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逝皆随风》第96章


有好好喝药好好休息?”
子懿笑着乖顺点头,曾大夫最是不抵子懿这般笑,唉声叹气道:“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我妻儿在哪?”
子懿看着曾大夫的眼睛清澈澄亮,“事情结束后。”随后又补到:“假如我不在了,会有人告知大夫,不必忧心。”
曾大夫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极不情愿的说道:“公子守信,老夫自当信守承诺。”他终归还是偏心。
安晟在屋子里踱步,眉头一直深锁着。突然猛得驻足,命冷究将安子徵唤来。
安子徵刚从演武场出来,大汗淋漓,一只脚才迈进屋子便朗声问道:“父王找我何事?”
安晟扇了安子徵后脑勺一巴掌,嗔怪道:“没规矩。”
安子徵努努嘴,低下头,换了恭敬的调子再次问道:“父王寻徵儿所为何事?”
安晟思绪繁杂,不愿与安子徵玩笑,“近来天气炎热,你娘最近身体也不好,父王合计着让你陪你娘亲去陆华山避避暑。”
安子徵眼睛一亮立即缠上安晟兴奋问道:“父王也去吗”
“父王诸事缠身,等父王忙完吧,你们过几日便启程。”
安子徵悻悻道:“好吧。”说着鞠躬要出屋子,安晟心中一紧突然又道:“徵儿!”安子徵不明所以然的回身,一脸疑惑。安晟认真交待道:“徵儿,好生照料你母亲,还有,我让冷究与你们一同去。”
一旁的冷究微微惊讶,却未置一词。
饶是安子徵粗大条也觉得不大对劲,冷究可是父王的贴身护卫啊。安子徵低低问道:“父王,是不是有什么事?徵儿长大了也可以为您分担分担的。”
安晟听安子徵的话转而笑颜逐开,抚摸上安子徵的头顶,“无事,父王只是觉得你最近不怎么乖,惩罚你而已。”
安子徵立即生气跳开,“我哪有不乖!”
“不学无术。”
软肋,安子徵投降。
安子徵一走,冷究便忍不住问道:“王爷把三王子安排走了……是不是很危险?”
“以防万一罢了,我未必能护得住他们。”稍顿了下安晟道:“你也不必担心,还不到最糟的时候。”
离出征的日子并不远,安晟与子懿很多时候都是在营地大帐里议事,谈的内容几乎不离征战的事宜,从地形,兵力到梁吴两国较有名的领军将领,他们都探讨了一遍,也几乎再没有闲暇时间去想别的。
两父子再未说过战事以外的话题,连棋都未再下过一局。
出征祭祀,祭天祭地告庙后,安晟与子懿各领四十万大军,子懿朝西面梁国进军,安晟则往西北面的吴国推进。
梁国主帅黄责望着对面大军中昂立着的夏国主帅,熹微覆身,银甲流彩夺目,竟是神威凛凛!他依然记得这个窃取尔城粮草,将他当猴子耍了两遍,让他蒙奇耻大辱的少年将军。黄责握着的拳头咯吱作响,腮帮因咬牙忍怒而微鼓,此刻两军相拒在并不平坦的丘陵地带,他虽较占优势却也不容他大意。
对面这个人,可是半年内就灭了祁国。
两军交战,各有损失,黄责横眉怒目虎视那立在军阵之后的白马主帅,又看了看夏国的先锋将军勇不可挡,不住询问身边将士,“此乃何人?”黄责身边的将士遥遥一望立即回报:“报将军,此人乃夏国老将李立忠之子,广武将军李斯瞿,年少英勇,武艺超群。”
李斯瞿?这安子懿也真是会用人,新将都敢用在前锋。黄责目光如炬,想着去年秋分曾与安子懿在尉城交手,被挑下了马心有余悸。可那时安子懿不过无名小卒,一年的时间里这人名声鹊起,甚至他对祁的几场战役都被视为典范。
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领军二十余载还不如一个后起之秀。这人,不容小觑。
黄责紧张的观察着战况,夏国军势雄壮,思来想去深觉必须保存实力,便立即下令鸣金收兵。之后便退兵严守夜关隘口,不再出关半步。
夜深露重,李斯瞿看军中大帐依然灯火明亮,不住的摇头,他早已听过其他将士谈论在攻祁的那半年里这个人如何废寝忘食。也是,否则区区半年的时间如何能拿下祁国,当他是神祗吗。
李斯瞿叹了口气掀开帘帐。
子懿从沙盘中抬首,看到李斯瞿浅浅的笑了笑,看起来颇像是在应付。
李斯瞿来到沙盘旁,两手撑在沙盘边缘微微俯身看了一下斥候侦查地形做出的地势图,也沉了心思。无怪梁国有恃无恐,这里的地势多山岭峡谷,植被茂密,易埋伏,大军且不说攻城,就是攻城需要经过的道路都艰难重重。
两声轻咳唤回李斯瞿的思绪,李斯瞿偏头望了眼子懿,只见子懿依然认真的看着沙盘里的地势,只得又叹了口气开口道:“子懿,秋夜寒凉,早些歇息吧。”
子懿仿若未闻,指着一座山岭回望李斯瞿。
李斯瞿挑眉一脸不悦道:“你又要去犯险?”
