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逝皆随风》第157章


吩咐好事情,子懿抬头望天微微眯了眼,又转头看了眼屋里,稍顿了下便离开了。
第149章
翌日,安子徵便回了宇都。倒不是他想要早早走,而是他如今袭了爵位已有职责,皇帝召他有事商量他只好匆匆回都了。
安晟一大早将人送出城外后,才慢悠悠的回府。澜熙王府的管家魏翁正巧要出门,看到安晟恭敬弯腰道:“老爷。”这澜熙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安晟是澜熙王的父亲,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平成王,可是从来没有人多嘴。
安晟前脚才迈进门槛,安漫便提着鸟笼出了胜留侯府的大门。两座府邸只隔着一条大道门对门,所以安漫一眼就看到了安晟,立马乐呵的招手呼道:“喂!”
安晟听到声音,知道背后那个隔了一条街的人是谁,但这个喂字他实在不想搭理,于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
“二哥二哥!”
安晟眉尾一扬,这才停了脚步扭头瞥了眼安漫。安漫拎着鸟笼二话不说就小跑到安晟旁,拽着安晟往外走:“走走走,去我那下两盘棋!”
安晟沉着脸,站着丝毫不动道:“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熟。”他随着子懿一同来曲城,虽不说偷偷摸摸,但也并未张扬,就连到了曲城的这几个月他都极少出门。他知道安漫就住在对面,可他从没跟安漫有什么交集,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跟安漫这么亲近过,就连今日也是因为他出门送了下徵儿才被安漫撞见了。
安漫沉默了一下,鸟笼里的画眉欢快的叫着。
“不熟也是我二哥,能改变吗?”安漫问道。
安晟皱了下眉头,莫名的松懈了下来就被安漫拉到了对面的侯府里去了。
阳光斜着落在侯府的林园里,安漫与安晟坐在树荫下的大理石桌旁对弈。园子并不十分精致,但却十分清幽,这归功于张变的过目不忘,硬是用嘴巴描述,让工匠仿着对面府邸做的。
下人又泡了壶瑞山雪芽给这两位老爷端了上来后又赶紧退下了,往回走时还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老爷们下个棋气氛都这么剑拔弩张?”
安晟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能不耍赖?”于安晟而言,他让安漫悔了三次棋就已经很难得了,以他的性格,棋盘如沙场,没有一步能悔的。偏偏安漫棋艺不湛,这都悔了七八趟了。
“你可是我哥。”
“你不知道落子无悔?”
“我就不能落子有悔?”
安晟厉声道:“老八你别太过分,你给我把棋子放回去!”
安漫问道:“你命令我吗?”
也难怪安漫这么觉得,安晟一生处在高位上,绝大多数都是他在下达命令,发号施令,语气里带了命令的口气并不奇怪。
安晟讽笑道:“怎么,难道你有爵位有官职,我命令不动你?”言下之意安漫不过是削了爵的普通人。
安漫思索了会反呛道:“二哥,你是王爷不错,可你在宗谱上已逝。”
安晟横眉瞪眼看着安漫:“你也是早晚的事!”
安漫不屑的撇了下嘴,刚想继续说什么,安晟看了下天色赶紧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安漫摆手唤来下人,下人回道:“酉时。”
安晟一看夕阳都快沉没了一挥袖:“不下了不下了。”说罢转身就走。
安漫起身道:“别走啊二哥,你就这么走了我的棋不白悔了?再说你还能有什么急事?”
安晟回首用目光斜视着安漫道:“回家陪儿子吃饭。”
安漫乐开了花,笑道:“还能缺了这么一顿不成?”
安晟驻步停留了一会,又大步离去。“缺,缺了很多年。”
安晟回到府中,魏翁正在厅中侯着,看到安晟回来便吩咐下人上菜。人少,主子又喜简,桌上的菜品并不多,三菜一汤,都是清淡的菜色。
伺候安晟净手后,魏翁便出了小厅,俩父子吃饭不喜身旁有人。
安晟并没有动筷,只是坐着等,偶尔望着门外又时不时又用手背碰碰瓷碟,看菜是否凉了。
“魏翁,菜凉了,拿下去温一温。”
厅外候着的魏翁听到安晟的话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匆忙入厅,躬身道:“王爷今日有事,老爷先用膳吧。”
“有事?”安晟眉头蹙皱间还是隐含着一股风雷:“你可知是何事?”
