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逝皆随风》第35章


破。”
“你!”闫成只觉得身上所有血液都往脑门上冲去,直教人火冒三丈。不应是他列阵来让对面选一个吗,气势一下就败了下来让闫成怒不可遏又乘不到口舌之利只得干脆下令道:“布阵!”燕军前阵八万人马立即变换了阵型。
“九字连环阵吗?”子懿观阵冷笑有条不紊的下达指令道:“传令,按灵,镖,统,恰,解,心,裂,齐,禅的顺序随我破阵!”令下子懿驱马率众直冲敌阵。
子懿驰马飞奔至阵前,敌军将勾戟往马蹄处探出,子懿长枪一扫将马蹄下的兵戈一统挑起。随后转身急拉疆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身姿犹如乘风破浪猛踏前方盾牌,盾兵怎受得这般劲,当场被踏死,盾下传来的都是士兵骨头碾裂声。子懿突枪前刺,盾透兵亡,缺口突现但瞬间又被后方盾兵顶上。
抬目看去,阵法中高台上一将领挥旗指挥,使得阵法井然有序。子懿立卸长弓,弯弓张满,箭如风驰,直穿台上将领首级,将领摔下高台,军阵混乱。子懿再次出枪一挑盾底,盾翻兵退,无人指挥破口即现。
破了敌阵后子懿率领着前锋精锐五千铁骑排成锋矢阵长驱直入燕军中军,五千铁骑攻势如风。子懿领头开阵,手中长枪所指无人可挡,气势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敌军溃不成阵,战旗兵戈纷纷倒落。
随后四周厮杀声破空,硝烟起扬,战火燃天,夏军中军在山岗后骤现承势攻入,声势浩大,漫山盖野,覆地而来。
看到这阵势邵思真慌乱不已,一手扶着冠冕一边慌张大喊:“护驾护驾!”
第46章
燕军溃散瓦解,宁城立马被攻破。安晟率军乘胜追击兵马不停,不过两日战火已烧到了燕国金都城外。
听说城门已破燕国宫中大乱,宫女太监们四处奔走,殿宇苑园一片狼藉。偌大的皇宫一片嘈杂唯独央华宫孤寂宁静。景苒公主在央华宫内,即使再慌乱也没人敢在这放肆。
“公主,快走吧!”一个老宫女慌忙的奔来,顾不得行礼急急道:“夏军已兵临城下了!”
邵可微身着鲜红衣裙,广袖长摆拽地三尺,发丝未绾披落在背。此刻她坐在铜镜前不见一丝情绪,只淡淡道:“你走吧。”
那老宫女朝邵可微的方向瞅了一眼,铜镜里的女子清丽脱俗不见年岁,面上淡抹胭脂,薄唇轻抿口脂,容颜依旧倾国倾城,老宫女叹了声还是转身迅速离去。
邵可微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熟悉而陌生,自从苏零走了以后,她已有许久没有穿过女装了。她执起一旁的琉璃杯饮尽杯中玉酿,抬头扫了一遍这座宫殿,已物是人非残景虚。她拔出三尺长剑点剑旋身跃起,身姿绰然轻盈如羽,衣袂蹁跹手中挽舞剑花,殿内银芒四处倏闪。舞姿矫如龙腾翔,柔如蝶飞舞,一招一式引着尘封的回忆乍然再现,让她心绪纷飞又乱如狂草。
一切依旧只是故人已不在身边。
余光中一个身影站在宫殿门外,邵可微一时走神竟脱口而出:“苏零!”待静心看清眼前人,邵可微脸色变换站在殿中不再动作。
子懿未着胄甲,一袭玄衣窄袖看起来并不显得他凌厉,反倒将他的神华内敛了许多,更衬得他清润温和。子懿微抿着唇,缓步入了殿中来到邵可微面前淡然浅笑屈膝跪下,轻声唤了句:“娘亲……”
邵可微垂眸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孩子,半晌后终是叹息道:“你该恨我的。”
“十七年前,本应无你,可安晟实在太谨慎,我没有办法了,只能选择了这个方法。”邵可微垂剑冷笑道:“开始我并未想过会成功,本就是打算利用一个孩子来松懈安晟的警戒盗取那份军密图,可没想到安晟确实因为你,高兴得松懈了。”她依然记得那个雨夜,安晟抱着那个娇嫩柔软的小婴孩,高兴得没了平时的样子。他说这是他嫡出的小儿子,王府将来的世子,他会给这个最小的孩子一世安定荣华。
邵可微愧歉的看了子懿一眼,这十七年来,她未曾尽过一个娘亲的责任,还让她的儿子因为两国恩怨而倍受苛责。在云岩关看到子懿浑身是伤的时候,只有她知道她有多心痛。当年她要带走她的孩子便是已经预见了,如果将孩子留在夏国难逃一死,就算逃过一死也定不好过。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当时不够坚持,她赶着要回燕国。李立忠来拦截她的时候,她没有竭尽全力,她不想纠缠,她害怕拖延太久会被擒回夏国!取舍是很难,只是当时子懿不是她心中的第一位,是她牺牲了子懿……
十七年后,她没想到她的儿子竟如此优秀,心底里是无尽的酸痛欣慰。邵可微任泪水流了满面也未在意。
“你是该恨我的,是我为了一己私欲带你来到这世上,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邵可微闭目仰起脸,不再让泪流。
子懿羽睫微动,额前碎发上沾着的细雪因殿内的温度而融化,打湿的发梢一缕缕服帖的黏在额前,不显狼狈,模样看起来反倒显得恬淡乖巧还带着一点点委屈。子懿轻声恳求道:“让懿儿陪娘走吧。”
看子懿这般,邵可微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道:“这些你都知道吗?”难道过去的事他全知晓,全能释然?