“不。”子懿的声音有些喑哑,“让卫袭去。”
李斯瞿觉得有些不稳妥,卫袭那人心里对子懿挤去他主将之位耿耿于怀,虽确实是有本事,只是心志胸怀略微狭隘又只服平成王,难保不出意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妥不妥,还我去吧。”
子懿轻笑,不再孜孜不倦的看着沙盘了,缓步行至榻边,低声道:“告诉他,成功了,便归他七杀营主将一职。”
我说你若是自由了,你想做什么?」张变撇了撇嘴,又饮了口酒,啧,醉欢楼的松醪真是香醇,就是贵了些。
子懿一瞬的恍惚,指尖顺着酒杯沿边画着,细细想来才发现,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并不认为他真的能有自由。
张变长长的吐了口气,「人做事嘛都有个目的,不说为国的大义,就比如说我是为了义父,李斯瞿为了芙蓉,沙场厮杀,没有点儿执念啊,总是比较容易死的。」
安子羣本在戍守北境,其实北境这个地方靠近天雪山,有些寒苦但倒也没有临近他国的紧张环境。所以当他得知父王要攻打吴国时,他便想着去了离北境不远的潼兴关寻父王去了。梅若兰到底不放心心儿子,便让弟弟梅勒荆随着一同去,好有个照应。
相比梁国的难攻,吴国这边的战势顺坦多了。
众将从幕府议事大堂散去,庞松笑着与安晟悄声道:“王爷,世子来了。”
“哦?”安晟揉着额角的手松了下来,抬头眼里有些许惊讶和喜悦,快有一年没见过羣儿了。
“父王!”安子羣步入大堂规矩的行跪礼。
安晟拉起安子羣,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遍,在北境生活将近一年,似乎更懂得内敛了,气质温润许多。安晟笑道:“羣儿在北境可有长进?”
安子羣弯着眼睛笑了笑:“哪有什么长进,北境无战事,羣儿在北境无事时便只能多研读些书籍。”
“修身养性也好。”安晟听到安子羣的话心里多是欣慰,随后又嘱咐道:“早些回北境。”
安子羣犹豫道:“羣儿这次来,一是想念父王,二是羣儿想助父王……望父王不要赶羣儿走。”
一旁的庞松也笑道:“世子孝顺,反正吴国也无力抵御我军,无甚大事,不如王爷便留下世子吧。”
安晟转念一想也是,带在身边也能校验这将近一年的改变。
第100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于夏军,梁国的复杂地形是最大的阻碍。卫袭重伤铩羽而归时子懿并不惊讶,卫袭却因有负重托几乎抬不起头来,忍着身上各处的尖锐疼痛等待着军法。
子懿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卫袭,卫袭一身的伤子懿也知晓他确实是拼尽全力,只让他下去好好养伤。
李斯瞿脸色也不甚好,沉声说道:“子懿,我们欲绕小道看来还是有难度的,他们太熟悉地形,我看连山间有几块石头他们都知道。”
子懿的长睫随着眼睑的开阖而翕动,烛光摇曳着帐内的影子幢幢。
一声无谓的轻笑,子懿道:“我亲自去。”
李斯瞿道:“军营上百个将士,难道就没一人合适?实在不行我去,你不能冒险,你是三军主帅!”
子懿看了眼李斯瞿道:“卫袭算是将中佼者,你认为谁人合适,更何况那条山路的条件实在艰难,若不是卫袭本事估计也回不来了。我去是为了不能再失败。”
李斯瞿噤了声,他知道这样僵持不下的战局对夏军没有好处。可那条小道说是道,不过是贴着危岩峭壁上的一条小路,最狭窄的地方不过三寸宽,即便是最宽的地方也只能容一人通过。本是条栈道,因梁军怕夏军偷渡而毁去,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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