“老奴听说是雨季将至,属臣们与王爷正商量修筑水利之事。”
安晟颔首嗯了声,交代魏翁子懿来了提前告诉他。
到了戌时,魏翁向安晟禀报,王爷出了议事堂,安晟这才让人赶紧将凉了的菜端下去温。
子懿到小厅的时候,桌上的饭菜还蒸腾着热气,自己父亲面前的那碗饭分毫未动。
看到子懿来安晟才端起碗吃饭:“懿儿来了,快坐下。我也是刚回来,今日出门被安漫撞到,被他拉去下棋,一下起来就忘记了时辰。”这话倒是真假参半。
子懿的黑眸里眼波流动,唇边挂着浅笑,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怎会不懂。子懿坐在了安晟的旁边,那位置上摆了碗筷,碗里盛好了饭,若是没有事先摆好,他便会坐得稍微远一些。
静默的吃了几口饭,安晟问道:“今日懿儿怎么也这么晚?”
“在议事堂里耽误了些时间。”
安晟给子懿夹了些菜道:“别太累了自己。”
晚饭过后子懿便休息去了,白日虽没有很费体力却是伤神。人有些疲倦了,子懿褪去外袍散了发鬓正打算沐浴更衣后上榻歇息,下人便报老爷过来了。
安晟将子懿的汤药搁在了桌案上,子懿将药端起道:“这事可以让下人做,父亲可早些休息。”
安晟看着子懿将药喝完才道:“为父不觉麻烦而且也不累。”
子懿垂下乌睫,室内一时又是一片静默。
“那修筑堤坝之事,可让下边的人去操办,不要事事躬亲累到自己。”
子懿笑道:“懿儿知道。”
“我过去虽然多是处理军事,但这些在朝堂上也没少听,若是有什么不解的也可以与为父商量。”
子懿点点头,安晟又道:“懿儿。”
“懿儿在。”
“徵儿的事,谢谢你。”安晟知道子懿不会回答什么,但他心里真的高兴。徵儿也是他的儿子,能看到他找了个好姑娘,还能为他们见证,心头搁下了这事他怎能不开心。
子懿将目光又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父亲若想,也可随之回都。”
安晟叹笑,走到子懿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子懿的头顶,即使子懿已同他一般高。
“这里就是家。”
子懿星眸转瞬,却是掩藏得极好。
安晟将手落在了子懿肩上:“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岁月淡淡,那些爱恨终是散去,不过云烟。子懿伫立原地,清风透窗而来,吹起子懿的黑发,摇曳了那烛火,打乱了那份清寥。
远远的,零碎的嘱咐传了过来,是父亲在交代下人。
今夜有雨,虽是初夏,夜晚到底还是微凉,记得要替你主子关紧窗户,再给你主子换床干燥稍微厚些的被子,床前矮几上的针灸包一定不能少了,要是你主子实在睡不好,就让府上的大夫替他艾灸……
子懿坐在了榻上,他转首望着窗外院子里树影疏斜,月光柔柔似一弯溪水淌过心间。
一大早子懿便醒了,洗漱一番后便去马厩牵了羽离。
羽离瞧见子懿似乎非常高兴,欢快的嘶叫一声仰起脖子还从鼻子里喷了道气。子懿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羽离在撒娇了,他上前细细抚着羽离雪白的鬃毛,又拍了拍羽离的脖侧,从他十八岁起,只要征战便是羽离陪着他,渡过急流,踏过平川,翻过山岭,羽离不仅曾是他娘亲的坐骑还是他生死相伴的战友。
羽离如此宝马,怎耐得住待在这小小的马厩里,它迫不及待的想撒开蹄子奔跑起来,于是拼命的用脑袋拱着子懿的背,让子懿赶紧出发。
马夫替羽离套上鞍辔,子懿轻身上马奔向城外的军营里。
澜熙王的封地,有五万属兵。那些帝王术安泽谨到底还是不舍得用在子懿身上,甚至不愿防备他。
王爷巡视军营,将士怎敢怠慢,校场上的士卒列队整齐有度,操练声音铿锵有力。子懿则一身便装,黑发束起,站在将台上英姿飒爽。
待士兵散去,子懿才看到一旁的张变和李斯瞿,这才想起前日这两人曾来找过他。
张变从兵器栏里抽出两把铁枪,一把抛与子懿,笑着朗声道:“久未比试,我这武艺可是精进不少!”语罢跃上了将台,逼着子懿与他过招。
子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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