心,他很有耐性,似乎很享受那个过程,烛光在他的拨弄下忽明忽暗,连带着他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也忽闪忽闪。
不久前,她也曾这样看过沈如峥挑灯,可她却知道这不是他,他不会穿青衣,他的动作更加温柔细致,他的身形更加慵懒,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画卷般完美。
那么,这人是谁?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她熟悉的味道,让她身心舒畅,就好似很久以前,她就是沐浴在那股气息中,久久的沉睡。
想看清那人,她微微侧头,发出细微的声响,那人回过头来,看向她,淡淡一笑。
他衣冠楚楚,一举一动间儒雅风流,容貌俊秀,端正坦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纯善之气,似佛非魔。
末尘看着他,皱了皱眉,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然后又惊呼道:“师父,你怎么还没死?”
☆、第97章 第97章 妖女祸世 
“你怎么还没死?” 
她明明记得; 在好心的大叔帮助下,她把他埋了啊。 
来人正是若水,或者说是已经恢复本来样貌的若水,闻言只是一讪,揶揄道:“还不是小末尘你; 坑挖得不够深,土埋得不够紧; 所以师傅我,就爬了出去。”
“你爬了出来?”末尘惊讶的用双手捂住嘴; 才发现自己好似能动了; 但依旧提不上力气。
“对啊; 可是爬了好久呢。”若水淡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 执起她的手把脉; 眼光一闪,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有什么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师傅,你怎么长头发了?”他不是老和尚吗?末尘皱着眉看着他; “而且怎么不老了?”
若水放开她的手; 扶着她坐起来; 闻言又是一讪; 瞥了她一眼,回道:“师父都死不了,老不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末尘默了默; 垂眸思索了片刻,看着他认真问道:“师父,你是变成僵尸了吗?”
若水莞尔一笑,意味不明地回道:“大概吧。”
末尘又惊讶了,看着他,有些吃惊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没给你超度,所以你变成僵尸了吗?”
“哈哈。”若水朗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模糊不清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世间,没有人能度我,我也无需人度我。”
末尘似懂非懂,看着他的长发,还有些不习惯,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却让她丝毫不怀疑,只是有些木讷地问道:“师父,你也还俗了吗?”
“还俗?”若水呢喃了遍这两个字,收回手,目光不知投向何处,善目突然变得有些阴翳,幽幽回道,“未曾出世,何来还俗?我不是还俗,我是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末尘心头一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变年轻的师父,丢了他的佛吗?但萦绕在她鼻尖的那股熟悉气韵,却让她放下芥蒂,毫不怀疑地与他坦诚相待。
望向她澄澈的双眸,那眸子里毫无心机,若隐若现地泛着水光,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在其中荡漾,让他不觉地想起,同她一样清澈的另一双眼眸。
若水握住拳头,眼里闪过伤痛与仇恨,阖上双眸,复而又睁开,已然完全不见先前的情绪。他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叹息道:“你还是这般天真无邪。”
“嗯?”视线被他挡住,末尘一阵莫名,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适应着黑暗。 
“怎么这般傻?”
“我相信师父。”末尘笑了笑,乖乖应道。
“呵!”若水放开她,只觉好笑,“世人皆道相信我,可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你为何相信我?”他看向她。
末尘诚实应道:“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若水淡淡一笑:“世人皆是这般,被一些奇怪的假象所骗。”
她自然是熟悉他身上的气韵的,因为他身上流着同她一样的血啊,流着她的血……。
“我爹爹呢?”末尘扯了扯他的衣角,拉回他的思绪。
“爹爹?”他呢喃了一声,转眸看向她,“你想见到他吗?”
“嗯。”末尘点了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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