子懿规矩而又恭敬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邵可微的脸上焕发着慈爱的柔光,她注视着这个儿子,原来不是他知道了,只是他无所谓,无所谓所以不在乎。邵可微弯身伸出手轻缓的抚上子懿精致的脸,指腹摩挲着子懿有些湿冷的脸颊,眼里有着愧疚,疼惜。
子懿微微偏过头去让脸更贴近邵可微的手,带着讨好的意味还轻轻蹭了蹭,他想,他只放纵这一会。
温情不过一瞬,邵可微忽然仰头大笑,刚刚还抚着子懿脸的手狠狠地扇了子懿一巴掌,手中的剑指着子懿道:“滚!”
子懿被扇得偏过了脸,嘴角的血线顺着好看的下颚蜿蜒而下,滴落在央华宫墨乌的大理石地板上,再也寻不得。子懿眼神清澄以卑谦的姿态跪在地上仰望着邵可微,语气带着难得一见的撒娇道:“娘亲……”
邵可微只是冷冷的看着子懿,眼里覆着寒冷的抗拒,手里的长剑指着子懿的胸口道:“你不配!滚!”
子懿垂眸了然轻笑,缓缓的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
在自己过去那段漫长而又惨痛的童年里,明明是活着的,却比死还不如。死不难,难的不过是他必须艰难的活着。他靠的是什么坚持活下来的,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了,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他坚持的理由总会因为环境的改变,心境的变化而变换着。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心底所向往的,他想赎了罪,然后自己放自己自由。
他用燕国平复夏国的仇恨,用血泪还与王爷,他亦愿意用自己去消除娘亲的的伤恨,他无牵无挂,无羁亦无绊,就以他为终结吧。
子懿胸口抵上了指着他的剑刃,他抬手握住剑身将剑往自己的胸膛里缓缓送入,温凉的血立即漫了出来,沾湿了玄色的衣襟,胸前那一抹冰凉蔓延整个胸腔他并不觉得疼痛。可是他却奇怪心脏有些难受,是剑过心了还是丹蓟药效过了?
他突然忆起,儿时他曾可笑的幻想过他出生在一个与世无争的村庄里,在温暖的阳光下,在一片绿油油的农田里,有爹,有娘,陌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他。他有一个用竹篱笆围起的小木屋,那是他的家,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曾是他一生的祈望。
那些可笑的梦撑着他疼痛沉重的身躯,走过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最后,他置身黑暗中,厌倦了无意义的渴盼,厌倦了那些可笑的梦。他挣扎过,沉沦过,却被困在了原地,困兽犹斗。
……或许,他最希望的是,世上从来没有他这个人。
邵可微慌忙撤了手中的剑,心中又惊又怒又痛。她将染血的剑弃于地上,抬手压上胸口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呕出了口乌血,眼前的景物突然在她身边疾速旋转,顿时天昏地暗。她模糊的意识里,只听到子懿紧张的唤着她,声声凄苦。
金都皇宫外包围着全是夏国的军队,大军整齐有度庄重威严,虽奋战了两日但每个人脸上却不见疲色均是喜悦之色,因为深仇得报,因为从此世上再无燕国。安晟下令不可扰民,大军便驻扎在城外,安晟独领一万精锐入城围宫。
燕帝邵思真坠下城楼身亡后,皇宫内人声杂沓,宫殿倾颓废墟,四处皆是断垣残壁。方才下属回报寻遍了皇宫却不见景苒公主。安晟立在宫门处,身后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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